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亚路嘉X奇犽X拿尼加

冰冷的石廊仿佛没有尽头。

  祈舟跟随伊尔迷，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在空寂的长廊中回荡。

  最终，伊尔迷在一扇熟悉的、绘着卡通云朵的门前停下。

  他推开房门。

  祈舟抬眼，房间内部的陈设依旧是那片天蓝色的、布满玩偶的童趣世界，与他在摄像头中看到的并无不同。

  短短一个小时应该无法做到将一个沾满了鲜血的房间清理干净——想来，这种作为让亚路嘉向他人“撒娇”的房间，揍敌客家族应该有不少。

  亚路嘉依旧坐在地毯上，摆弄着一个新的玩偶。

  也如同之前在监控中看到的那样，小男孩对靠近的人没有半点反应，灰蓝色的大眼睛里，只有自己的那片小天地。

  伊尔迷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念一个说明书上的名词，

  “告诉亚路嘉你的名字，然后，陪他‘玩’。”

  说完，他甚至没有看祈舟一眼便转身离开。

  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将祈舟独自留在了这个童话般的“地狱”中。

  祈舟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

  伊尔迷离开后，亚路嘉反而有了些反应，他蓝色的眼睛带着好奇，直直地凝视着祈舟。

  祈舟的目光毫无避让地迎向小家伙的打量。

  怎么看，都只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孩童——像没有被伊尔迷操控的时候，会开心、会生气、会勾起嘴角酷酷笑着的奇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亚路嘉面前坐下，朝亚路嘉露出微笑。

  “亚路嘉，你好啊，我叫‘祈舟’，我来陪你玩游戏。’

  他瞄了一眼摄像头，然后不再关注那黑漆漆的第三只眼，而是将口袋里装着的一袋巧克力球递过去。

  他记得奇犽很喜欢这个牌子

  “见面礼。”

  ——那么，在这个小家伙展现出“非人”姿态之前，先将他当成普通的小孩来对待吧。

  亚路嘉接过巧克力豆后，眼睛一亮。

  而祈舟则将手收回塞进口袋，摩挲着已经帮过他两次的徽章。

  另一边。

  揍敌客家族的某个房间内，几位核心成员正对着屏幕坐着，静静地等待接下来上演的一切。

  “……嘛，直接把那小子带给亚路嘉真的好吗？”

  糜稽嘟囔着，“之前不是有过一次测试结果，如果‘撒娇要求’中途失败，接下来的难度会变低？”

  “数据太少，不能确认。”

  伊尔迷看了一眼糜稽，平静道：“家族成员绝不可能去冒险，但如果挑选管家去许愿，那和让‘祈舟’去并无区别。”

  而另一边，两人的父亲，席巴·揍敌客只是平静的凝视屏幕，冰蓝色的瞳孔中看不出一丝情绪。

  ……

  亚路嘉吃完了巧克力豆球，放下袋子。

  他歪了歪头，脸上绽放出纯真的笑容，朝着祈舟伸出小手。

  祈舟：“……”

  开始了。

  祈舟的手扣住徽章，等待着那索要内脏或生命的恐怖要求。

  然而，亚路嘉看着祈舟，歪了歪头，咧嘴笑：

  “祈舟，可以帮我捡一下那边的红色积木吗？”

  什么——？

  祈舟微微睁大眼睛。

  饶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在听到这一句“撒娇要求”时，他还是没能镇定。

  “……当然没问题。”

  他顺着亚路嘉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几步远的地毯上，躺着一块鲜红色的积木。

  如此……简单？他甚至怀疑这是某种更可怕要求的前奏，但规则不允许他迟疑。

  他压下心中的惊疑，依言走过去。

  弯腰拾起那块鲜红的积木，祈舟返身回来，将积木轻轻放入亚路嘉摊开的小手中。

  “谢谢祈舟。”亚路嘉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紧接着是第二个要求：“祈舟，陪我搭城堡。”

  祈舟再次愣住。

  这些要求平常得如同任何一个普通孩子的请求，与他预想的、与春日遭遇的截然不同。

  巨大的反差让他心底涌起一股荒谬感，但他没有时间深思，只能靠近亚路嘉坐下，陪他摆弄那些积木。

  时间在积木的堆叠中悄然流逝。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监控室内，核心成员们看着巨大的屏幕中，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坐在地上，一个递过去积木，一个接过来放下。

  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亚路嘉始终没有发难。

  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完完全全地沉浸在游戏里，感受着陪伴，感受着……从哥哥离开后，已经好久没有获得过的温暖。

  随着最后一块积木落下，亚路嘉拍了拍手，开心地跳起来。

  然后，他再一次朝祈舟伸出双臂。

  祈舟凝视他，等待着他的“撒娇要求”。

  “喂，祈舟。”

  亚路嘉朝他走过去，“你能像奇犽一样，摸摸我的头吗？”

  第三个撒娇要求。

  祈舟看着亚路嘉张开双臂、满脸期待的模样，心中的违和感达到了顶峰。

  不仅是亚路嘉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撒娇要求”，除此之外，更让祈舟感到惊讶的是，亚路嘉在伊尔迷两次进入他的房间时都毫无反应，但——

  在刚刚的撒娇要求里，他清晰地喊出了“奇犽”的名字。

  望着亚路嘉满含期待的眼神，祈舟来不及细想。

  “好。”

  话音未落，甚至不等他做出什么动作，亚路嘉已经扑进他的怀里。

  祈舟略显僵硬的，将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摸了一下：

  “这样？”

  然后，从他手底下那个毛绒绒的脑袋里，传来一个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不好不好，还要。”

  祈舟：“……”

  他叹了口气，开始专注地，认真地给怀里的小孩顺毛。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受到手下那个毛绒绒的脑袋在微微颤抖。

  “亚路嘉……”祈舟小声问：“你哭了？”

  “——才没有哭。”

  “……好吧，没哭。”祈舟又叹气。

  他顿了顿，轻声问道：“你刚刚说……‘奇犽’……他怎么了？”

  亚路嘉摇了摇头。

  半晌，才听见他哽咽的声音。

  “……好久……好久……好久……”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颤得厉害。

  仿佛这两个字里装不下的，是无数个日夜堆积起来的孤独、困惑，与委屈。

  “……没有来看亚路嘉……和拿尼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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