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太惯着我了
季砚执越看季听的手越觉得造型既视感太强,为了避免场面走向更滑稽的深渊,他握回季听的手,想先把另外四枚戒指取下来。
季听有些不解,“怎么了?”
季砚执眼神飘忽了一下,含混其词地找补:“哦,没什么……就是,这些戒指的手寸都是照着无名指做的,我怕硬戴到其他手指上,会卡得你不舒服。”
季听不疑有他。结果摘着摘着,他敏锐地察觉到季砚执的肩膀在微微抖动,甚至听到了一声极轻的气音。他微微歪头,凑近了些:“季砚执,你是在笑吗?”
季砚执轻咳了一声,强行压下几乎要溢出喉咙的笑意:“嗯,想到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心里太高兴,忍不住。”
季听感觉到他真实涌动的快乐,也挽起唇角:“嗯,我也高兴。”
季砚执心头一热,抬头在他的唇角上飞快地亲了一下:“走,我们进去给妈看看。”
两人十指相扣,一起进到了客厅。然而,屋子里却静悄悄的。
他们找遍了小小的两室一厅,那个温柔的身影却已悄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时间到了。
以王冕的技术和能力,能将AI投影维持并互动这么长时间,已是超常发挥的极限。
季听怔然地站在客厅中央,望着空荡荡的沙发,眼神有一瞬间的空茫。
看见他这样,季砚执心里既愧疚又心疼,仿佛是自己亲手掐灭了他的梦:“季耳朵,对不起,我……”
“没关系,不用道歉。”季听看向他,眼中浮起一层释然的笑意,“季砚执,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最珍贵的礼物。哪怕只有这几个小时,我也已经非常满足了。”
季砚执心头酸软一片,上前一步抬手将他轻轻拥进怀里,低声承诺:“这间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或者想妈了,我都陪着你,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季听在他怀里安静地靠了一会儿,张了下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嗯。”
其实在他心里,已经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他不会再回来了。
不是不爱,也不是不想念。只是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种说法,如果生者心里对逝者惦念太深、执念太重,会让逝者舍不得离开,无法安心地去往下一程。
以前的季听不信这些,但季砚执那个完全对称现实的“梦”,仿佛在某种程度上验证了某种超越科学解释的联结。
直至今日,季听依旧无法确定真假,可他不敢赌。
他宁愿自己再也无法宣告思念,也希望她能了无牵挂地离开。如果真有下辈子,他虔诚地祈祷,他最爱、最感激的妈妈,能拥有一个最圆满的人生。
两人在房子里又停留了片刻,收拾好心情,锁上了门。
回到姜家,爷爷和舅舅舅妈早已等候多时。得知季砚执已经成功求婚,全都喜上眉梢。
尤其是舅妈,听到季砚执竟然准备了五枚戒指求婚,这份奢侈背后透出的笨拙而真挚的珍视,让她都跟着落了泪。
爷爷姜明德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红光满面地道:“好啊,太好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是不是就明天?”
舅舅在一旁哭笑不得地提醒:“爸,民政局也得过年啊,按规定得初八才正式上班。”
“初八?快!快拿黄历来我看看!”
老爷子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着黄历,随即高兴地一拍大腿,“初八好,宜嫁娶!大吉!就初八,你俩那天一大早就去!”
季听闻言,看向身边的季砚执,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季砚执哪里会不愿意,他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季听飞去民政局,但嘴上还是道:“我都行,但爷爷说初八日子好,要不就定那天?”
季听说了声好,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负责他们特殊申请事宜的负责人,几句简短的沟通后,对方向上汇报,很快就回了信息。
季听看完,对满眼期待的家人宣布:“已经联系好了,民政局初八早上八点半上班,那边会安排专人提早一小时,七点半给我们单独办理。”
季砚执听到这话,心里那颗悬着的、兴奋的石头终于彻底落地,嘴角控制不住地高高扬起。
舅妈看着小两口幸福的模样,笑吟吟地问:“那婚礼呢,你们俩怎么打算的,决定什么时候办?这可得好好筹划筹划。”
季砚执其实内心非常渴望能给季听一个盛大、隆重、被所有人见证的婚礼。但考虑到季听身份的特殊性和可能带来的关注度,他怕给季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压力。
于是他压下心底的渴望,语气平静地说:“婚礼,我们不打算正式办了。能合法在一起,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那怎么能行!” 姜明德第一个不同意,眉毛一竖:“你们两个合情合理合法,又不是见不得人,怎么能不办?必须办!还得风风光光地办!我得让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我两个孙子结婚了!”
季砚执看向季听,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季听看着他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他所有没说出口的担忧和那深藏眼底的渴望,于是伸出手,轻轻回握住季砚执微凉的手指:“如果你想,我们就办。”
“好。” 季砚执反手紧紧攥住季听的手,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我们办,办一场最好的婚礼!”
这一刻,关于婚礼的事尘埃落定,喜悦盈满了整个姜家老宅。
****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领证前夜,初七的晚上。
明天就要领证,刚过九点舅妈就催着两人回房间休息,让两个人明天容光焕发的去。
两个人洗完澡躺,躺在床上。
十点……十一点……
凌晨一点,季砚执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完全没有睡意。
他在柔软昂贵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感觉床垫里的每一根弹簧都在偷笑他的亢奋。心像揣了只没练过定力的兔子,咚咚咚地撞着肋骨。
季砚执侧过身看身边,季听安静的睡颜在昏暗的夜灯下显得格外柔软。他忍不住凑过去,小心翼翼地嗅着季听发间熟悉的气息,试图让自己安定下来。
没想到,只是这么细微的动作,却让季听睁开了眼睛。
“季砚执,你又失眠了吗?”
“没有,哪有……”季砚执还试图嘴硬维护一下自己沉稳的形象,下意识地否认:“可能晚上茶水喝多了。”
季听沉默了一会儿,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忽然轻声说:“季砚执,我们现在走吧。”
“啊?”季砚执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大半夜的去哪儿?”
然后——
凌晨两点,寒风萧瑟,万家灯火早已熄灭。
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静静地、孤零零地停在紧闭的民政局大门前。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驾驶座上,是脑子还有点懵,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季砚执。
副驾驶座上,是表情一如既往的淡定,但微微带着一点困倦的季听。
两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车窗外那扇挂着‘办公时间:8:30-17:30牌子的、在凌晨寒风中显得格外肃穆的大门。
车里车外,都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季耳朵,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惯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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