第726章 菩提子现身
“蝼蚁撼树,不知所谓!”
鸿钧感受到自身力量受到的牵制,眼中寒光更盛。
他不再留手,双臂一展,那造化玉碟残片猛地飞到他身前,滴溜溜旋转到极致。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今日便让尔等见识,何为天道之威!”
嗡——!!!
造化玉碟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声音和色彩。三千大道符文不再化作神链,而是直接演化出三千个朦胧的世界虚影!
每一个世界虚影都蕴含着一种大道的极致力量,生灭轮回,包罗万象。
三千世界虚影旋转、碰撞、融合,最终化作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蕴含洪荒本源、宇宙终极奥秘的“大道之光”。
朝着女娲、后土、盘古幡以及下方所有敢于反抗的存在,无声无息地刷去!
这一刻,时间、空间、因果、命运……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女娲娘娘的鸿蒙圣剑发出的光华最先黯淡,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圣血,身形倒飞而出。
后土娘娘的六道轮回盘虚影轰然破碎,她脸色一白,周身轮回之气紊乱,跌坐虚空。
盘古幡发出的开天气刃洪流被瞬间蒸发,玄黄色的幡面剧烈震荡,元始天尊的那一缕分身发出一声不甘的叹息,骤然黯淡,几乎消散,盘古幡虚影也变得明灭不定。
通天教主喷出一口鲜血,万仙阵光华骤暗,无数截教弟子如雨点般坠落。
阐教众仙法宝哀鸣,仙光溃散,纷纷遭创。
人族结成的万灵朝圣阵剧烈晃动,沐皇身体狂震,金色血液洒落长空,下方无数修士鲜血狂喷,道基受损严重!
一击之下,联军溃败!
大道之光缓缓散去,紫霄宫外一片狼藉。
鸿钧道祖依旧立于原地,造化玉碟在他身前缓缓旋转,仿佛从未动过。
他冷漠的目光扫过败退的众圣,扫过伤亡惨重的玄门弟子,扫过气息萎靡的人族,最后落向面前那块好不容易修复又出现一丝裂纹的造化玉碟上。
“天道之下,皆为蝼蚁。挡吾路者,皆是该死!”
洪荒虚空深处,几道强横无匹的神念如潮水般悄然退去。
八景宫中,太上老子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太极图旋转的轨迹渐渐平息,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身前悬浮的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光芒内敛,悄然隐入体内。
方才那一瞬间,目睹女娲、后土联手元始分身亦惨败于鸿钧天道神威之下,他心中那丝因大战而起的、极其微弱的波澜,已被彻底掐灭。
无为,方是存身之道。
西方极乐世界,接引道人面色悲苦更甚,十二品功德金莲散发的祥和宝光黯淡下去。
准提道人手中的七宝妙树也不再闪烁异彩,他摇了摇头,低眉敛目,将所有算计与刚刚升起的一丝妄念尽数压下。
鸿钧之威,不可揣度,不可力敌,西方教大兴之机未至,仍需隐忍。
只是可惜了往生莲台和功德池水,本想换得一个超脱天道的机遇,却因沐风云的骄傲自大而白白失去,让他们肉疼不已。
这笔买卖亏了,亏大了啊。
然而,昆仑仙山,玉虚宫外。
元始天尊负手而立,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他并未收回望向重天战场的目光,反而周身玉清仙光开始无声地燃烧起来,手中归来的盘古幡破碎几处,发出低沉的嗡鸣缓慢修复着。
他的身旁,还立着两人。
一位是手持拂尘,身着朴素道袍,面容清癯却眼神深邃如星海的老人,正是菩提祖师。
另一位,则是一头通体漆黑如墨,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豹子精——申公豹!
他此刻现出了本体,四肢紧绷,利爪深扣入玉虚宫外的仙岩之中,一双豹眼死死盯着远方紫霄宫外的景象,里面没有恐惧,只有近乎疯狂的决意。
“机不可失!”
元始天尊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申公豹,我与菩提前辈倾力出手,最多只能牵扯住鸿钧一瞬!你一定要快!能否成事,皆系于你身!”
黑色豹子口吐人言,声音嘶哑却坚定无比:
“师尊放心!就算拼了这条性命,弟子也定不负所托!”
