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康斯坦茨也刷新出红巾军了
“听说波兰也对我们宣战了。”
营地外,托马什神父无奈地说道。
“世子兵多将广,一定能处理得当的。”汉斯爵士却很有信心,笃定地说。
“你先好好写你的谢罪书吧。”托马什神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到这种时候了,还在掺和呢。”
“这是大主教给我说的,又不是我说的。”汉斯爵士把羽毛笔往瓶子里一丢,解释道:“他还给我说,让我好好戴罪立功,这样回头可以把我再拉回去。所以我只是暂时在这里服役,很快肯定还得回去的。”
“你这家伙……”托马什神父,和旁边几个指挥、千户等人,对他这个油嘴滑舌的腔调都有些不满了。
“不是不是,汉斯他说话的方式比较怪,大家别在意啊。”旁边的亨利千户连忙打圆场:“他意思是,他想要好好戴罪立功,这样才能对得起大主教的器重和陛下的认可,争取回到原来岗位上。大家也不用太苛责他……”
“这家伙自己乱搞,丢了官,还想爬回去。”莱茵河右卫的代理指挥使卡尔说道:“想当官我能理解,但得做出符合职位的贡献才行。这种事情不能乱说吧。”
“哎呀,我兄弟那个官,也就是陪着吴王,给大家做饭。官职不高,俸禄不多,因此也算不得‘往上爬’这么严肃的话。”亨利只好再次想办法,试图劝说大家:“他确实功劳不大,不过我们肯定会努力的。”
听到这番话,大家想了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汉斯确实没有特别高的官职,也就是个厨师头头,目前,都不算正经的军事主官。但是,现在这边确实很依赖他,因为他要是不陪吴王做饭玩,那么吴王就要去管军国大事了……
因此,大家也确实不好说他。毕竟截留俘虏的妇女这个事情,按照军纪,这件事确实很严重,但是在欧洲,光是“什么是俘虏”、“平民算不算俘虏”、“女人算不算俘虏”、“这些女乐算俘虏还是战利品”、“截留的事情应该如何定性”……等等问题,就能让大家纠结很长时间。
哪怕在塞里斯,这种事情估计都得酌情考虑一下。至于欧洲,“主流社会道德”到底认不认为抢女人是不道德的事情,都很难说呢……
很多军官之所以支持处分他,主要都不是因为他贪图女色,而是认为他违反了朝廷对于战利品如何分配的命令。朝廷是吴王主持——至少名义上主持的管理机构,这些宫廷命令也是吴王签署下达的,代表了吴王的意愿。汉斯爵士私自截留女乐,也就是违抗了封君对战利品的处置权。这显然是不对的。
至于怎么处置,就得看他私自扣留的东西有多重要,以及封君是否追责了。不过目前,吴王似乎没有特别怪罪他的意思,而且按照军中大部分的德意志人军官的理解,那些女子乐队的重要性,还不如几把剑呢。
而对于法国人来说,确实有人提倡骑士应该尊重女士,但前提得是个贵族家族出身的“女士”才行。这几个乐手肯定不能算,所以大家也无所谓。
所以,这件事其实也可大可小。亨利这么说一下,大家也就觉得可以理解,便不再追问了。
“行了,那就等战后,‘大掌勺’来进行裁决吧。”托马什见此,主动开口,帮大家结束了话题。
“大掌勺”是他们对于吴王的称呼。这种习惯,也算由来已久,比如汉朝人对皇帝,有时也不称呼陛下,而是叫“县官”;唐人喜欢称“圣人”,宋人则叫“官家”。在欧洲,对于国王之类的头衔本身,代称倒是不多,但国王和大贵族们几乎人均有外号。因此,他们也很快学会了这个习惯。
吴王本人天天主持伙食,给大家做饭,很快就有了这个外号。而且不仅他,连主管军队事务的高级职位,都有各自的诨名,听起来像是个大厨房……
朝廷知道这件事之后,一开始对此很疑惑,不过主管兵部的齐泰听说之后,对吴王解释说,宰杀、烹饪牲畜,分割肉食,在上古三代时期,就是重要的权力,因此,后面才延伸出了“主持、掌管”这样的意思。这个外号,其实是说吴王是整个吴藩的主持者,也算是比较贴切的称呼了。
欧洲这边,距离中华遥远,礼乐没有得到过普及,因此民众过于纯质,远胜于文,以至于风俗狂野。但质朴也有质朴的好处,那就是他们自然产生的想法,反而接近上古三代。因此,有时反而显得去古未远,合于古代圣王时期的意思。允许这个称呼,也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这称呼便由此继续传开了。
正当众人讨论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中,一名传令兵疾驰而来,对大家喊道:“集合了集合了!王后让大家都回到阵位上,马上要开工了!”
