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暗流涌动

永恒之城，议事厅。

厚重的黑曜石墙壁与斑斓的彩色琉璃拱窗之外，呼啸的北风仍在唰唰打击着。

巨大的环形议事桌木质黝黑如铁，触手冰凉，桌面上镶嵌着银丝勾勒出的、覆盖整个欧陆的微缩地图。

其中甚至还精细地标注着各大幸存者据点和已知的死亡禁区。

此刻，围坐于此的人们，面容在跳跃的炉火映照下明暗不定。

居于主位左侧上首的，是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人，深陷的眼窝，冰冷的蓝灰色眼眸，身披一件墨绿色的天鹅绒长袍。

“诸位，耐心是一种美德，”这优雅老人的声音在议事厅内回荡，仿佛在主持一场上流社会的沙龙，“佐多斯阁下正在执行一项神圣的净化仪式，待他携神恩归来，所有的不安与流言都将如晨雾般消散。”

这位老人同样属于坎斯特蒂安家族，曾在旧时代的哈布斯堡家族档案馆担任过首席顾问，精通律法与权术，是家族中地位最高的人之一。

与佐多斯的冷峻不同，他显得更为优雅。

有位蓝发青年擦了擦汗，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惶恐：“奥古斯特大人，并非我等缺乏耐心……只是，城外那些冰雕……还有近日异常的寂静……士兵们私下都在传言，说我们永恒之城已经出现了分歧与内斗。”

“内斗？”那老人身旁的一位夫人开口，“亚伦·坎斯特蒂安，他背弃血脉，亵渎神恩，与东方来的渎神者沈辰勾结，其罪孽，已经被佐多斯阁下亲手洗刷。这算什么，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候便好。”

这位年过花甲却依旧保持着惊人仪态的老妇人似乎在永恒之城有些威望，说话落下，议事厅内一片寂静。

圆桌另一侧是一些非坎斯特蒂安家族的实权人物，诸如资源调配署署长，海因里希·鲍尔，一个有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还有城防军副指挥官，卡尔·兰德尔，一个脸颊上有道狰狞疤痕的老兵。

还有零零散散的高层议员，此刻齐齐低着头，神情阴沉不定。

虽然同在一个议事厅中，但他们显然没有资格接触到那个家族的核心机密，但作为聪明人，他们或多或少都能猜到——

最近在永恒之城那传得沸沸扬扬的诡异冰雕，说不定就是出自于这个家族之手。

他们掌控着这样一股力量，还如此诡谲的行事，如何能让这些议员心安。

但即便如此，别说反驳，就连质问都不会有，因为佐多斯以及他背后的家族对永恒之城的掌控太深了，权威太重了。

冷风呼啸着，议事厅内的壁炉提供着些许暖气，但众人还是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冷。

名为奥古斯特的老人微微一笑：“千年预言指引我们，旧世界的一切终将湮灭！坎斯特蒂安家族承载神启，注定要引领新纪元！些许叛逆，不过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相信我各位，待到佐多斯阁下归来，整合完毕，我们积蓄的力量将如莱茵河水般东进，越过阿尔卑斯之山，让秩序与神恩，笼罩东方那边土地！”

此话又引起了阵阵私语——

“要东进了？”

“如今我们的力量够吗？”

“东方那个自由之都可不好惹！”

“诸位！”老人声音高亢，“玛尔莱娜已死亡，叛徒已除去，就连那位人类第一雄主的东方之主沈辰也即将在神的领域下被净化，如今还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的呢？”

下一刻，这老人做了一个手势。

议事厅侧面的橡木镶铁巨门被两名身穿哥特式板甲的家族“铁卫”推开，他们押解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几个东方面孔，诸多议员也认得他们，正是随着沈辰来到永恒之城的几个使者。

为首的领队韩肃，脸上带着瘀伤，似乎有过剧烈的挣扎。旁边的薛杰等人则是冷冷抬起头望着他们，毫无被俘的恐慌。

“看看这些东方异端的使者，”奥古斯特的声音充满嘲讽，“他们还在期待着他们那位早已葬身雪原的首领来拯救他们。”

薛杰猛地抬起头，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吼道：“老不死的！沈辰大人必将踏平你这阴森的古堡！”

奥古斯特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面对注定的毁灭！很快，你们就会亲眼看到，自由之都的旗帜，如何在永恒之城的铁蹄下化为灰烬！”

不远处，一个身形肥胖、秃顶泛着油光的中年人正注视着这一幕。

他名海因里希·鲍尔，在末日前，他的家族曾是巴伐利亚的工业巨贾，在末日后，靠着巨大的财富与精明的算计挤进了永恒之城的高层。

但他两面三刀的性格依旧从未变过，这秃子冷冷瞧了上方的奥古斯特一眼，借着抽雪茄的功夫，悄悄对着他的心腹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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