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下第一美人
听到母皇说要彻查清楚，蒋今照微松口气，他还能救。
而候着的太医前来一看，确认五皇子中毒暴毙，救不活了。
这一出更是让宴席蒙上阴翳，蒋今照不免心有余悸，那宫女的站位，分明是打算将酒送到他那桌上去……
若他的寿礼没出事，那么等到后面众人齐齐敬酒时他也必定会饮下这毒酒！
看清这一点，他也不知是该庆幸自己寿礼出问题，还是该愤怒暗中竟有几批人都来加害他。
五弟这是……替他挡灾了。
蒋今照眼中划过几丝讥讽。
他身上已经淡去了紧张，皇帝的目光却深邃而冷厉。
从前他是聪明伶俐的侄子，后来是贴心孝顺的儿子。
然后是声名远扬的才子，鞠躬尽瘁的臣子，也是芝兰玉树的皇子。
但现在，他是和蒋明渠那混账野狼长得一模一样的蠢羊！
“从明日起，罚大皇子禁闭三月，抄录心经百遍。”
一句冰冷的宣判，没有多余解释的余地，蒋今照抿唇叩恩：“儿臣遵旨。”
皇帝又往剩下几人看去，四皇女性子有些怯弱，本来拿此事来锻炼她再合适不过，偏她与二皇女走得近。
大皇子一脉如今被削弱，二皇女一脉便不能更势强。
如此就只剩下三皇子。五皇子又恰好是他的人，这一死便是断了他的左膀右臂，若能借此撕咬上二皇女一口，也是他的本事。
“老三，此事就交由你来查办，尽早拿出结果。”
三皇子卫秀被天降大任，暗自心喜：“儿臣定不负母皇所望。”
他已经想好要怎么栽赃了……
皇帝派人重新上歌舞，“让诸位受惊，赐银各百两，宴席继续。”
群臣笑着捧起话头，只是无一人敢再饮酒。
任场上如何强装宾主皆欢，都能从内里看出几丝氛围凝滞。而今日的寿星笑意微冷，已然是失了庆祝的兴。
叶轻白被推醒，神识回笼，他皱起眉头看向周围。
原本围火而坐的妖伎们此时都忙忙碌碌地收拾自己，他们原先以为是先参加媲美会，所以来时穿的那叫一个五花八门争奇斗艳。
谁料这会儿突然被告知要先表演群舞，于是不得不抓紧时间换上统一的舞服，“子湫别睡了，前头不知出了什么事，叫我们快些准备表演呢！”
叶轻白在前头看了个全乎，很快就推敲出这变动是怎么回事——为了查案，那宫女作为案件线索已经被带走，即便是坐在固定座位上的官员也全部被皇帝留下等待结果，而那些流动性更大的百戏艺人、小宫女、小侍卫……更是全被三皇子带下去问话。
现在歌舞没人，可不就想起还有群妖伎可以立刻安排去表演么。
但思绪回到自己这边，他不由顾虑几分。好像……他们准备的节目都是贺寿？
唱什么天下太平、祝什么称心如意……现在叫他们第一个去表演，这不纯纯撞枪口戳皇帝肺管子！
要么平息皇帝怒火，要么承担皇帝怒火，这背后安排的人对他们恶意还真是大。
只是群舞排练这么久现在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叶轻白只能换好舞服，随众人一起来到殿前。
清脆悠扬的笛琴混着钟罄声飞拨入耳，与明快恢弘曲调一同响在众人耳边的还有齐整的脚步声。
尚未来得及欣赏传闻中的容色，一片橘红就勾着长长的红纱从眼前晃过，紧绷的情绪瞬间像妖伎手中抱着的红纱一样，被吹拂在身后。
待鼓点响起，他们一脚绷起足尖向侧边滑开半步，飘逸渐变的裙摆绽放在脚边，像新鲜的花骨朵露出浓丽的颜色。两两相对而站，纤长的指尖向外翻勾扯来别人手中的红纱，随后一个旋身背靠背大幅度合拢，再一个快速错身走远又笑着转身回望。
大股的发尾在身后荡起，那半堆的发中并无太多装饰，只一朵红花别在耳鬓分外晃人眼。
看到红纱在不停的身形交错间渐渐编织出形状，不少人惊叹：“这、他们这是在勾什么？”
随着鼓点变换，一排妖伎往左侧连跳几个后空翻，另一排同时往右侧翻去，身影翻飞间众人目光应接不暇，只能隐约在妖伎散开时看出那数条红纱确实连起来绑出了什么。
横是横，竖是竖的……有人很快判定：“是个字！”
鼓点终止，最后妖伎四散开来将手中红纱一拉——
所有人都看出来那中间勾勒出来的，赫然是个“寿”字！
妖伎们齐声念道：“祝陛下喜乐长存，福寿双全——”
“好，好！”皇帝笑着带头称好，下方官员也涌出无数夸赞。
“此等巧思真是叫人耳目一新。”
“是啊，实在精妙绝伦！美不胜收！”
看到皇帝满意，叶轻白替妖伎们捏一把汗，不枉大家的辛苦排练，这关总算是过了。
众妖伎正要退下，皇帝却突然看向蒋明渠：“明渠啊，他们中可有你要的美人？”
蒋明渠神色一顿展开笑颜，“让姨母见笑了，侄儿确有看中之人，在侄儿心中，他当是侄儿的第一美人。”
“是吗？”皇帝往台下看了过来。看似是在看中间的妖伎们，实际还看了两边席位。
叶轻白用余光看了下，发现今日很多官员身边都坐着一两个年轻女子。
皇帝问道：“是哪位美人，可敢站出来？”
叶轻白上前半步：“小妖子湫，见过陛下。”
一时间各种视线聚集过来，蒋明渠一直密切关注，大皇子眉头微皱，二皇女是偶尔给个眼神，郑国那边雀枭则是笑得十分温和。
“模样果真标致，你可有才艺展示一二？”
“回陛下，小妖愚钝只略通舞艺，且需多作准备。”
“准。”
委婉拒绝果然行不通，皇权根本听不进半点活人想法。
叶轻白有点小头疼，虽然对踏进这旋涡早有准备，但真到了这时候，还是觉得来得太快了。
现在这情况，绝对已经不是上两本笔记记载中的一种。
后边席位里，一漂亮女子被父亲推了推，她垂眸起身出席：“启禀陛下，臣女准备一舞许久，特求在今日献与陛下，还望陛下恩准。”
“准。”
叶轻白不知道这是哪方下场了。
接着又一男子站起来：“启禀陛下，臣也有一歌舞想献与陛下……”
“准。”
又一个下场的，太热闹了。
叶轻白感叹地回到小房间中换衣服，同时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跳，那么随便跳什么蒋明渠都会包庇自己。
但现在有了这两个人下场，那跳什么，跳成什么程度，是全力打败他们还是普普通通糊弄过去……这其中利弊衡量就是个技术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叶轻白皱眉望过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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