众人纷纷起身,扣上头盔就分头跑向各自的位置,也不再纠结之前的话题了。
“对了,亨利队长,托马什神父,你们跟我来下。”传令兵叫住他俩:“朝廷那边要临时开个会,你俩也得来参加。”
“行,行。”亨利连忙应了一声,放下手里正准备挂上的剑。
“剑也带上。”传令兵催促道:“王后说了,简短讲一下,说完就直接去你们部队准备开战——头盔也带上吧。”
亨利又忙不迭地把丢下的剑捡起来,汉斯也跑过来,帮他把乱作一团的皮带整好,头盔也给他扣上。随后,他赶紧跟着托马什神父和传令兵,跑向临时驻地。
其他人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原来,之前托马什和亨利受命率军分兵,走南线离开,准备等大军折返之后,在莱茵河流域、吴藩起家的地方汇合。他们需要尽量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主力行动赢得时间。而这两人完成的相当好。
他们向南分开之后,很快开始打出旗号,冒充主力,扑向现在正在召开大公会议的康斯坦茨。面对突然的军队,城里的神职人员大为惊慌,连忙给西吉斯蒙德送去急信,要他赶紧来救援。另一方面,又紧急召集当地还忠于教廷的大小领主,前来救驾。在他们的努力下,西吉斯蒙德一度进退失序,而当地贵族也都忙着救援,给了其他各路军队一段很好的时间窗口。
不仅如此,在面对敌人的紧逼时,亨利还自作主张,带领精干手下,提前于南路军主力,来到敌人的必经之路设伏,击败了准备前来堵截他们的几名当地贵族。之后,他和托马什又在其他贵族得到消息、正在疑惑的时候,再次加快速度行军,突袭了符滕堡公爵路德维希的队伍。
符滕堡军队这时候正在试图搞清他们的位置,没敢向前继续行军,结果还是被他们提前赶上。亨利等人趁着天刚亮、营地正在准备的时候,突然发动袭击,敌人军队被打的抱头鼠窜,公爵等人一路奔逃,跑回了几十里外的城堡,才停下来。
在最大的一股力量也遭到击败之后,各路贵族虽然总兵力上,依然有着绝对优势,但很快就开始互相推诿,每天都只说自己在努力进军,实际上却只是筑起深沟高墙,任凭主教们催促,也坚决不向康斯坦茨前进一步了。
这段时间,吴藩的外交,一直是号称“黑衣大主教”的道衍和尚在亲自主持。他不止在官吏们的支持下,接管了吴王宫廷的外交事务,还派了代理大臣勒贝格去世子朱文奎军中,和那边也商量好,就外交发声的问题达成了一致。因此,最近这段时间,吴藩并没有发表更多的过激言论,也没有对所有教会人士喊打喊杀。
相反,道衍还和一些教士,乃至紫帐汗国教会,都建立了稳定联系,提出大明也要和罗马配合,帮助这里的大家实现教会统一。因为大明也是一个普世帝国,而普世帝国肯定是希望,有一个可以对话、能够成熟进行各种改革和政策推行的教会组织。在他的说服下,很多人对吴藩的观感,已经提升了很多。
然而,之前战败的贵族都说,南路军甚至不是吴王或者黑衣主教亲自率领,而是几个波西米亚人统帅的、由巴伐利亚、波西米亚和当地人组成的队伍。随着几支贵族的军队被击败,南路军的统帅托马什,派遣了不少附近地区出身的士兵,组成小队,在民间到处宣传。大量当地农民也纷纷被激励起来,主动拿起武器,响应南路军。一时间,到处都是打出“大明国王”、“吴国国王”之类旗帜的队伍,在到处活动。
