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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9.第1008章 859载具与限号


与三天前的马雷基斯一样,看到车队的瞬间,达克乌斯也笑了出来。

    来的是五辆马车。

    车身漆着鲜艳夺目的红色油漆,在阳光下闪着亮光,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精美的铜制与黄铜装饰件镶嵌其间,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辉,使得整支车队既显得华丽,又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势。每一辆车都由两匹马牵引,毛色光亮,鬃毛被精心梳理,但与前三天不同的是,马的头部有随时可以落下的眼罩装置。车前的御座稳重,后方车箱两侧或尾部则设有站台,供乘员站立与扶握。

    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车本身,而是乘员。

    全女配置,没有一个男性。成员们既有宫廷的优雅,又带着某种训练有素的整齐感。那一幕,像是一股鲜明的色彩冲击,横亘在灰褐色石板街道之上。

    领队之人,是泰氏兄弟的母亲,是在学术与政治两界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女性——阿莉西娅公主。

    一场会议,一次表态,出现了令整个奥苏安震动的结果,当然,还没散播开来就是了。

    曾经作为卡勒多系最坚定盟友的荷斯系,如今已正式站队杜鲁奇。那些驻留在洛瑟恩的大法师与大博学者们,也在会议上纷纷表态,成为了杜鲁奇方面的可靠力量。

    而作为大法师,本也属于荷斯系一员的阿莉西娅,在会议召开之前就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她主动请缨,成为了洛瑟恩消防队的领队之一。

    她的身份远不止一名法师那么简单。

    她既是荷斯系的一员,又拥有洛瑟恩贵族的血统。在这样的双重身份下,她深知贵族必须起到表率作用。于是,在她与芬努巴尔之妻的共同号召下,近乎所有的女性贵族都纷纷响应,脱下长裙,披上制服,加入了消防队的行列,接受训练,走上街头。

    这也是芬努巴尔的妻子走出庭院,来到街道上,往另一个方向走的原因,她是另一支消防队的领队。她们的行动不只是应对即将出现的火灾,更象征着参与新时代秩序重塑的意志。

    男性们参加战斗,奔赴前线;女性们同样参与战斗,只不过战场不同。她们与火焰搏斗,与坍塌对抗,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着城市与人民。

    在纳迦罗斯与艾希瑞尔,随着新时代的来临,消防队已成为制度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无论是在高耸的工厂区、拥挤的公寓群,还是在港口、车站与军械仓库,消防队的标志随处可见。她们往往由退役女兵与适龄女性组成,纪律严明、反应迅速,是城市防御与秩序维护的重要力量。

    最开始的时候,消防队所配备的核心装备,是那种沉重却令人敬畏的蒸汽泵浦消防车。那是一个机械与魔法工艺尚未彻底融合的过渡时代的产物,笨重、嘈杂,却极具象征意义。它用蒸汽机驱动水泵,彻底取代了过去那种依赖人力摇杆、费力且效率低下的手摇式水泵系统。车体后部装有一个燃煤锅炉,锅炉鼓起时,整辆车都像在呼吸,金属板震颤着,排气阀喷出刺耳的嘶鸣声。

    锅炉上方连接着一根可折叠或伸缩的高大烟囱,在行驶时放倒以防碰撞,而在工作时则竖起,向天喷出白色的热烟。蒸汽机驱动着两个活塞式水泵,内部机械咬合、活塞往复,伴随着金属敲击声,持续产生强大的水压。

    那种压力足以将水流以数十米的距离喷射出去,像一条白色的水蛇直扑火海,带着机械时代的原始力量。车上还设有一个黑色的煤箱,用于存放燃料,火势越大,煤烧得越旺,锅炉的轰鸣也就越响。那时的消防员们,脸上和衣服上总是带着煤灰与汗水混合的污迹,但他们的背影,在火光中,是城市最后的防线。

    然而,随着时代的推演,这种笨重的蒸汽消防车也逐渐走向了历史的尽头。

    随着『化工之城』新海格·葛雷夫的建成与崛起,一切都变了。那座城市是纳迦罗斯工业的核心之一,是无数创新与风险并存的熔炉,而正是在那里,第一批化学消防车被设计、测试并投入使用。

