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荣宠二
姐妹俩对看一眼，如意：“何事？”
那嬷嬷笑道：“两位贵人有所不知，按宫里的规矩，承宠后贵人需得前往中宫行礼，昨日皇上在这，不便提及，现在正是时候。”
如意记起进宫前，教导姑姑确实提及过这一条。
但她实在困得不行，嘟囔：“行完礼回来也不必睡了，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见嬷嬷面上闪过疑惑之色。
平安忙道：“进了宫，服侍皇上，敬重皇后娘娘都是理所应份的，你再瞎嘀咕，小心皇上恼了你，到时无人为你说话。”
如意不服气地扭过脸。
老嬷嬷哪样儿的小主没见过，神色如常，笑道：“奴才意思已经传到，两位贵人收拾着抓紧过去吧。这会子正是各宫给中宫请安的时候。”
“谢谢嬷嬷提醒。”平安拔下手上一枚戒子：“我刚进宫，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且收着，请嬷嬷吃茶。”
哪个宫里都不缺这种打点之事，老嬷嬷不以为奇，大方谢了，行礼退下。
平安挥退服侍的宫人。
如意瘫到椅子上，“真的要去嘛，我不想去。”
“你没听那老嬷嬷说嘛，这是一向的规矩，自然得去。”
“阿姐，咱们这般，真的值当吗？我觉得还不如在外面找个平头小子嫁了，实在不行，守着阿娘过一辈子清贫日子，也不差。”
平安：“如若能选，自然如是，可咱们没得选，大哥死了，咱们就背了人命，有人命在身，怎能安生。”
“我觉得大善人也不是什么善人，她拿着大哥这事要胁我们，算什么善，不过有所图罢了。”
“嘘！”平安捂住她的嘴，下意识往外瞧：“仔细隔墙有耳。”
“怕什么，这是宫里，守卫森严，我不信她能插人进来。”
平安无奈：“她都能把我们名正言顺弄进来，你想想呢。”
如意不语。
“再者说，大哥之事前，咱们确实受着人家的恩惠，出了事后，也是和咱们谈过的，阿娘现下也正享着福呢。”
“……便是她拿捏此事，想来也不过是提醒咱们，既选了这条路，便不能反悔。然则，一旦露出马脚，你我都不知，会牵连多少人。”
“那……这个老头，也太……太……”
平安知道她想说什么，皇帝实在是年纪大了，老少悬殊，如意心里嫌弃得不行。
“咱们忍忍，我看他这个身子支持不了多久了。”
“真希望他立马……”如意歪着脑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说，咱们这样做，真的能行吗，总觉得不大靠谱呢？”
见阿姐作势又要打她，忙避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不能胡言乱语。”
姐妹俩私谈后，如意收敛不少，到中宫去的路上，一直埋头前行。
启瑞宫离中宫不远，不必传轿撵，步行过去也就半柱香时间。
一路顺利，直到中宫门外，迎面遇上一队仪仗，中间的四人撵上，坐了个高贵端庄的宫装女子，看这阵势就知道身份地位不简单。
平安轻扯如意衣尾，示意她等一等，拉着人让到一边。
不想仪仗却在她们跟前直接停下。
“哟，两位贵人怎么有空来中宫逛逛。”话间讥诮明显，用意根本没想过要遮掩。
二人愕然抬眸。
一直听说，宫里的就是龙潭虎穴，有能者藏拙，受宠者低调，怎么跟听来的不大一样？
却只见一个宫女装扮的姑姑，满脸嘲讽地看着她们。
如意待要发作，教平安手上用力按下。
开口的宫女突然变脸，“大胆！见到宝妃娘娘，还不行礼，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意咬牙：“你说什么？”
对方丝毫不怯：“贵人不会连行礼这样的小事，还要奴婢教吧。”
平安瞪了一眼如意，扯着她一同跪下：“启瑞宫贵人，祝氏、小祝氏，拜见宝妃娘娘，娘娘万安。”
两人都是拜的全礼。
直至此时，轿撵上的女子始终未出声，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居高临下睥着她们。
后宫之中，位份定尊卑。
顾宝珠不说起身，二人便只能老老实实跪着。
陆续又有嫔妃到，行了礼都入中宫内等候。
只有她们，春寒尚未褪尽，跪久了，背心发凉，如意打了喷嚏。
宝妃宫里的婢女上前一步，抬手扇了她一巴，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如意瞪着眼：“你做什么！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宝妃娘娘跟前失仪，罪该万死。”
“娘娘，虽说妹妹们位分低，到底也和娘娘一样，都是侍奉皇上的，娘娘这般作践，若是叫皇上知晓，怕也不好交待吧。”
啪！
平安也挨了一巴。
那宫女厉声道：“竟敢威胁我们娘娘。”
“银月。”宝妃总算开口：“聒噪。”
“奴婢失职，竟让她们扰了娘娘清静。”
“就让她们这么跪着吧，也叫新人们都看看，目无尊卑是落不得好的。”
“是，娘娘，走。”
仪仗从她们身边越过，进了中宫。
姐妹俩心中巨震，她们从不知道，宝妃的权利竟然大到，可以让仪仗直入中宫。
天光渐亮，中宫里传来参拜皇后的动静。
她们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不是说这个宝妃和皇后不和吗？咱们现成的好筏子，皇后娘娘怎的不趁机发难。”
“贵人快别说了。”启瑞宫的宫女小声劝道：“宝妃娘娘的母族，如今如日中天，便是皇后娘娘，也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如意悻悻，只是跪得膝盖也疼，人也委屈，眼红红的。
平安叹气：“都说叫你不可意气行事，咱们没根没底的，拿什么和别人对抗。”
“咱们有皇上的宠爱，怕什么。”
“皇上也不能时时兼顾着咱们，再者说，花无百日红……”
“知道了，知道了，我快难受死了。”如意左摇右晃，晃得跟过来宫女心里没底。
还以为运气好，跟了个受宠的，以后定然少不了各类赏赐。
不想这小主这般沉不住气，怕早晚会惹出祸来，自己是不是要找个退路？
她正思量着，余光见不远处又有人过来。
待要定睛细瞧，小祝氏已经膝行着扑了过去：“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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