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有几分蛊人
莫约过了30分钟，摆在薄妄川面前的酒瓶，越堆越多。
自从薄妄川说要帮司音挡酒后，司音就再也没有碰过酒杯，原本有点晕乎乎的脑袋，在酒吧递进的音乐声中，渐渐变得清醒。
放眼看向酒吧，里面的气氛炒得不错，大家疯玩起来，时不时传来尖叫声跟笑声。
混乱，迷离。
贺准还在倒酒，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倒酒机器。
但只有他们兄妹俩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目地就是为了让薄妄川喝醉。
见目地差不多达到，贺准抬手看了眼腕表，随即，抬起英眸，仅余几分强撑的理智：“他喝得差不多了，那我先回避。”
“嗯，剩下的，交给我吧。”司音双手放在膝上，有所戒备的看了眼四周。
贺准轻笑：“别担心，他们不会影响到你，我都安排好了。”
起初，司音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起身离开卡座后，顺手按了个座椅边上的按键。
嘀——
一声轻响过后，自薄妄川跟司音为中心，空出来的卡座被一圈单面玻璃隔离，玻璃是从地板缓缓上升，直至连接天花板后，形成封闭的包间。
忽然之间隔离出来的空间，引来不少人的惊叹。
原本，卡座里的三人，就是众目焦点，时不时就有人往这边瞟，像是控制不住般的好奇。
有了玻璃的隔绝，外面朝里面看，就是一片幽黑。
而里面却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人。
司音看着贺准在人群中离去，所经之处，都有人让路。
她转头看向薄妄川，里面的灯光略微暗些，玻璃很好的隔绝了摇晃的光线，让她看得更清楚。
看得出来，他喝得有点多，趁着终于不用再喝酒的空隙，眼帘微阖，天生冷白皮的肤色泛着喝醉后的熏红，漆黑的发丝随着他去扯松领带的动作而垂下来，如同颓败的神秘画作，满满的脆弱感。
她的心，无端的被揪了下。
显然，身为多年的朋友，哥哥非常清楚薄妄川的酒量，控制在差不多快醉的时刻，停了下来。
这段时间的薄妄川，早就没有高不可攀的冷漠感，更多的，是强行压抑情绪的病人。
纵然是掌握滨城命脉的薄妄川，在某些时刻，也无助的像个孩子。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帮谨之做手术，才会主动去接触薄野川，也就是他深藏内心多年的梦魇。
她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想这些没什么用，得赶紧实施计划才行。
“妄川。”她试着唤他的名字，看他有多少意识。
薄妄川后背靠着，缓缓掀开眼帘，漆眸散发着无数的星光，如同星河倒置。
喝多了的他，没有往日的冷漠跟克制，更容易亲近。
自他高挺的鼻尖，溢出一声‘嗯？’
有几分蛊人。
司音眨着狐狸眼，努力想起计划里的步骤，现在要做的，是挑开他多年来不愿面对的事情。
就算薄妄川不想聊，她也要硬聊。
“你可以跟我聊聊，你跟你二哥之间的事吗？”
提及二哥，薄妄川眸底瞬间闪过一抹冷意，那是触碰到危险时，身体本能的防御。
“你想知道什么？”他的语气，分明冷了几分，眸光落至别处。
那是逃避问题的表现。
司音往他边上坐了坐，拉近着距离。
她身上带着一股子清香，不知是洗发水的味道，还是天生的味道，像是雨后的青草，有种冷冽的清凉感。
忽然凑近的面容，漂亮而精致，挑不出错来的五官里，一双细雨迷濛的狐狸眼，总有种魔力般，让人悸动不已。
“我听薄夫人说过，你以前是跟蟒在外面生活，没有怎么接触过正常社会，这是真的吗？”
想要解决他的心魔，就得从他有记忆的时候算起。
任何发生的事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化，直至不记得，除非有什么特定的情况，才会唤醒记忆。
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特别是从未放下的事，就会是被用刻刀记录在心里。
怎么都不会忘记。
能记住的事，都是重要的事。
她要帮薄妄川，一件件清点。
却不想，薄妄川瞳孔猛得收缩，整个人呈出防备的姿态，视线变得无比锐利。
“你怎么知道，我跟蟒之间的事？”
司音喉咙微紧，没想一上来，就触及到了他的痛苦边缘。
她十分敏锐的察觉，眯起狐狸眼：“你不喜欢别人谈论，你跟蟒之间发生的事？”
薄妄川性感的喉咙，上下滚动一轮。
这会儿，已经没有人在故意灌酒，他却控制不住的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他说话间，略带着酒气：“嗯。”
司音皱眉，这样问下去，他半天只说一两句话，什么都问不出来。
奇怪，不是喝多了的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吗？
怎么在薄妄川身上就不奏效。
“你讨厌蟒吗？”她只能说些过重的话，来刺激薄妄川：“还是你家里的人讨厌蟒，特别是你二哥薄野川？”
蟒、薄野川。
相当于是同时触及薄妄川的两片逆鳞，喝再多的酒水，有再多的酒精，都按压不住他的情绪。
他脸色瞬间黑得可怕，额角青筋不停的跳动，他双手支在膝盖上，身体前倾，低着头，不让别人看到。
“不是，不是，你不要再问了。”他低沉的声线已经有些发哑：“我跟蟒不怎么见面了，仅仅只是让它生活在薄家后林，它不会伤害别人，更不会伤害你跟谨之，你不要再问了。”
见他开始失控，司音暗暗握紧拳头，深知危险随时爆发，但她不得不做：“那薄野川呢？他是极其不稳定的因素，你能保证他也不会，伤害我跟谨之吗？”
薄妄川失语，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也被他伤害过吗？”司音紧追不舍的问。
他的脑袋越埋越低，浑身暴涨的冷戾气息，将玻璃房内的空气完全压过，让人喘不上气来。
他像是在安慰自己般，断断续续的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我现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身边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在章海他假冒你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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