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没有还债的诚意
前世种种，如梦魇般缠绕着苏凝芷，她恨不得将那些不堪的记忆彻底抹去。
偏偏谢淮安此刻旧事重提，更让她心乱如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调：“陛下，不过是梦境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可朕梦中的一切，那般真实……”谢淮安眉心紧锁，似乎仍沉浸在梦境的余韵中，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探究和不安，“朕只问你一句话，前世朕待你……当真那般不堪？”
苏凝芷移开视线，避开谢淮安探究的目光，语气决绝：“陛下与臣妾前世并无任何交集，陛下做的不过是梦罢了，跟前世没有半点关系。”
谢淮安还想再问，却被苏凝芷巧妙地岔开了话题：“臣妾听说陛下打算让平乐郡主暂代南玺国政务，可是真的？”
谢淮安点了点头，思绪被打断，便顺着苏凝芷的话题说了下去：“朕离开大姜日久，朝中事务繁多，必须回去一趟。南玺国这边，就暂时交给平乐打理。朕会留下乘风辅佐她，不必担心。”
一想到要回大姜，一股莫名的期盼涌上心头。
比起湿热难耐的南玺，大姜的气候更适宜孩子成长。
更何况，碧玉还在大姜皇宫，也不知她如今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
念及此处，她眸光微闪，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谢淮安见苏凝芷不愿再提前世，只得悻悻而归。
夜幕降临，他躺在寝殿的床上，思绪纷乱，渐渐入睡。
梦境再次袭来，比以往更加旖旎撩人。
这一次，他置身于热气氤氲的浴池之中。
温热的水汽模糊了视线，却更添暧昧。他将苏凝芷抵在光滑的池壁上，肆意索取，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疯狂：“你可知，本王七岁那年险些溺毙于荷花池中，从此对水有了与生俱来的恐惧。如今与皇后在这浴池之中，却如同在死亡边缘体验极致的快乐。皇后，你可有同样的感受？”
苏凝芷被逼到绝境，眼尾泛红，泪水与池水交融，绝美的脸上，恨意与绝望交织。
她紧咬着下唇，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王爷，你怎么不去死？”
梦境中的谢淮安却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本王此刻便是欲生欲死！”
谢淮安醒来后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他有些懊恼，为何不在梦中就将自己扇醒？
如此卑鄙无耻的行径，最好只是梦境！
不久后，他再次沉入梦乡。
这一次，场景转换到了夜晚的御花园。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花园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之中。
苏凝芷跪在松软的草地上，赤裸的后背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白得晃眼，令人血脉喷张。
他忍不住俯下身，沿着那优美的脊线，一寸寸轻吻着她光洁无瑕的肌肤。
感受到他的触碰，她瑟缩了一下，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屈辱地承受着这一切。
偶尔有提着灯笼的宫女从远处走过，却并未察觉到花丛深处隐藏的秘密。
或许，即便看到了，她们也不敢出声，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他察觉到她的恐惧，故意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戏谑和逼迫：“叫出来，皇后若不叫出来，本王便不结束。”
苏凝芷被逼无奈，只能发出类似抽泣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楚。
梦中的谢淮安，却在她的呜咽声中，感受到一种病态的满足。
连日来，那些荒唐又真实的梦境反复侵扰着谢淮安，他难以自欺欺人地将之仅仅归为梦魇。
他知道，如果直接询问苏凝芷，她定然不会承认。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寝殿内，苏凝芷正抱着他们的第二个儿子宁儿，逗弄着他咯咯直笑。
宁儿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像极了苏凝芷。
谢淮安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心头百感交集。
突然，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芷儿，你前世生的孩子，是像瑾儿多一点，还是像宁儿多一点？”
苏凝芷的注意力全在宁儿身上，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臣妾前世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生下来呢！”
话音刚落，她便猛然惊觉自己失言，猛地抬头，撞进谢淮安深邃的眼眸。
那双眼中，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痛惜，还有深深的自责。
苏凝芷的心脏猛地一沉，她知道，前世的秘密怕是瞒不住了。
江渊是断袖，前世对她厌恶至极，避之不及，她腹中的孩子，除了谢淮安，还能是谁的？
谢淮安眸色晦暗。
那些如同荒诞又香艳的梦境，原来竟是前世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也难怪她重生后，对他始终怀有戒备，即便他倾尽所有对她好，掏心掏肺地坦诚相待，她依旧想要逃离。
曾被那样深深地伤害过，被那样践踏尊严，任谁也不会轻易再交付信任。
谢淮安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一阵钝痛蔓延开来。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苏凝芷冰凉的手，眼眶泛红，声音沙哑而缱绻：“芷儿，你受苦了。前世朕亏欠你的，今生，朕定当加倍偿还。”
苏凝芷的眼泪夺眶而出，泪眼朦胧中，她哽咽着问：“陛下打算如何偿还？”
他凝视着她，神色认真而郑重，一字一句道：“前世朕对芷儿做过的事，芷儿都可以以同样的方式讨回来。”
苏凝芷：“……”
这债，还是不讨了吧。
谢淮安看起来，半点都没有还债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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