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6章 最后都得是咱们的
潘天寿的《春塘水暖》,画中的水牛仿佛要从画中走出,带着泥土的芬芳和春天的气息,与那尊康熙釉里三彩海水龙纹观音瓶并肩而立,一个质朴,一个华丽,却又和谐地共存于这静谧的空间里,共同诉说着一段段尘封的历史故事。
秦浩峰紧锁眉头,他手指不安分地在画作上那头憨态可掬的水牛身上点来点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打破了这份宁静:“阳哥,我…我承认这两件东西都是宝贝,尤其是这瓶子,我也看得出来,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可是那画嘛…说实话,我欣赏不来,总觉得…总觉得那牛画得有点傻。”他顿了顿,像是怕陈阳不高兴,又赶紧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说东西不好,就是…就是不太懂。”
秦浩峰越说越觉得心里没底,干脆挠了挠头,摸着光洁的下巴,继续说道:“可…可您一下子就甩给中桥一百万,又是抵押款,又是活动经费的…这手笔也太大了吧?”
“我总觉得这水有点深,怕咱们…怕咱们栽进去。”他皱着眉头,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担心自家大人乱花钱的小管家婆,“咱们是不是…是不是应该再谨慎一点?”
“要不…要不先探探科美集团的底?”
陈阳手中拿着一个雕花银柄放大镜,正一丝不苟地端详着那幅《春塘水暖》,要把画中的每一根线条都刻在脑海里。
听到秦浩峰的担忧,他头也没抬,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神秘,几分玩味,还有几分对秦浩峰的宠溺:“糖豆,你呀,跟着我这么久,看古董的眼光是越来越毒辣了,一眼就能看出这瓶子的价值。”
“可你这看人的眼光,还得再练练。这人心啊,比古董可复杂多了。”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放大镜,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然后用手指点了点那幅《春塘水暖》,语气笃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这画啊,我告诉你,别看现在不起眼,过不了多久,保管有人哭着喊着要买。”
“明年这个时候,市面上至少六十万,而且是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到!”陈阳说完笑了笑了,又补充道:“潘天寿的画,尤其是这种题材的精品,现在懂的人不多,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吃香。这老先生的画,画的不是牛,是骨气!”
陈阳又指了指那尊康熙釉里三彩海水龙纹观音瓶,眼中闪烁着精光:“再加上这件康熙官窑的釉里三彩瓶子,器形完美,画工精湛,釉色莹润,简直是无可挑剔。”
“而且这种品相的瓶子,存世量极少,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这两件东西加在一起,保守估计,稳稳超过两百万!”
陈阳转过身,冲着秦浩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自信和掌控一切的魄力:“我给他一百万,看似我们吃了点亏,好像这价钱给高了。”
“但实际上,我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要让他觉得,我陈阳做事大气,值得他信任,值得他为我卖命。只有这样,他才能心甘情愿地为我所用,才能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劳衫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陈阳的分析,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尊釉里三彩瓶,要把这件珍品的每一个细节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听到陈阳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陈老板,你说的太对了。这釉里三彩,尤其是海水龙纹这种题材,烧制难度极大,康熙朝之后就很少见了,几乎失传。”
“能保存下来,而且品相如此完整的,更是凤毛麟角,确实是难得。”劳衫再次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和赞叹,“单单是这瓶子,就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难得?”陈阳看着劳衫,不由笑着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你小子现在眼力确实有所提高,但这物件不是难得,是几乎没有!”
“我知道的唯一一件,在故宫博物馆,那件是耿老亲自鉴定的!”
陈阳指着瓶子,跟秦浩峰和劳衫讲解,“他当时就说过,康熙朝的釉里三彩海水龙纹,全天下也就那么几件,能传世到现在还完整无缺的,更是凤毛麟角。”
陈阳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耿老亲手摸过的那件,釉色润泽如玉,龙纹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堪称完美。”
“还确实难得?”陈阳拍了劳衫肩膀一下,力度不轻不重,带着几分教导的意味,“那是根本不可能得到!”
“你以为故宫博物馆的东西是开玩笑的?那可是国宝级的文物,别说买,就是多看几眼都得预约排队!”
他的语气越发严肃起来:“所以说啊,咱们手里这件,虽然品相也算不错,但和那件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不过即便如此,市面上能见到这个级别的康熙釉里三彩,也是百年难遇。”
陈阳摸了摸下巴,“这件虽然不是故宫那件的水准,但绝对是开门见山的真货,而且保存得这么完整,确实值这个价。”
“啊!”劳衫吃惊的抬头看着陈阳,眼中满是震撼,“这物件岂不是......”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陈阳刚才的话给震住了,“老板,您的意思是,咱们手里这件,虽然比不上故宫那件,但也算是同类中的精品了?”
“那当然!”陈阳得意地笑了笑,“你以为我会看走眼?”