    与蒸汽泵浦车不同,化学消防车彻底摆脱了对外部水源的依赖。它是一种完全独立的系统,适合在缺水、或水源较远的地区进行初期灭火。

    直白地讲,它就是一辆移动式的大型压力式灭火器。

    通过车体内的化学反应罐,混合高压气体与灭火药剂,能够迅速喷射出具有抑制燃烧反应的化学泡沫。这种泡沫能附着在燃烧物表面,隔绝空气,降低温度,几乎可以在数十秒内扑灭中小型火灾。

    没办法,纳迦罗斯就那德行,三通一平的概念是不存在的。所谓的三通一平,即通水、通电、通路、平整土地。

    固定的消防水源是没有的,因此,化学消防车的出现,就像是对这种落后状况的一种现实回应。

    一支标准化的消防队配备五辆车:其中两辆为化学消防车,负责快速响应与初期灭火;两辆是专门用于高层救援、以及从高处喷射水流的云梯车。

    云梯车是整个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部分,车上装载着由多节组成的、极其长的木制云梯,梯身上覆有金属护条以增强强度。通过滑轮组与曲柄机构,云梯可以平稳地升降与伸展。云梯的底座安装在一个可以360度旋转的转台上,操作员只需转动控制手柄,就能在瞬间调整角度与方向,精准地对准火源或救援点。

    而最后一辆,则是辅助车。

    它的任务是负责快速运输各种工具与物资,水带、接头、绳索、破拆器具等应有尽有。车身两侧设有巨大的滚轮,整齐地卷绕着帆布或橡胶制成的消防水带;后部是工具架,上面整齐悬挂着消防斧、抓钩、灯具、防护服、便携式灭火器、呼吸装置等辅助设备。每件工具都有自己的编号与用途,哪怕在混乱的夜火中,消防员也能凭触感找到所需。

    说实话,从现实角度讲,这样的消防队的具体定位,更像是组织核心。由于设备与人手的限制,她们所能处理的通常是前期或小规模火势的扑救与初步救援。

    但杜鲁奇的体系强大之处就在于——她们从来不是孤军作战。

    纳迦罗斯与艾希瑞尔有群众。

    真正意义上的群众!

    群众都接受过基础培训,知道如何正确地疏散、如何有效地灭火。

    当工厂起火时,工人们会在消防队的带领下投入灭火作业,其他地区亦然。更不用说,城市内外还驻扎着军队与女术士。当火势扩大到普通手段难以控制的程度时,军队会介入,而操控突袭舰的女术士则会出现在天空中,从空中压制火势、协助救援。

    而到了洛瑟恩,这一体系又被赋予了更高的秩序与协作性。这里的消防队不仅有杜鲁奇的机械力量,还有来自奥苏安神圣复苏织命会的协助。

    黑骑士、海卫、阿苏尔士兵,乃至杜鲁奇士兵,都会在需要时入场,与消防队并肩作业。他们协助搬运、维持秩序、封锁区域——一个跨领域、跨阶层的综合救援系统悄然成形。

    从蒸汽到化学,从人力到组织,从燃煤的轰鸣到化学反应的嘶响,这一切变迁的背后,不只是技术的演进,更是文明的跃迁。那是杜鲁奇与阿苏尔共同构筑的新世界的前奏,一种不再依赖奇迹,而是依靠秩序、理性与意志的新时代。

    至于奥苏安神圣复苏织命会是个什么玩意?那就说来话长了,是真的长。

    劳工阵线(DAF)了解下。

    卡伦迪尔(857章)与那些重返街区的阿苏尔们,其实都已经是这个正在酝酿中的组织的一部分,只是,他们自己并不自知。

    对他们而言,那只是街区防卫、社区协作的一种延续,是自然而然的守望行为;但在更高的层面上,他们已经成为了未来秩序的一环,成为了新体制中无意识的奠基者。

    事实上,这个组织此时仍旧停留在纸面阶段,章程虽然写好,领导层也已经选定,但整体结构尚未正式公开,更没有举行过任何仪式性的成立大会。

    它现在的存在状态,恰如一锅正在收汁的菜,所有的原料、调味、火候都已齐备,只待那最后的收汁环节完成,浓香四溢之时,这道菜,也就是这个组织,就会正式端上桌面,成为足以改变整个奥苏安格局的新秩序。

    而收汁的时刻——就在今天!

