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廷尉衙门里，一名狱卒看着，淡定的荀攸心里十分不爽快，来到这里的不管平民布衣，还是将相公卿，要么惶恐失色，要么嘶喊哀嚎，像荀攸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但这样也更激起他的暴虐性。

越是底层人物，他潜在的暴虐性越强，那源于一种自卑和嫉妒，通过暴虐输出，来弥补自己的缺憾。

没有文化底蕴的人，突然有一天，翻身农奴把歌唱，它会变得更加苛刻，身份的巨大转变，让它一时间无法适从，它们会将自己受到的恶，全部施加到，现如今新的底层人们身上，这是一种动物本能，与善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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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看来您还不知道，这廷尉府衙的诸般刑罚吧，不说您这么个文人雅士，便是八尺壮汉，也熬不过五套刑罚的。”狱卒看着荀攸冷笑道。

荀攸瞥了一眼狱卒，依然淡定地坐于地上。

随即，狱卒继续逼问道：“你就招了还有哪些同伙吧，董太师如果心情好，指不定放你一条生路，你没有看到跟太师作对的下场么？抽筋剥皮还是轻的了。”

过了许久后，荀攸还是没有动静，狱卒恼怒拿起鞭子，就要抽打动刑。“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且慢动手！”

一个桀骜中带着骄横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

闻言，狱卒看了看来人的服饰，立即跪下磕头，惶恐道，“小人不知太师驾临，罪过，罪过。”

董卓不理会狱卒，而是径直走到荀攸面前，冷声说道，“荀公达，老夫向来倚重你们荀家的名望，还有你的才干，还将黄门等机要职位托付给你，不想你竟然勾结郑泰，图谋行刺老夫，是不是太忘恩负义了。”

董卓求贤爱才，但是他不是世家，士族的人才们，不是很待见他，就像俄罗斯和欧洲的关系。

在那个重视门第的年代，身世很重要的，所以土豪出身的董卓，注定融入不到那个圈子。

还好这是乱世，董卓可以用暴力，打破一些圈层壁垒，若是澄平年代，董卓进袁家的门，都得有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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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淡笑着道：“太师恐有误解，攸并非他们一党，仲缉拉拢攸说，有机密相商，听他们意图行刺时，攸就果断反对，并说朝廷没有太师，则将动荡，太师明察。”

对荀攸的一面之词，董卓是不会信的，他冷冷盯着荀攸，怀疑道，“你当我傻子？老夫能相信你么？”

被世家大族认为另类的董卓，注定是被孤立的。

关西豪强和关东世家，天然对立，无解。

“诚不诚心，在荀攸，信与不信，在太师，我无话可说。”对此，荀攸不以为意，他淡淡说道。

董卓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但半响后他直得放弃，这荀攸看似不像做假。董卓临行前，吩咐狱卒说道：“不准对荀先生动刑，好生照看着，出事拿你们试问。”

可惜了，出身寒门的董卓，注定是被世家大族所抛弃的人，即便雄才大略的曹操，不也差点折在，世家大族手里吗。到了其子曹丕时代，更是直接投降世家了。

东汉末年，世家登上舞台，这是一种历史大势，只能顺势而为。在这顺势之中，不断稀释微调。

尽人事听天命，几百年后，自然土崩瓦解。

如果一味打压，反而适得其反。与世家共天下，然后再提拔寒门，不断稀释其股份，这才是阳谋。

世家要用，寒门要用，外戚要用，宗室要用，宦官也可以用，总之不能一家独大，这才是稳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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