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耀眼的光芒2
艾德公爵那双看起来就冰冷的眼中漾着难以掩饰的欣慰，可站在另一边的梅斯首相却是绷紧了脸，两颊缓缓鼓胀起来———他觉得格林国王对这头奔狼太过仁慈了。
史塔克果然狡猾啊……
梅斯首相又暗暗叹气，格林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重情了，这很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啊，比如……眼前这个史塔克。
身为王国首相，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奔狼”的阴谋得逞。
想到这里，梅斯首相上前一步：“陛下，我在长城俘虏了数万塞外野人……”
一边说着，他故意插进格林和艾德之间不大的空地，顺势用他的大屁股顶向史塔克。
然而。
这个梅斯首相在红堡中熟练的手艺，却未能在强壮的奔狼身上奏效。
艾德公爵纹丝不动，他自己反倒是踉跄了下，稍微……有些狼狈。
顿时，充气鱼公爵的脸颊再度鼓了起来。
艾德公爵只当他是脚下打滑，因为这种事在北境再寻常不过，他便伸手稳稳抓住了梅斯的胳膊：“首相大人，请注意脚下。”
梅斯首相的脸颊又鼓了鼓，缓缓挤出自己的声音：“谢谢。”
其实———
他此刻更想一把甩掉奔狼的爪子，不过还是忍住了，毕竟对方表面上是出于好意。
好气。
“关于俘虏的事宜，梅斯首相，我们等晚上一同商议。”格林的声音这时传了过来，随即他的目光移动，“奈德公爵，陪我走走。”
“好。”艾德的回应简洁而沉稳。
见格林和艾德直接离去，留在原地的梅斯首相：“……”
……
灰蒙蒙的天空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沉沉地压在头顶，连远处的山岳都变得模糊不清。
格林与艾德无声地走了一段路，只有踩上雪地时发出的“咯吱”轻响。
格林缓缓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被白雪覆盖的这片世界，感慨似地开口：“在我最早的记忆里，我母亲的怀抱不仅温暖，有时候……或者说很多时候是又冷又硬的。”
他朝艾德公爵他浅浅地笑了笑，继续道：“那时候，附近的山地野人经常骚扰克莱勃的新地，她不得不经常着甲作战。”
闻言，艾德公爵的那双灰眼泛起追忆之色：“她是位勇敢的母亲（第127章）。”
格林耸耸肩：“她也是一位严厉的母亲。”
艾德公爵想到了每次都严格教导孩子们的凯特，他不禁露出一抹微笑：“这是母亲的责任，为了孩子，她们总能变得比任何人都坚强。”
“是的，无比坚强。”
格林抬脚迈步，顿了顿，又道：“那场战争结束后，克莱勃……太难了，战士们用牺牲守住了战士的荣誉，却失去了……新红堡的信任。”
“来自红堡的打压和谷地贵族的封锁，让本就贫瘠的蟹爪半岛内部厮杀愈发血腥，特别是小麦欠收时的收获季……”
“可以说……一块黑面包就能引发一场数百人的冲突。”
格林停下脚步，目光望向远方被雪覆盖的山丘，微微叹了口气：“我继承领地时，也正好赶上了蟹爪半岛整体疲软，蟹爪半岛人终于杀不动了。蟹爪半岛人对红堡与谷地的仇恨，已远远压过了蟹爪半岛人彼此间的仇怨……”
他的棕眼移向紧抿着嘴唇的艾德公爵，继续道：“……因此，我能快速收复旧地，并恢复克莱勃在蟹爪半岛的统治权，是因为残酷厮杀了十几年的蟹爪半岛人在期盼和平，以及复仇。”
艾德公爵的心情略微复杂，红堡对蟹爪半岛的封锁是琼恩·艾林主导的，那些被格林埋葬的谷地贵族是奉命行事，这是他后来成为劳勃的首相后知晓的。
艾德公爵动动嘴唇，他沙哑的声音略微干涩：“若是我提前知晓了这件事……”
格林抬手轻轻摆了摆，打断艾德未尽的话，他的眼底只有平静：“都过去了，虽然艾林公爵的手段残忍了些，但他不过是在做御前首相该做的事。奈德公爵，这无关正义，或许……也无关私心。”
走动几步，他接着道：“第一次见到艾林公爵时，我事实上是十分意外的，在我的想象中……他应该是个狡诈而邪恶的猎鹰，然而，我见到的是一位病弱而正直的老骑士，这位老人……他一人苦苦支撑着那座摇摇欲坠的铁王座。”
艾德的眼底掠过一丝难掩的哀伤之色，琼恩·艾林离世了，养父却把艾林家族最珍贵的荣誉之心留给了他。
荣誉之路异常艰难，虽然他怀疑过、动摇过，但……每次想起养父的教导，他就能让自己更加坚定。
他会继续守护这份荣誉，一代又一代。
艾德看着身姿挺拔的格林，他的灰眼多了一点亮光：“琼恩会安息的。”
听到艾德诚恳的声音，格林的一只眉毛微挑，随即朝他露出一抹微笑。
顿了顿，忽地一笑，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实话实说……”
格林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两年前，我想法子进入红堡，是被逼的。”
他微微耸肩：“克莱勃实在是没能力‘还’红堡强加的欠款了（第3章）……整个七国里，传闻兰尼斯特家的黄金最多，而整个红堡，克莱勃能选择的只有那位……兰尼斯特王后。”
艾德公爵的面色变得再次复杂，瑟曦·兰尼斯特……
格林背起手，他的目光转向艾德公爵，继续道：“正是因为艾林公爵不信任蟹爪半岛，我才更容易获得了瑟曦的信任。”
艾德公爵露出一抹苦涩的神情，琼恩……确切地说谁又能想到，来自蟹爪半岛的一位年轻领主能埋葬整个谷地骑士呢？
当年，协助劳勃推翻了坦格利安后，琼恩好几次劝说他留在红堡，辅佐劳勃统治七国。
琼恩告诉他，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
可他坚决地拒绝了。
他起兵是为了他的父亲和兄长复仇，并不是为了七国的权力。
而且，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劳勃竟然会赏赐虐杀妇孺的泰温，琼恩甚至利用这份功劳促成了拜拉席恩和兰尼斯特的联姻……
他发现他们突然变得很陌生……
因此，他坚定地返回了临冬城。
“兰尼斯特很慷慨，嗯，应该说是瑟曦她十分慷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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