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臣妾愿意试试
媱纾轻呼，眼底闪过一丝惊慌。
周娴静借势也说：“韫昭仪为苏宝林伴舞岂不是有损身份？不如再加上臣妾的瑶琴，臣妾与苏宝林愿为韫昭仪做绿叶扶持，为韫昭仪的舞姿锦上添花，皇后娘娘觉得如何？”
皇后勾起唇角，“本宫倒是觉得不错，只是不知陛下觉得呢？”
他脸色不太好看。
就算是媱纾要跳，那也是单独跳给他看。
这时候出来跳什么？
更不必说这些妃嫔没安好心。
周娴静没错过媱纾眼底的那一抹惊慌。
她趁着萧叙澜还未开口的时候，赶紧先朝她问道：“不知昭仪娘娘能否赏臣妾与苏宝林一个薄面？也让陛下与皇后娘娘一同欣赏。”
媱纾半垂着眼帘，表情很是为难，她犹犹豫豫的：“臣妾怕是跳的不好……”
萧叙澜听她说完就要开口阻止，媱纾却忽然抬起了头，发亮的眸子看向了他，唇角扬起一个莫名自信的弧度：“不过臣妾愿意试试。”
既然想看她闹笑话，她自然要给她们一个机会。
今日的宫宴来的都是皇亲贵胄和前朝近臣，她的出身本就不高，难不成还真要在众人面前坐实她是个草包？
今日能靠着萧叙澜躲过去，日后呢？
总要抓住个机会，彻底打消她们想看她出丑的念头。
而且那舞学都学了，这几日她练得身上满是淤青，今日不拿出来，岂不是白学了？
苏宝林脸色微僵。
她怎么觉得媱纾早有准备？
她悄悄抬眸对上了周娴静的目光。
两人视线交汇。
周娴静给了她一个镇定的眼神。
不论如何，这出戏既然已经开场了，自然不能叫停。
皇后立马接过媱纾的话，根本不给萧叙澜开口阻止的机会。
她说：“既然韫昭仪也想试试，臣妾倒是觉得甚好，陛下觉得呢？”
萧叙澜脸色阴郁，他自然也瞧见了媱纾眼底的那抹自信，确认道：“韫昭仪想试试？”
若是她这会儿后悔了，他便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媱纾镇静自若的点头，话也说的毫不客气：“回陛下，臣妾确实想试试，若是不跳，岂不是辜负了苏宝林和兰婕妤想为臣妾做绿叶扶持的好心？”
周娴静呼吸稍稍加快了一些。
看她这模样确实是早有准备。
实在是可恶。
竟然又为她推波助澜了一把。
媱纾站起身，福身：“臣妾先去换件衣裙。”
她离开了德麟殿后，周娴静也让人抬上来了瑶琴。
苏宝林手里怀中抱着琵琶坐在了坐在了瑶琴旁边。
媱纾的衣裙先前就准备好了，来宫宴前，她就让池菏吩咐了下去，等宫宴开始后再将衣裙送到德麟殿的后殿。
她这几日都是在玉照宫偷偷练习，没让人发现教司坊的宫妓来教过她。
池菏服侍她换上了舞裙。
媱纾平日里的穿着基本上都是素色为主，这次的衣裙特意选了妃色，云锦为料。齐胸的襦裙外披着一件柔若游丝的纱衣，细腻如玉的轮廓若隐若现。
裙摆上还缀着细小的珠子，配上腰间挂着珍珠流苏，一行一动时，会发出细微清脆的响声。
先前池菏已经见过媱纾穿过这件衣裙了，今日再见到，她又细细妆点了一番，只觉得还是移不开眼睛。
有宫婢在外面提醒：“娘娘，兰婕妤和苏宝林已经准备好了，您若是换好衣裙便可以去前殿了。”
池菏替她应：“这就去了。”
媱纾压下心里那点隐隐的悸动，用朦胧的白纱掩面后，便赶去了前殿。
殿门开启的一瞬，周娴静和苏宝林对看一眼。
手便搭在了琴弦上，奏响了瑶琴和琵琶。
声乐清畅，高殿辉煌。
媱纾这装扮一进了殿中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殿中的交谈声都停了下来，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叙澜高坐殿上，微微蹙眉看着。
脸上看不出喜悦。
心里多了一丝的不舒服的滋味。
她微微害羞的眼神对上了他的目光，明明是害羞的模样，可却透着几分勾人。
衣带蹁跹，裙尾飘风，她随着殿中的悠悠的琴声轻盈起舞。
她特意选了稍稍简单一些的“凌波舞”，只要保证舞步轻盈飘逸，动作干脆就不会出岔子。
周娴静和苏宝林对看一眼，两人都咬紧了牙关。
谁也没想到她竟然真能跳出来。
她们反倒是误打误撞给了她表现的机会。
其他的妃子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她跳的不能算是多好，可萧叙澜本就喜欢她，如今看她这身段，只怕是这份宠幸还会延续一段时间。
琴声悠扬，殿中还有媱纾脚腕上铃铛的声响，及她衣裙上珠子的碰撞声。
她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了一双清如泉水的眸子，不时便会光明正大的抛给萧叙澜一个含蓄的眼神。
他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如同溺死在她眼眸中一般。
他心里自然是喜欢的，可又不想她的美好被人瞧见。
心绪复杂。
皇后眼底也闪过失望，端起桌上的果酒轻抿了一口。
一曲结束，媱纾始终都没有摘面纱。
她也没在殿中停留。
琴声停了后，她便退了下去。
殿中坐着的萧玄晏刚刚没怎么欣赏媱纾的舞姿，却一直在偷偷观察表情各异的妃子们。
他只觉得好玩极了。
等媱纾的身影消失，他端起酒杯，起身道：“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昭仪娘娘的舞姿如春花卧水一样，惹人沉醉。另外两位娘娘的琴声也是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萧叙澜烦闷的扫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要他多事一样。
皇后接过他的话，“十弟说的是，后宫的妃嫔们果真是能歌善舞。”
萧叙澜脸上瞧不出喜怒，意兴阑珊。
今日来的都是近臣，有几个在意味深长的两两对看。
隐约听说后宫中有个宫婢出身又爬的极快的妃嫔。
今日虽不是多么瞩目，倒也能瞧出来确实有几分“勾引人”的本事。
周娴静和苏宝林失算，刚刚确实是做了绿叶陪衬，这会儿根本笑不出来。
只能灰头土脸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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