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你们……”廉王气得面红耳赤，“你们一个个胆小如鼠之辈，昔日里在朝上大放厥词，如今真到了用武之地，你们却都成了缩头乌龟！污蔑许大人的是不是你们？说许大人奸臣的是不是你们？”
“抛头颅洒热血，你们这时倒是人人夸赞许大人威武。你们真是废物！”
朝臣跪拜，“太子殿下息怒！”
廉王怒视朝臣，“你们多数人支持凉王，如今后知后觉，他居心叵测，卖国求荣。你们何不让他做了太子，戎国便不会进攻。见风使舵，你们倒是学以致用。”
这是在骂多半的朝臣，也是在骂德顺帝。
如此局面，罪魁祸首是德顺帝。
怀疑忠臣，信任奸妃，打压能臣，偏宠凉王。
戎国求娶公主，多少朝臣反对，德顺帝就是不听。
他们的要求越来越过分，德顺帝却一再退让，送了公主和亲，还送了十万两金银珠宝。
果然，戎国背信弃义，直接要求换皇帝。
德顺帝这才幡然醒悟。
许方东走出几步，神色平淡，他对廉王说：“太子殿下，微臣愿意前往西陲，殿下您必须留在上京城。作为臣子，无论是污名还是赞赏，微臣做到问心无愧，不会在意这些。还请殿下莫要与朝臣争执，往后朝中事务还需与他们共同协商。”
继而他面朝德顺帝，“陛下，微臣回府准备一下，即刻启程，便先告退。”
德顺帝一挥龙袍，“去吧。许爱卿……万事保重。”
许方东鞠一躬，“微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凯旋而归。”
之后谈论的都是繁琐小事，廉王无心在朝，早朝散去，他立即前往定远侯府。
“你打算带多少人去？护卫多少？我府中府兵五百，你都带去。”廉王进府就追着许方东后头问，眉头紧锁，神色担忧。
许方东换了衣裳，一身黑色，腰上挂着长剑，气质一下就变得锋锐。
“执剑一人足矣。”
这时沈喜喜带着简单行李来到书房，“按照你说的准备的，一切从简。”
许方东颔首一笑，“好。夫人辛苦了。”
沈喜喜摇了摇头。
“就带一人？不行，战场危险，傅刚又不是好东西，你一人前往怎么能制服他呢？”廉王看向沈喜喜，“许夫人，你也劝劝，许大人这是要去送死！”
沈喜喜神色淡然，“他想好的事，自有打算。我信他。”
许方东垂下眼眸，“夫人在家等着我。”
他又看向廉王，如今已经是太子，“太子，上京城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处理，贵妃、凉王都交给你。府衙和护城司听候太子吩咐，若有事可问文墨。”
太子心中坚定，眼中透出对他的关心，“许方东，你为大梁为我和母妃所做的，我都记在心里。我定不会辜负你。我也绝不会成为父皇那样的君主。我发誓。”
说完，太子转身离去。
沈喜喜望着少年坚挺的背影，感叹道：“他或许会是一个好君王。”
城门外，除沈喜喜一家人，竟还候着几位官员。
闲王身穿铠甲，“我同陛下求了与你同去，陆林军中我还认识一些人，总是能说上话。”
许方东郑重行一礼，“辛劳您了。”
闲王看着沈喜喜，“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我总要护着你。护住了你，便是护住了她。”
张首辅带着众位大臣，向许方东道别，“恭送许大人。”
“恭送许大人！”
沈喜喜道：“我等着你和爹爹回来。”
边境是战场，上京城何尝不是呢？
“许大人，等等我！”巫明从城内骑马而来，他拉住缰绳，停在沈喜喜面前，“许夫人，边境有危，我家人都在西陲，我该回去与他们一起战斗，酒楼我已打点好，待战事结束，我定回来！”
语罢，他骑马而去。
沈喜喜站在城外许久，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
朝中大臣渐渐散去，沈喜喜身边站着许珪玉，许复和许宴。
“走吧，我们有自己的事要做。”
几人点头应道。
德顺帝亲自质问贵妃，“你们母子到底何时起了谋逆之心？朕对你们不好吗？为何是你们背叛朕？”
贵妃满是无辜，楚楚可人，“陛下，您说什么呢？臣妾怎么听不懂？”
“此刻还想狡辩？”德顺帝掐住她的脖子，眼神阴鸷，“你给朕的安神香到底是什么东西？朕原本还想着或许你也是被外人所骗，不知安神香有毒。可如今，戎国竟要威胁朕，退位让贤凉王？”
“朕一下就明白，你们母子早就预谋，这是要谋害朕，夺朕的皇位！朕如此信任你，将你捧着掌心，你却背叛朕！”
贵妃脸色苍白，“陛下对皇儿做了什么？”
德顺帝冷冷道：“那个孽子，朕自会处置。”
他站起身，背对贵妃，毫无感情，“封锁明月宫，贵妃降为答应，赐白绫！”
贵妃不敢置信，事情发生地太突然。
反应过来后，大笑起来，“帝王无情！帝王无情啊！”
“你以为我们没有做完全准备？我要让上京城沦为地狱！”
章公公匆匆来报，“陛下，不好了，胡答应不见了！”
德顺帝怒而起身，“怎么会不见？”
“蒙大人搜索整个明月宫，未见胡答应人影，连她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都不见了，其余宫人都被毒死了！”
紧接着，刑部尚书周勉来消息，“陛下，有黑衣人劫持凉王！凉王不见了！且黑衣人怪异的很，好似不会死，侍卫的长剑插入他们的身体，却不见他们倒下！”
德顺帝咬牙切齿，面色铁青，“死侍，剧毒！果然是他们母子！”
太子请命，“陛下，许大人将护城司和府衙交托儿臣，儿臣调查此事。”
德顺帝看向他，“好，此事交给你，定要将他们抓住！”
太子：“儿臣定不负所托！”
德顺帝似乎瞬间苍老了，他看着唯一留在身边的儿子，终是萌发了一丝父爱，“……小心。”
太子抬头，眸子微动，很快恢复平静，转身朝外走。
他已不是孩子，早过了需要父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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