“这件东西,单从工艺上来说,绝对是康熙朝官窑的上乘之作。龙纹的画工精细入微,海水纹的层次分明,釉色的过渡自然流畅,这些都不是后世仿品能做到的。”
“而且你看这器形,端庄大方却不失灵动,这是康熙朝独有的审美风格。”陈阳指着瓶子继续说道,“后世的仿品,要么过于刻板,要么过于花哨,都没有这种恰到好处的平衡感。”
秦浩峰挠了挠头,神情有些复杂:“理是这么个理,可阳哥,我还是担心。”他的眉头紧皱,显然心中有着不小的忧虑,“您刚才说得这么好,我都快被您说动了,但是......”
“但是什么?”陈阳转过身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秦浩峰,“你小子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万一…万一中桥真按您说的,把科美那帮小鬼子引到萝北的场子里,每个月分红拿到手,他女儿看病的钱凑够了,他手里那些剩下的古董,还能乖乖给咱们送来吗?”秦浩峰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担心陈阳会不高兴,但心中的疑虑却让他不得不问出来。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阳哥,我不是质疑您的判断,我就是觉得,人心这东西,有时候真的很难琢磨。”
“中桥现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咱们,可一旦他手头宽裕了,还会记得咱们的好吗?”
说着,秦浩峰耸了一下肩膀,脸上写满了担忧,“那咱们这不成了帮他人做嫁衣了?我们出钱出力,最后人家翻脸不认人,咱们不就亏大了?”
“而且,”秦浩峰继续说道,“科美那边的小鬼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他们看出什么端倪,或者中桥在中间玩什么花样,咱们可就被动了。”
陈阳闻言,忍不住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而自信,抬手轻轻拍了一下秦浩峰的后脑勺:“傻小子!你当我是开善堂的?”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明的光芒,“你以为我陈阳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会连这点都想不到?”
“小峰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对人性的把握还不够深刻。”陈阳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做生意,尤其是咱们这行,靠的从来不是什么道德约束,而是利益牵制。”
陈阳手指在桌面上点点头,每一下都带着节奏感,仿佛在敲击着什么隐秘的节拍,“分红多少,什么时候给,给多少,最终解释权在谁手里?”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在宣告着什么不可违抗的真理。
“这些细节,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陈阳转过身来,看着秦浩峰,“合同条款,资金流向,分成比例,每一项都有咱们的人在把控。”
“中桥想要拿到钱,必须按咱们的规矩来。”
“在我这儿!我怎么可能让他手里的钱彻底够花?必须得让他始终觉得差那么一口,始终需要变卖他手里那些古董来续命!”陈阳的语气变得更加冷静而精准,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在讲述着捕猎的技巧。
“你看啊,”陈阳走回到桌边,手指在那件釉里三彩瓶上轻轻敲了敲,“中桥的女儿,渐冻症,这病可不是一次性就能治好的。”
“我给他的分红,刚好能让他看到希望,但又不足以让他彻底安心。”陈阳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人啊,最怕的就是这种半饱不饿的状态,既不能放弃,又不能满足,只能一步步按着咱们设定的路走下去。”
说到这里,陈阳将张开的手掌一攥,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力度恰到好处,既显示了控制力,又不失从容,“他手里的那些好东西,一件都跑不了,迟早得乖乖送到咱们这儿来抵押换钱!”
“而且,”陈阳松开拳头,手掌重新摊开,“我们不是在做一锤子买卖,而是在建立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
“中桥在科美内部有人脉,有渠道,这些资源对咱们来说比几件古董更有价值。”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仿佛一个老狐狸在展示着自己的狡猾:“这就跟钓鱼一样,鱼饵要香,线要放长,但不能让鱼真的吃饱了脱钩。”
“钓鱼这门学问,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陈阳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古籍,随意翻了翻,“好的钓手,从来不会让鱼饿死,也不会让鱼吃饱。”
“饿死了,鱼就不上钩了;吃饱了,鱼就不需要饵了。”
“关键在于把握那个度,让鱼始终保持饥饿,但又不至于绝望。”陈阳合上书,重新走回桌边,“中桥现在的处境,就像是一条咬了钩的鱼,我们要做的,就是慢慢消耗他的体力,等他彻底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再把他拉上岸。”
“中桥现在就是咬钩的鱼,咱们得慢慢溜他,等他彻底没力气了,才是收线的时候。”陈阳的声音变得更加深沉,“你想想,一个为了女儿命的父亲,他的底线在哪里?他的弱点在哪里?”
“只要女儿的病情还在,只要治疗费用还在增加,他就必须依赖我们。”陈阳的分析头头是道,“而我们控制着资金的流向,控制着分红的节奏,实际上就是控制着他的生死线。”
“到时候,他手里的古董,还有他在科美内部的那点人脉资源,都得为我们所用。”
“这点投入,算什么?”陈阳最后总结道,声音中带着绝对的自信,“对于中桥来说,不求一次性的暴利,但求长期的控制。”
“控制了资源,控制了渠道,控制了人心,这才是真正的财富。”
他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两个人,最后目光落在那件釉里三彩瓶上:“所以说,这一百万的投入,表面上看是我们的成本,实际上是我们获取更大利益的敲门砖。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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