他体内妖力与一种诡异的气运之力同时沸腾,显然已做好了燃烧一切的准备。
“洪荒是将军开辟,也算是我的故土,大战伤及无辜,还是不战为好。”
菩提祖师看着因刚才大战而毁掉的山峦、河流及千万具残破的尸首,露出惋惜之色。
他的话听在元始和申公豹耳中得到共鸣,然而二人却没有理解菩提祖师这句话更深层次的含义。
此大战或许不是菩提祖师口中的大战。
紫霄宫外,鸿钧道祖正欲抬手,将除女娲和后土两位圣人外,其他人彻底湮灭,彻底终结这场闹剧之时。
突然,他动作猛地一滞。
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冷电,骤然射向重天之上的某处虚空。
那里,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两道身影毫无征兆地浮现。
一人正是面色肃穆,周身燃烧着玉清仙光,盘古幡虚影护体的元始天尊,本体亲至!。
而另一人……
鸿钧那万古不变、视万物为刍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难以掩饰的惊诧与凝重。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手持拂尘的朴素道人身上,周身那浩瀚无边的天道威压仿佛找到了倾泻的目标,轰然压去,使得那一片区域的灵气瞬间被压制到极致的静止,连光线都似乎变得粘稠扭曲。
强如元始天尊,在这针对性的威压下,也感到呼吸一窒,圣体微微震颤。
然而,那朴素道人却恍若未觉,只是微微一笑,拂尘轻摆,对着鸿钧打了个稽首:
“鸿钧道友,一别多年,许久未见了。”
声音平和舒缓,却清晰地穿透了那凝固般的威压场。
鸿钧瞳孔微微收缩,一字一顿地道:
“是——你!你竟还活着?!”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难以置信,更有一丝深埋于岁月尘埃之下的……忌惮?
菩提祖师笑容不变,眼神却深邃了几分:
“是啊,混沌蒙昧,岁月悠悠。托‘将军’当年的福泽,贫道侥幸,还残留于世。”
“将军”二字,他咬得微重,仿佛一个尘封已久的代号,瞬间将鸿钧的思绪拉回了那无比遥远、天地未开、甚至连大道都尚在孕育的混沌时期!
那时,没有鸿钧道祖,没有天道化身,也没有洪荒。
鸿钧的本体,并非什么高贵先天神圣,而是一条生于混沌污泥、依附于一株奇异灵根之下的混沌蚯蚓!
那株灵根,正是菩提祖师的本体——一株先天菩提宝树。
洪荒诞生之际,菩提树散发清净道韵,无意中庇护了弱小的混沌蚯蚓,使其得以在凶险的天地造物中存活,甚至聆听到大道初开的声音。
天地初开,洪荒无物,二者相伴而生,关系本极为亲密,堪称至交。
然而,当盘古大道余韵未散,被二者尽情吸收,大道显化之时。
在那证道圣位、超脱一切的关键时刻,本是至交的蚯蚓,为了夺取那即将消散的鸿蒙紫气,为了自身道途圆满。
竟暗中引动大道劫力,将致命的道蚀之毒种入了毫无防备的菩提树本源核心之中!
那一击,几乎彻底断绝了菩提树的道基,令其本源崩碎,灵智险些湮灭。
万幸的是,菩提树因其特殊跟脚,曾承接过盘古开天时洒落的一滴汗珠,无形中汲取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盘古力之大道精粹,这才在最后关头护住了一点真灵不灭,未被彻底磨灭。
重伤垂死的菩提树真灵遁入初生的洪荒,隐姓埋名,以自身独特造化开辟了方寸山艰难蛰伏。
凭借残存的本源和那一丝盘古遗泽,历经无穷岁月,才慢慢恢复过来,化形为如今的菩提祖师,但大道之伤至今未全愈。
而鸿钧,则凭借那一次背叛所得的机缘,身合造化玉碟,衍生天道,一步步登临道祖之位,主宰洪荒风云,视众生为棋子。
自此,一个高居紫霄宫,掌天道权柄;一个隐居方寸山,默默积蓄力量。
直到沐风云这个异数横空出世,搅动洪荒命运长河,菩提祖师才终于看到了希望,悄然踏出山门。
这段被鸿钧刻意掩埋的洪荒秘辛,此刻因菩提祖师的出现,再度被揭开!
鸿钧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杀机暴涨:
“侥幸偷生,不思隐匿,竟还敢现身阻我道途?今日,便让你彻底归于寂灭!”
造化玉碟残片光华再起,比之前对付女娲、后土时更加恐怖的大道波纹开始汇聚!
决战,于此刻真正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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