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向暴雨借钱
林琼瑜毫无悬念进了包揽每届尖子生的10班。在九班的名单上找到了自己名字，还看到‘纪箐’两个字在下面一行，杜元英摸了摸鼻子，或许期末考时应该交一科白卷。
第一天的位置是随缘坐，杜元英选在最左靠窗边第五排，转头就能看到操场。
对班主任刘小蔓没什么印象，前世他在遥远的6班。周彦林这次依然在6班。刘小蔓做了自我介绍逐个点名，纪箐在第二组第三排。
”.....相信大部分同学互相之间都不认识，相聚即是不解的缘分。希望今后同学们互帮互助，团结一致努力学习，在未来一年考上心仪的大学。现在提前下课，下午大家准时到操场参加典礼。”
于是下午的开学典礼从一半点半持续到四点，站在骄阳似火下汗流浃背，高台上还在滔滔不绝的校领导，杜元英痛心疾首....
典礼以全校学生们有气无力的鼓掌中落幕，周彦林在校门口找到他：“我爸让你来家里吃饭。”
“哦，我先送小瑜回家，她今天没骑车...”
“你们班多不多好看的女孩子，十班一个帅哥都没有...”林琼瑜在后座搂住杜元英的腰。
杜元英背部微微缩了下：“呃...我身上出很多汗...都不如你好看。”
“嘻嘻，不准沾花惹草哦，有女孩惹你也不准上钩！”
“知道了...嗯，你们班是不是有个人叫黄锦钰..”
“老师还特别点了他的名，听说是特困生...你认识吗？”
“哦，听说过，挺厉害的人。”
来到周彦林家里，餐桌上已经摆好四菜一汤。周小山招呼着坐下吃饭：“今天内墙题和外墙砖全部拆完了，玻璃幕墙以及栏杆雕花暂时没拆，设计师说还能用，...”
“拆掉吧，会影响整体效果，不用省这点钱。”杜元英夹了一筷子云耳蒸排骨对周小山说道。
王淑婷瞪了老公一眼：“好好吃完饭再说，像什么样。”又望着杜元英嘱咐道：“元英别因为这点破生意丢下了学习，先考上好大学。赚钱的事不迟这一年。”
“妈你不用担心他，这家伙期末考分数差点能进10班。”
“你也好好努力，考不上南大就老老实实给我出国去。”看来王淑婷同意了儿子考南大。
周彦林缩了缩脖子，三个男人低头扒饭，不敢言语。
吃完来到客厅聊天，周小山自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要拆两天就拆完了，装修公司以你手绘的做参考出了几份效果图，你看看...”
杜元英接过效果图一张张翻看，这时的3D渲染和打印都还很粗糙，勉强能看。
“这两天晚上我抽空在图上做修改，实在不行周末再跑他们公司一趟。我就先回家，过来时看天气怕要下雨。”杜元英把图纸收进书包，拒绝了周彦林拿来的伞，打招呼走了。向来讨厌打伞，骑快点应该能躲过...
天不遂人愿，到半路天上便似撕开了一道巨大的水口子，滂沱大雨倾盆般倒在了桥市的傍晚。
视线内无处挡雨....杜元英叹了口气，把书包背到胸前，弯腰挡住尽量不让雨水沾湿，只能冒雨骑到前方两百米处的报亭。
“杜元英...杜元英...喂...”
噼啪雨声中有人在大声呼喊...杜元英停车扭头，雨帘里看到是身穿一中学服的高挑女孩，打着伞正站在路边挥手，打伞的手还提着东西。是九班今天任命的临时班长梁菲。
救命的来了...杜元英调转车头停到她身边，女孩靠过来将伞遮住二人。
梁菲拍了拍肩膀上的雨滴，问道：“天气预报不是说这几天持续暴雨，怎么不带伞？”
“出门时忘了...”杜元英有点疑惑..虽然自己长相不算赖，班里六十几号人她如何记得住自己。
“你家住哪，你搭着我先送你回去。”
“呃，不用麻烦，到前面的报亭躲会雨就停了。”东院是桥市政府的领导住宅区，杜元英不想给人指指点点。
梁菲侧着坐上后座，将伞举高了点道：“雨刚下哪能这么快停，你浑身都湿了，不赶紧换衣服要感冒，走吧。”
在东院大伯家这栋锁好单车，杜元英抹了把湿漉漉的头发说：“谢了，改天...请你喝奶茶吧...”
“同学间应该互相帮助，不过奶茶我就却之不恭了。”梁菲抿嘴笑了笑：“我就住右边的翠竹苑，以前路上怎么没遇到过你？”
“呃...那你怎么没骑单车？可能我不够引人注意吧....”