其中一些农民军,只是在本乡本土活动;而那些比较精锐的人员,已经被南路军吸纳了进去。就算他们一直在进行挑选,甚至淘汰了不少很希望加入的人,也依然让南路军的规模,如同阿尔卑斯雪山崩塌一般,雪量越滚越大了。
康斯坦茨的一些教会人员,尤其是那些在之前的公教教会大分裂中,反而赚得盆满钵满的高级教士们,显然非常清楚自己在农民心中的形象。尤其是,这次的农民军与众不同。以往,德意志农民其实没少造反,但大部分起义者只能在当地活动,很难和其他领地的人提前联络,彼此勾连。
但这次,这支所谓南路军,从波西米亚跑到符腾堡,居然都能在当地补员,实在是让他们大开眼界了。以至于现在,只要哪里出现了打着“明王”旗号,扎着红色布条的当地人,主教们就惊慌不已,急着想要派兵镇压。康斯坦茨城一日数惊,气氛十分紧张。
在这种环境下,一些高级教士主动逃亡,乃至化妆成穷修士,仓促从小路离开了康斯坦茨。还有一些死硬者,不愿意逃走,便把剩下的钱财,都撒出去雇佣佣兵,打算和义军决一死战。
为了让动向更加逼真,托马什和亨利给城里写了封像模像样的劝降信,要求他们投降,交出武器,到营地这边来,接受大明的审判。教士们大为恼怒,为了稳定内部的人心,他们也写了封信,回复给南路军,怒斥他们是崇拜魔鬼、破坏教会的异端,必定要遭到天父的严惩。此外,他们还表示,说这次大公会议本来就是为了重塑教会权威,让所有教众都能重新感受到天父的光芒,接受教会的保护,所以肯定不能向暴动的农民投降,否则,还有什么必要来建立权威呢?
不过,托马什也接受过系统的神学教育。他立刻把这封信公之于众,还附带上了自己撰写的批判。最后,他特意讽刺说,教会要保护的教众,到底我们这些农民出身的人么?如果这“教众”里面没有我,那我为什么要听你们这个教会的,而不是找一个更理解天兄的仁慈博爱、做得更好的真正教会呢?
教士们对此极为愤怒,但这事儿确实没法掰开摆证据,把双方关心的重点讲清楚,否则,光是赎罪券的事情,就足够尴尬了。他们只好加大悬赏力度,试图用军事手段击败南路军,强行捂住这个话题。
而这时,亨利居然仗着自己是外地人,这边没人认识,带着一批可靠的老兵,大摇大摆地来到城边,说要接受雇佣,去攻打南路军。
这个时代的欧洲,雇佣兵五花八门,来路也是什么地方的都有。像他们这样鱼龙混杂,也是非常常见,基本上没人回去仔细追究的,更别提现在教士们正在病急乱投医了。结果,亨利这支“佣兵团”,居然真的揽到了生意,还接受了一笔半数的预付金——在当今佣兵市场上,堪称十分慷慨的数字了。
而拿了钱之后,他们就突然发难,在城外大闹了一番,然后卷走佣金跑路了……
这件事之后,连那些死硬派教士也不敢说什么了。而托马什和亨利,则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当地,在一众贵族的“注目礼护送”下,赶往了莱茵河畔。
到地方之后他们才知道,汉斯爵士居然犯了事。亨利是汉斯当时保举的,因此也受到了影响。不过,他这些功劳,也没法让人说什么,因此只能暂时搁置——这也是为什么大家虽然对汉斯不爽,但也要听他的原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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