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当你老了
林放恭维的说辞没能糊弄老太太，她盯着林放瞧了瞧：“你就是那天开车的男生吧？”
“韩教授，那天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
林放立马就道歉，脸上堆满了愧疚。
虞悠然看了看林放，又看了看韩教授：“你们，……你们认识啊？”
韩老太太指了指膝盖说道：“我不认识，膝盖认识。”
“昨天是我开车不小心，才和韩教授撞在一起的。”林放实话实说。
虞悠然愣了半晌，一跺脚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当时我也没反应过来嘛。”林放讪讪地笑道。
“韩教授……”
看到韩沐欣又蹒跚着回到书房，小铃铛嗔怪了放一眼，赶快追上去，她要化解这段纠纷才行。
客厅里又只剩下林放一个人，关键他还没觉得多尴尬，又走过去看着陈列架上的合照——
那是韩沐欣和她先生跳舞的黑白照片。
老先生那时正值风华正茂，看着年轻的韩沐欣温柔而深情。
“老爷子，您肯定是知道的，根本就不是我的错，换句话说，其实我也是受害者嘛……”
林放正在絮絮叨叨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原来稳稳当当摆放的相框，支架突然歪了，整张照片都倒在桌上。
此时已经是傍晚，太阳下山特别的早，客厅里又没开灯，黑漆漆一片，书房的门还关着，只从底缝中溜出一点亮光。
合影的相框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突然倒塌，仔细想想还真是有些恐怖。
换成其他人，估计要害怕的胡思乱想，甚至会有各种民国时期的鬼故事浮上心头，但偏偏遇到的事林放这种百无禁忌的性格。
“嚯，说你老婆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他大大咧咧地走过去，直接把相框重新摆起来：“别说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女朋友陪着你老婆不说，我还得给你老婆做饭，你可莫耍脾气，再耍我就不伺候了！”
“吧嗒！”
林放打开客厅的灯，走过去仔细检查相框，发现原来是支架年代太久，上面有了一条明显的裂痕，这才支撑不住而倒塌。
林放摇摇头，打开门下楼，很快又跑上来。
听着楼道里“咚咚咚”的声音，韩老教授觉得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其他学生来这里，全部都是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息，于是问道：“你男朋友在外面做什么呢？”
小铃铛赶紧跑出去看，然后回来报告。
“相框支架坏掉了，他下楼去买了胶水，正在慢慢重新黏上。”
“哪张相框？”
“您和丰教授年轻时合影的那张。”
“噢。”
韩老教授沉默了一下：“等你把相框拿进来。”
林放从小在家做惯事情，动手能力很强，没多久就把相框修好了。
虞悠然拿进去以后，还小心叮嘱：“小放说这胶水粘得很，他手指皮都掉了两块，让您小心点。”
韩老教授点点头，然后看着后面的支架，那条裂缝虽然修补过，但还是能看到。
林放手工不错，几乎看不出太多痕迹。
老太太摸了摸照片上年轻的自己和先生，一贯冷峻严肃的脸上居然有了些许笑容。
小铃铛也在旁抿着嘴微笑，昏黄的台灯照在韩老教授的脸上，她突然想起叶芝的一首诗——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你青春的片影，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是真情，
惟独一人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
“也不知道当我老了，小放会不会陪在我身边，一起读书。”
书房里，两位年代不同，但很有“母女”感的两个女人，一个在回忆浪漫的过往，一个在憧憬浪漫的未来。
谁知，厨房里一阵“叮呤咣啷”的声音，打断了这幅安静美好的画面。
韩老教授抬起头：“你男朋友又在做什么？”
这次虞悠然不用跑出去看都就知道：“小放应该在做饭。”
“噢，他脸皮倒是挺厚，一般学生被我骂几句，早就坐不住了，他居然还敢去做饭。”
韩沐欣把相框摆在书桌上，嘴里评价道。
“他脸皮是挺厚的。”
虞悠然说起自己和林放的故事：“他有次去我家找我喝酒，不仅把我爸灌醉了，居然还我爸管叫爸。”
不过，故事再次触动了老太太。
“当年我先生也这样做过，当时我们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他就拎着一壶陈年花雕来我家，把我爸灌醉了逼着我我爸同意，不然就不许他下酒桌，不过你怎么叫他小放啊？”
“这是他的小名，他家里人都这么叫他，我和她姐是高中同桌，两家父母也都认识，不过他比我小几个月。”
“那你们也算青梅竹马了。”
“不是的，高中时她不喜欢我，还嫌我又黑又丑，还喜欢别的女生，我伤心了好久。”
“这臭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睛就瞎了呢，不过他做的这些事，也和我先生当年很像。”
……
……
“吃饭喽。”
不知道说了多久，直到林放的声音响起来，虞悠然才扶着老太太走出书房。
韩老教授本来对林放的厨艺没有太大信心，结果出来一看，居然像模像样，青菜绿油油的，小米粥也是香味扑鼻，还有葱油饼、馒头和酱菜。
林放看到韩老太太眼神里有些惊讶，主动解释道：“从小我爸妈工作忙，我和我姐怕饿死，就搭伙一起做饭，什么都做。”
“噢。”
韩老教授也不多说，径直坐在餐桌上，自顾自地夹起豆芽吃起来。
林放顺手招呼小铃铛：“坐坐坐，来这里就和回家一样，同学你可千万别客气。”
“切！”
不出意外的，收获小铃铛一个嗔怪。
吃饭时韩老太太不怎么说话，有着大家闺秀的作派，林放就比较闹腾，一直勾搭着小铃铛聊天。
小铃铛怕打搅老太太，于是林芳他又打开电视，旁若无人地看起来，就跟自己家里差不多。
吃完饭，林放估摸着老太太要早点休息，收拾好厨房后就拉着小铃铛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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