    这,也是贝尔-艾霍尔不在的原因,他被马雷基斯与达克乌斯选定,成为这个组织的首任领导者——一个足以载入史册的职位。

    因为只有他,具备那种能在两种世界之间自如行走,并将两个世界合二为一的资历与分量。

    在奥苏安,他是大贵族,出身显赫,家族的荣光与传承足以支撑任何政治架构的建立。他的父亲、他的姓氏,都象征着古老与权威。

    而在纳迦罗斯,他的身份又超越了种族的隔阂,他不是以阿苏尔的身份行动,而是以达克乌斯的副官身份,活跃在那片冰冷的土地。

    他曾代替达克乌斯走访各个院、各个部门,久而久之,那些杜鲁奇的将军与领导者们都认同他、信任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把他当作达克乌斯的另一张面孔。

    这种信任,不是靠血统换来的,而是靠能力、气魄与长年累积的威望。

    这,就是他的资历。

    至于能力?那更不必多言。

    若要类比,他等同于掌管陆军后勤体系的卡拉希尔,是那种能在混乱中理出脉络、在废墟上搭建新秩序的天选之才。他是那种生来就该干这件事的人,不是执行者,而是建设者;不是随波逐流的人,而是能掌控潮流方向的人。

    而不是跟着他的哥哥展开追击,最后掉海里,死的不明不白。

    达克乌斯与芬努巴尔抬手,向那支红色车队缓缓挥手致意。那一瞬间,阳光斜照在街道上,车体的铜饰折射出金色的微光。以阿莉西娅为首的女性们也整齐地举手回应,姿态优雅而坚定,那是属于新时代女性的力量,一种柔中带刚的决心。

    车轮滚动的声响中,达克乌斯、芬努巴尔、耶利安与吉纳维芙穿行于车队之间,步伐不急不缓。街角的风吹动旗帜,红与蓝交织在一起,像是象征着阿苏尔与杜鲁奇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刻紧紧缠绕。

    直到车队拐入另一条街道。

    芬努巴尔望着远去的车队,久久未语,最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向了达克乌斯。

    “过程可能有些坎坷,但结果是注定的。”尽管芬努巴尔什么都没说,但达克乌斯知道对方在表达什么,不等对方开口,便先一步安慰道。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嘴角微微扬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充满了笃定和调侃,“实在不行,我开无双,到时候把他们全杀了!相信我,我有这个实力!”

    芬努巴尔的神情先是凝滞,随即嘴角抽动,露出一副又想笑又无奈的表情。最后,他实在忍不住,咯的一声笑了出来,那是无语至极,却又透着某种解脱的笑。

    “震旦有句老话……”达克乌斯忽然正色,又像在努力回忆,“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晓喻……新生。”

    他磕磕巴巴地将这句话硬生生转化成艾尔萨林语,让吉纳维芙当场侧目,差点没笑出声。

    她忍了几秒,嘴角却依然止不住上扬的弧度。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问一句:“我在震旦待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没听过这句话?”

    “很有哲理!”芬努巴尔咀嚼了一番后,缓缓点头,承认道。那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仿佛真被某种古老而晦涩的智慧击中了要害。

    “在人生的道路上,要勇于面对挑战,敢于打破常规,才能在逆境中崛起,迎接更加美好的未来。”达克乌斯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仿佛在讲述某种远东哲理课堂的核心教义,“不打破旧有的规则,就无法创建新的规则;只有打破旧有的规则,才能创建新的法则;只有通过打破旧有的规则,才能获得新生。”

    灌了一顿鸡汤后,他自己都嫌腻了,撇撇嘴,懒洋洋地补了一句。

    “这街道太窄了。”

    那一瞬间,空气里的庄重感碎得干干净净。

    的确,街道实在太窄。

    洛瑟恩的城市布局本来就精致得过头,阿苏尔们那种追求曲线美和装饰性的规划理念,到了现实中往往意味着寸步难行。

    马车的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街角的立柱、悬垂的遮阳篷、层叠的雕饰阳台几乎让每一辆车都要侧身而过。

    当然,这有点夸张了。

    达克乌斯回来后,马雷基斯不止一次跟他吐槽洛瑟恩的街道过于狭窄了,经常堵车。对于马雷基斯的吐槽,他是懒得理会的,在他看来,马雷基斯是被圣火烧坏了脑子,得了老年痴呆症,彻底忘了旧时代的纳迦罗斯是个什么鸟样。

