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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文人的操守


“好!”

叶晨的声音温和而肯定,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们明天一早就去,这篇报道是给王师傅的告慰,也是给他家人的支撑,但我们能做的或许可以更多一点。”

叶晨目光深邃地看着田晓霞,仿佛透过这个女孩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看到了那些需要被守护的美好。

他在心中默念:晓霞,你的善良和勇气,不该止步于此。你的路还很长,而师父会尽我所能,确保你能平安、坚定的走下去,去照亮更多需要光芒的地方。

叶辰将思绪拉回现实,指了指桌上的稿纸,语气坚定的说道:

“这篇稿子我会用加急渠道发挥报社,真相必须尽快公之于众。至于慧英嫂子和明明那边……我们尽力而为,不仅要送去慰籍,也要想办法为他们争取更实际的、长远的保障。”

田晓霞用力地点了点头,师父的支持让她心中的想法更加清晰和坚定。她知道跟着师父,不仅能做出有价值的新闻,更能学着如何做一个有温度、有担当的人。

夜色渐深,铜城的灯火在窗外零星闪烁,而在这一方小小的招待所房间里,一种超越师徒情谊的、关乎守护与救赎的信念,在无声地流动,变得更加坚实。

忙的差不多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田晓霞已经回到隔壁的房间去休息,为明天的走访养精蓄锐。

叶晨却毫无睡意,他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矿区零星闪烁的灯火,如同黑暗中窥视的眼睛。

在叶晨的脑海里,关于王世才、关于秀英嫂子、关于那个已经被改变命运轨迹,在铜城短暂露面,却已经回到双水村的孙少平的思绪,在翻滚不休。

在王世才这件事情上,叶晨心底对原世界那个孙少平,是存着几分轻视,甚至是不耻的。

他想起原著和记忆碎片里勾勒出的画面:王世才这个沉默厚道的汉子,对待孙少平这个徒弟不可谓不尽心尽力。

在矿井下,他是手把手的传授技艺、在危难关头挡在前面的师父;在井上,当孙少平生病虚弱时,是他将这个在铜城无亲无故的年轻人接回自己那个虽然简陋,却充满烟火气的家中。

惠英嫂子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更是将孙少平当做亲弟弟般照顾,怕他半夜饿着,给他下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嘘寒问暖。那份毫无保留的善意,在冰冷艰苦的煤矿环境中,是何其的珍贵?

可是孙少平是如何回报这份恩情的?他明明拥有田晓霞这样在省报工作的女友关系网,完全有机会,有能力,将师傅王世才为救人而牺牲的英勇事迹向上反映,通过正规的新闻渠道,将其树立为典型。

这不仅是对英雄亡魂最好的告慰,更能为失去顶梁柱的惠英嫂子和年幼的明明争取到更优厚的抚恤和政策关照,让她们母子的生活多一层保障。

然而孙少平却选择了沉默,他或许有他的顾虑,害怕得罪矿上,害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这种怯懦,叶晨虽不赞赏,但尚能理解几分生存的艰难。

然而,孙少平之后做的事情就实在是有些太过不堪了。灰鹰嫂子是矿上公认的美人,丈夫骤然离世,她一个寡妇带着孩子,本来就处境艰难,最怕的就是流言蜚语。

这个时候稍微懂得避嫌,真正为她们母子着想的人,都知道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在暗中提供帮助即可。可是孙少平呢?他却以“帮助”为名,频繁的出入惠英嫂子家。

他那所谓的“问心无愧”,在旁人看来,尤其是在那些本就粗鲁、想象力丰富的矿工眼中,无异于是一种暧昧的信号。

果然,闲言碎语很快就像井下的煤灰一样弥漫开来。安索子等人对孙少平的阴阳怪气、污言秽语中,不可避免地夹杂了对慧英嫂子的侮辱和编排。

孙少平的行为非但没有真正保护到这对孤儿寡母,反而将她们推到了风口浪尖,彻底败坏了惠英嫂子的名声。他孙少平可以梗着脖子说自己内心坦荡,可慧英嫂子所承受的压力和屈辱,他又何曾真正体谅过?

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有脸动手打安锁子。安锁子纵然有错,但他对王世才的忠诚和为师傅的不值,却是发自内心的。

在安锁子看来,孙少平这个受了师傅大恩的人,在师傅尸骨未寒之时就如此行事,与白眼狼何异?孙少平的拳头堵不住悠悠众口,反而显得他心浮气躁。

而最让叶晨感到齿冷的一幕,是一九八四年那个大年三十。田晓霞那个像火焰一样热烈、像阳光一样明媚的姑娘,为了抢救洪水中的孩子而牺牲,撑死也就半年的时间!尸骨未寒,魂灵未远!

