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4章

他的话，像一柄沉重的剑，深深扎入每个人的心中。

乔治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我理解你。”

洛克微微一愣，看向他。

乔治的眼神深邃：“东方也有修炼者，他们有时也会被卷入战争。你说的那种‘清算’，其实我们也称之为‘业火’。有些仇恨，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结束更大的灾厄。”

“业火……”洛克喃喃复述，似乎被这个词触动了什么。

“是的，”乔治继续说，“在东方，‘道’不仅是修行，更是平衡。杀人若是为恨，那是堕魔；杀人若是为止戈，那是护道。”

洛克的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他点头道：“或许，骑士与道者走的是两条路，但都背负同样的命运——守护。”

火光跳动着，哈利听得神魂颠倒，像在听古老的史诗。罗恩则瞪大眼睛，试图想象五十万大军厮杀的场面。

“那到底是怎样的战场？”罗恩忍不住问，“我无法想象五十万人打起来会是什么样！”

洛克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那是一场天地都在颤抖的战斗。魔法与钢铁交织。天空中是魔导师的陨星术和焰浪术，地面上是战马奔腾、盾牌破裂的轰鸣。箭雨如暴风雪般洒下，火焰铺天盖地。每一次撞击，都能让山坡塌陷。”

他伸手比划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色的黎明。

“我记得，那天我带着十二名骑士突入敌阵。风中混着火的味道，剑在手中震得发麻。我的马中箭倒下，我只能徒步前行。敌军像海潮般涌上来。一个接一个倒下。最后，我看见那位国王骑在他的黑马之上，披着镶金的披风，手中是镶宝石的权杖。周围的士兵在护着他退却。”

洛克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眼神如铁。

“我记得自己咬紧牙关，冲破护卫。我的剑砍断了两个人的长枪，劈开了第三个的头盔。血喷在脸上，热得像火。然后我抬起剑，一剑砍下了他的头。”

他没有夸张的语气，只是平静地陈述。正因为平静，才更让人心惊。

“后来，”洛克轻声道，“我跪在地上，看着那颗头滚下台阶。我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空。”

沉默良久，火堆劈啪作响。

赫敏轻轻开口：“你们赢了，可代价呢？”

“代价？”洛克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几分疲惫，“我们那一战的生还者不到十分之一。那片土地，从此再没有春天。麦田被烧成灰，河水被染成红。胜利，是留给死人的安慰。”

哈利低下头，轻声问：“那之后呢？你为什么会来霍格沃茨？”

洛克抬起头，眼神渐渐柔和：“因为我听说，这个地方，是世界上少数还能教孩子们相信‘希望’的地方。我在战争中杀过太多人，我想看看……人类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乔治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敬意：“这大概就是你们骑士的信仰吧？守护，哪怕伤痕累累，也不失信念。”

“是的，”洛克点点头，“信念是唯一能让我们在人世废墟中抬起头的光。它不属于神，而属于人。”

他顿了顿，又笑道：“当然，也许有点老土了。你们年轻人应该去笑、去战、去恋爱，不该被这些血的记忆束缚。”

罗恩突然举起火把，一脸兴奋：“你真砍了国王！天哪，这故事我得讲给全学院听！”

赫敏立刻皱眉：“罗恩！这不是用来炫耀的故事！”

“我只是说——太酷了！”罗恩一边笑，一边比划着砍头的动作，被赫敏一书本拍在后脑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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