    他第一次见到马鲁斯,是在克拉卡隆德的城墙上。

    那是老城墙,位于城内。不是什么象征权威的内城,而是典型的积年叠加——一座城套着一座城,一层包裹一层。

    纳迦罗斯的城市没有长期规划,只有统治者的短视修补。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人口超过了承载,就往外修,修完再筑新墙。

    到最后,整个克拉卡隆德就像一块巨大的千层饼,每一层都裹着旧日的伤疤和新生的皮肉。

    除了贵族区,其他地方走起来就像进了一个呼吸的迷宫,街巷彼此缠绕,屋顶几乎相接,阴影层层叠叠,天光永远照不到地面。

    必要的时候,工事是不需要修建的,都是现成的、临时的、拼凑的。

    不在那里生活的人,进去都得懵。

    达克乌斯记得很清楚。

    他从克拉卡隆德贵族区出发,去往伐木场时所走的路径,那根本不是人走的。那是一条逼仄、扭曲、诡异的通道,连空气都带着潮湿的腐朽味。

    “确实。”芬努巴尔愣了愣,片刻后点头承认。

    他去过纳迦罗斯,见过那里的街道和规划,也理解那种反差带来的震撼。纳迦隆德城内那条连通东西南北、拥有有轨车辆的主干线,给他的印象极深。

    杜鲁奇们骑着两轮车,在那条笔直的路上疾驰;干线两旁的玻璃花房反射着光,让那座原本笼罩在铅灰色阴影中的城市,多了一丝奇异的亮色。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阴天都似乎柔和了一点。

    “位于纳迦罗斯的瓦尔祭司们,在研究用液体燃料驱动的载具。”达克乌斯抛出一个钩子般的话题,语气轻描淡写,却故意压得神秘。

    “哦?”芬努巴尔立刻被勾住了兴趣。

    他的眉毛微微挑起,步伐放慢,像个被引入陷阱的学者,既好奇又警惕。

    “一个主驾驶,一个副驾驶,两侧还有车门。”达克乌斯继续道,“驾驶位的中间还配有操作装置,问这个载具的车宽是多少?”

    说完,他转头,看向走在身后的耶利安,仿佛在课堂上冷不丁丢出一道陷阱题。

    耶利安没有马上回应,他微微眯起眼,仿佛在脑中描摹那辆虚构中的载具模型,随后伸出双手开始比划。

    一开始还挺认真,比划驾驶座、比划副座,动作准确而冷静,像个在做结构讲解的技师。但当他比划到车门时,动作就逐渐变得夸张了起来。

    那双手越张越开,越比越远,仿佛那车门不是普通载具的门,而是某种巨兽胸腔上的装甲板。

    最终,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两米。

    听完这结论,达克乌斯几乎要被气笑了,他翻了个白眼,笑里透着无奈。

    “车门没你想象的那么宽,那么厚用来做什么?挡箭矢吗?最宽也就一米八。”

    说完,他指了指街道。

    “应该拓宽。”芬努巴尔顺势接话,目光扫过眼前的街道,点头承认。以一米八的车宽来算,这洛瑟恩的街道确实太过狭窄,只能勉强容纳两辆载具相向而行。

    更别提一旦出现车流、人流、货车、骑行者,那必然是彻底瘫痪。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达克乌斯的语气忽然变了,带上那种半调侃半认真、又似乎藏着玄机的腔调,“你忘了在纳迦隆德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他像吟唱咒语般拖长音节,带着一种诡秘的节奏,“劳工阵线、力量来自快乐、国家劳动团……”

    那声音带着某种象征性,仿佛在召唤一个尚未诞生的秩序。

    芬努巴尔听得嘴角微动,片刻后接了上去,他模仿着达克乌斯的吟唱调。

    “高速公路、铁路干线、推广医保、普及教育、劳工权利、提倡行会、提高工资、促进阶级调和、炉边谈话、主张对话解决社会问题!”