孙少平却在那个本应寄托哀思的团圆夜里,跑去和惠英嫂子母子守岁。他主动向惠英嫂子敬酒,然后呢?居然把自己给灌醉,留宿在了那个家里,甚至睡在了惠英嫂子的床上!

“问心无愧?呵呵,这真是天大的笑话!”叶晨光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要说这其中没有一丝半点的预谋和试探,叶晨是决计不信的。那种环境下,酒精、氛围、孤男寡女……孙少平或许会用“情不自禁”、“顺势而为”来为自己开脱,但在叶晨看来,这无疑是对田晓霞感情的巨大背叛。

他口口声声对田晓霞的爱,在那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就在另一个温柔乡中迅速褪色、变质。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那份所谓的爱情,究竟有几分是真挚?又有几分是建立在田晓霞家世背景所能带来的、他自己可能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虚荣和幻想之上?

“晓霞……”

叶晨望着窗外无边的黑夜,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在这一世,他绝不会让这个光芒四射的姑娘,再与那个内心充满矛盾形式,缺乏担当的孙少平有更深的瓜葛,更不会让这个姑娘的最终命运与那样一个人捆绑在一起。

王世才的悲剧,他要亲手揭开;惠英母子的困境,他要伸手援助;而田晓霞的人生,作为她的师父,他更要亲手守护,这一切就都从手中这篇浸染着血和泪的报道开始吧……

铜城的清晨,空气中还残留着夜的凉意,煤尘味似乎也比白日里淡了些。田晓霞几乎是一夜未眠,脑海里反复回想着王世才的事迹,和那对孤儿寡母未来的艰难。

天刚蒙蒙亮,她就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完毕,看着镜中自己略显憔悴,但眼神清亮的脸庞,她深吸了一口气。

田晓霞小心翼翼的背上那个半旧的相机包,这是她去到省报实习的时候,父亲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记者生涯中重要的伙伴。

她没有去敲隔壁师父的门,既怕打扰他休息,也带着一点想独自完成这件事的决然。田晓霞打算去市里的信托商店,把这台心爱的相机卖掉,换些钱留给惠英嫂子,哪怕能稍微改善一下她们眼前的生活也好。

然而,当田晓霞刚踏出招待所,那扇略显沉重的玻璃门,就愣在了原地。熹微在晨光中,叶晨正从不远处慢跑回来,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均匀,身上带着运动后的热情。

他看到整装待发的田晓霞,尤其是这个姑娘,肩上那个鼓鼓的相机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嘴角牵起一丝温和的打趣笑容:

“晓霞,这一大早就全副武装,怎么?是要撇下师父,自己去搞个独家新闻?”

叶晨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清晰有力。

田晓霞的脸颊瞬间有些发烫,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包的背带,随即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坦诚:

“师傅,您就别取笑我了。今天咱们不是要去看惠英嫂子和明明吗?我……我身上带的钱不多,现让家里往铜城这边汇款,手续麻烦不说,时间也来不及。

我就琢磨着,把我爸送我的这台相机给卖了,换些钱留给惠英嫂子,她们现在肯定很需要!”

叶晨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感动和赞赏。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她的话语朴实无华,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击中了叶晨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这一刻,叶晨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那是尚未上映的电影《高山下的花环》里,高干子弟赵蒙生,为了给牺牲的战友梁三喜的遗孀买营养品,毅然卖掉了自己真爱的进口相机。眼前的情景,与那虚构却无比真实的一幕何其相似?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那部感动无数人的电影还未诞生,田晓霞也根本无从“学习”赵蒙生。这完全是她发自内心的、下意识的善良之举。

也正因如此,才更显得这份心意的纯粹和可贵。它超越了任何形式的模仿和说教,是根植于田晓霞骨子里的悲悯和担当在闪光。

叶晨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徒弟田晓霞的肩膀,动作充满了无声的嘉许。

然后他温和而坚定地从田晓霞肩上取下相机包,背在了自己身上,声音异常柔和的说道:

“晓霞,你的这份心,比金子还珍贵。但是作为记者,相机是你的武器,也是你的伙伴,不能卖。

帮助惠英嫂子的事情,让师傅来想办法,我们一起去。你的这份心意,我们换成更实际、更长久的方式带给她们,你觉得好吗?”

田晓霞望着师父,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关怀和支持,鼻尖微微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清晨的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的长长的。在这个充满工业尘埃的城市一隅,一种源于良善和责任的温暖,正悄然驱散着命运的寒意。

师徒二人在招待所附近的小摊上匆匆吃了早饭,简单的稀饭、馒头和咸菜。铜城的早晨嘈杂而充满活力,上班的工人们骑着自行车叮铃铃的掠过,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田晓霞心里还惦记着卖相机的事,有些食不知味。

然而早饭过后,叶晨没有立刻带着她动身前往矿工家属区。他带着田晓霞穿过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走进了铜城市邮电局。

这里弥漫着纸张、墨水和淡淡的胶水味道,人们排着队打电话、发电报,一片繁忙景象。

叶晨要了一个长途电话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嘈杂。他拨通了省作协的电话,辗转找到了作协主席黑老。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些微电流的杂音,叶辰恭敬地说明了情况,低声交谈了几句,最后,用笔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认真记下了一个地址和单位名称。

“师父,我们这是……?”田晓霞看着叶晨合上笔记本,有些疑惑的问道。

“去找个人,一个能帮得上忙的朋。”

叶晨一边领着田晓霞往外走,一边解释道:

“咱们去拜访秦凤岗老师,晓霞,你可能不太熟悉,老秦,可是咱们陕省文坛,尤其是铜城地区一位功底扎实,备受敬重的作家。”

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树叶洒在街道上,叶晨继续向徒弟介绍着:

“老秦长期扎根基层作品,带着浓郁的黄土气息和生活质感。我记得他前两年发表的《矿工志》,就是深入井下,跟工人们同吃同住后写出来的,笔触朴实厚重,把矿工的生活、艰辛和坚韧写的力透纸背,在《延河》杂志上发表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还有他整理的民间故事集《药王孙思邈传》,挖掘保护了不少地方文化遗产。找他,不仅是因为他的热心肠,更因为他理解矿工,懂得他们的苦与乐,悲与壮。”

田晓霞认真地听着,对这位尚未谋面的作家顿时心生敬意。

师徒二人按照记下来的地址,找到了铜城市文化馆。这是1栋略显陈旧的苏式建筑,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走进里面,光线有些昏暗,走廊里飘着淡淡的书香和旧木头的气息。

叶晨向工作人员打听后,在一间堆满了书籍和稿件的办公室里,找到了正在伏案写作的作家秦凤岗。

“老秦!”叶晨站在门口,笑着招呼了一声。

秦凤岗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辨认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哎呀!叶晨?什么风?把你这位省城的大作家吹到我们这小地方来了?”

他连忙起身,热情地招呼叶晨和田晓霞进来,手忙脚乱地挪开椅子上的书籍,让他们坐下,作为省作协的成员,他们几次在作协会议上见过面,彼此之间的印象都不错。

没有过多的寒暄,叶晨直接切入正题。他神情严肃地将大牙湾煤矿的事故、王世才的英勇牺牲、安锁子的悔恨、以及惠英嫂子孤儿寡母面临的困境,原原本本、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叶晨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田晓霞在一旁静静地倾听着,偶尔补充一两个细节。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街道上的声音。秦凤岗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眉头紧紧锁起,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他被矿工的英勇和其家人面对的现实困境深深触动了,同为扎根生活的文化人,他对这种底层劳动者的苦难与坚韧有着天然的共情,这在他的作品《矿工志》里早有体现。

“……情况就是这样。”

叶晨说完,看着秦凤岗,语气诚恳而直接:

“老秦,实不相瞒,我和我徒弟想帮帮那对母子,但手头现金不多,汇款又慢。我想跟你借一千块钱,应应急,回到省城我立刻汇还给你。”

一千块,在当时无疑是一笔巨款。秦凤岗几乎没有犹豫。他知道叶晨是省里有名的多产作家,稿费收入颇丰,绝对不缺这点钱,更不至于赖账不还。

更重要的是,叶晨讲述的故事和他眼中那份真诚的关切,深深打动了他,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笔下那些有血有肉的矿工兄弟。

“嗨!说什么还不还的!”

秦凤岗大手一挥,显得颇为豪爽:

“这是积德的好事!王师傅是英雄,不能让英雄的家人寒了心!”

他立刻起身,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又从自己随身带着的黑色人造革皮包里数出厚厚一沓钱,仔细地装进信封,塞到叶晨手里。

“拿着,不够再说!”

秦凤岗用力拍了拍叶晨的肩膀,然后动情的说道:

“需要我这边做点什么,尽管开口!我在铜城文化界还有点熟人。”

“足够了,老秦,太感谢了!”

叶晨紧紧握了握秦凤岗的手,没有多说什么客套话,所有的感激都在眼神的交汇中。

离开文化馆,重新走在铜城布满煤尘的街道上,阳光有些刺眼。田晓霞看着师父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厚厚的信封放进内兜,心里充满了暖流和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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