    这些词句,他一个都没忘。

    句句刻进了脑子,像是某种预言,又像是某种正在酝酿的政纲。

    耶利安听得一愣一愣的,整个人几乎被这两位的神秘唱和绕晕。尽管他第一次听到他父亲提起,但他能隐约感到,那些看似随口的词汇背后,藏着某种结构性的野心,一种难以想象的宏伟蓝图。

    左右是不存在的,因为宫廷政治从来没有左右——只有利益的分配与权威的延伸。

    但威权是有的,法团是有的,民族是有的,阶级是有的。

    只不过,这些词有的尚未出现,有的还停留在理论之中。

    然而,这一点也不妨碍达克乌斯把那两位的活全刨了。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重写剧本。

    “在我看来,载具是日用品,消耗品,而不是只有少数人才能使用的奢侈品。”达克乌斯又开口,神色笃定,声音微扬,“用不了多久,每家每户都会配备一辆,甚至多辆。想一想,到时候,出行问题怎么解决?”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一个会心的笑,眼神中闪着狡黠的光。

    那笑有点像某种考问,也像某种试探,他想知道芬努巴尔的思维能跟到哪一步。

    “解决不了。”芬努巴尔摇了摇头,语气干脆。

    然而话音未落,他似乎又被自己激发了灵感,脑海里闪过在纳迦罗斯见到的两轮车,那些车的前后都有号牌。他一时灵机一动,抬起头来道。

    “限号?”

    “神特么限号!”达克乌斯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声在狭窄的街道间回荡。

    芬努巴尔也笑了,笑声里有点自嘲,也有种无奈的爽朗。

    他自己都承认,这个想法不怎么样。他甚至能想象出未来的场景:如果有人真的提出限号的方案,那那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将是注定的。有代步工具却不能用,只能摆在家里看着发霉,那滋味,简直糟透了。

    “怎么限?单双号?甚至规定有些区域不能进入?只能绕行?”达克乌斯继续笑着,摇头摆手,一副被现实气笑的模样。

    芬努巴尔的笑声更大了,他笑得直不起腰,连披风的边都被风扬起,像是整座城市都在跟着他们发出轻微的颤动。

    这一刻,他俩像是两位在预言未来的先知,也像两个在时代边缘谈笑风生的疯子。

    破晓的阳光照在他们肩头,照亮了这场漫不经心的对话,而他们所谈论的那些词、那些概念、那些笑料般的构想,终将在未来的某一日,以惊人的形式——变成现实!

    一边走着,达克乌斯一边与芬努巴尔闲扯着。

    他知道芬努巴尔的压力很大,非常大。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像海潮一样从脚底涌上来的压力,正一点点将芬努巴尔拖向崩溃的边缘。毕竟,即将开始的这一战,是在洛瑟恩,在他的家门口发生的。那种从四面八方逼来的命运感,让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虽然芬努巴尔看上去已经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地步,话里话外都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调子,一副开摆的架势。但达克乌斯很清楚,那只是崩溃前的自我防御。

    那种笑,更多是一种疲惫的伪装,是理智摇摇欲坠前的自我暗示。

    他可不希望芬努巴尔出什么事,现在不行,以后更不行,勉强构筑起来的平衡会随之崩塌,那样的局面,将比任何一场战役的失败都更糟糕。

    政治失败往往比军事失败更可怕。

    于是,他选择用他所熟悉的方式来治疗,他知道解决的办法只有两种——话疗与药疗。

    酒,是绝对不能碰的,酒精依赖是最下作的自毁方式,一旦染上,人就彻底废了。

    而心理学,他是懂点的,所以,他选择了话疗。温和、潜移默化、带着一点调侃的语气,让芬努巴尔有一种仍在被倾听的错觉。

    其实还有一种疗法,很现实的疗法,不过要在今天过去后才会生效。

    就像暴富能治好抑郁症一样……

    然而,疗了没几句,芬努巴尔便再次把话题拐回去了。

    他总是这样,哪怕达克乌斯刻意把话题引到别处,他仍会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磁力拉回到同一个漩涡中心。

    绕了一圈,他还是回到了今天。

    “这或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说完这句,达克乌斯又顺手补了一句,“我们或许会省出一笔支出?这叫转移矛盾?”

    那语气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账目里划去一项不必要的经费,但潜台词的冷峻,却让空气微微一紧。

    一开始,芬努巴尔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拍。

    等到反应过来后,他又发出那种无语至极、甚至带点自嘲意味的笑声,笑声干涩、空洞,像风吹过废弃的神殿。

    正当他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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