梁菲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盒：“去医院给爷爷送饭呢，下雨就懒得骑。”
“希望你爷爷早日康复。”
“承你吉言，上去吧，我也回家了。”
伯父还没回家，说是气象站预测恶劣天气会持续很久，需留在岗位安排防涝。洗过热水澡，伯母还煮了一碗姜水逼着杜元英喝掉了。
擦干头发翻了几页经济周刊，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老妈知道今天开学，嘱咐了杜元英要认真学习，注意身体...又抱怨老爸前几天买了一台轿车很浪费....
挂完电话躺下，屋外的倾盆大雨依然噼啪作响...杜元英脑子似乎模糊闪过一道光，再细想又没什么头绪...
雨声，防涝，买车...车..水涝...车....杜元英缓缓坐立起来，脑海浮现出一位故人，裴海洲。
前世所在的建筑公司有一位建材战略合作伙伴，南越世纪建材集团，省内最大的建材供应商。总裁既是裴海洲，杜元英与他关系非常好。某次陪董事长与裴海洲聚餐，几人谈起裴海洲的发家史。
裴海洲原在省城经营着两家汽车零件厂，某年毅然筹齐所有家当还借了一笔钱，大规模收购了一批水泡车。由于当年不完善的保险机制，车主又普遍对汽车问题认知度不高，收购价格非常低。运回省城回厂再将零件外壳拆分，处理维修。转而出售给各个汽车维修厂与4S店。大赚一笔后建立了世纪建材公司，之后越做越大。而后董事长打趣杜元英，问杜元英家里的车当年是否在其中，因为那批水泡车最大的收购地，是桥市的邻居-----乐州市。
计算着裴海洲大概提过的时间和利润点，时间应该就在今年，记忆中持续暴雨只有这次。价格需咨询汽车类的专业人士，完全可以随机应变。
用笔把所有信息都写在纸上，详细确定了一遍。现在剩下的问题是资金，周小山毫无疑问是最佳选择。如何说服他呢....杜元英正缺一笔零花钱，江桥行馆的股份无法在短时间折现。而且这个设想能施行的话，周小山这条线也能拥有更进一步的资金源。
....
第二天暴雨依旧，从杜元英座位的角度，恰好能看到纪箐低着头看书，以及左脸那个浅浅的酒窝。
“看什么入迷成这样...”
将视线转回来，梁菲拿着试卷在桌上敲了敲，眸子带着揶揄：“我也没比纪箐差这么远吧，叫你半天没反应。”
“呃，什么事...奶茶我还没买...”
梁菲翻了个俏皮的白眼，道：“你这话还真是让人伤心...呐..班主任要选课代表，我看过你英语试卷，水平很高。就推荐了你。”
“我强烈拒绝，想都别想...”
“我看过你的英语试卷，水平很高。这是一次锻炼机会，还能增进与老师同学之间的关系。“
杜元英抚着额头：“把机会留给别人吧，我没这个能力...”
“你是怕影响其他科目成绩的话，我平时可以帮你辅导呀。”
“...班长大人饶了我吧。”杜元英趴在课桌上有些无奈。
梁菲见这家伙油盐不进，冲杜元英挥了挥小拳头扭头走了。
....
暴雨连续下了五天，包括桥市、乐州在内的四个城市受到强降雨的影响。江桥人家工地也暂时停工。留在周彦林家吃过晚饭，与周小山在客厅说起收购泡水车的事。
周小山狐疑道：“哦，你怎么知道乐州会有很多？”
“与一个乐州市的网友聊天说起，我也查了些新闻，确实出现不少水泡车。乐州的地理位置和江堤都比我们差。”杜元英自然上网确认过，又问道：“周叔叔有没有做汽车生意的朋友？”
周小山回答道：“我那两台车都是托堂弟买的，他同学在新城开了家修车行。”
“嗯，那就能以他车行的名义去收购，再租一块地方作为中转站。”
周小山哭笑不得：“你小子....我还没答应吧？”
“这是一次很好的快速投机，而且不具备风险。”杜元英一边说着，用纸笔在写：“假设是你那台帕萨特，买的时候大约23万，折旧一年是16万左右。相同条件水泡车，价格大概是3万，甚至更低。周叔叔我说的对吗？”
“听朋友聊过水泡车，保险极其难报，修理成本又太高。价格确实非常低。”
杜元英在纸上写下几个数字：“现在大部分人未意识到一个问题。汽车配件大抵分成三类等次。一种是小品牌厂家，种类少价格也相对低，主要销路是修车铺。一种是国内外大厂家生产，也叫副厂配件，大车行和4S店都会有。剩下一种是原厂车配件，唯有部分4S店才会常备，价格普遍高的过分。如果在特定的条件下，把一辆豪车拆分卖零件，可卖出原车价格两倍以上。”
周小山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泡水车的拆分价值？”
杜元英顿了顿，在纸上画出一个车门：“一台正常无损的奔驰，我们假设这个车门原折算价为3万。而这台奔驰某天车门坏了需要更换，在4S店维修使用原厂配件，则需要9万甚至更高的费用。但车主大抵会情愿多花钱使用原厂配件，特别是豪车....由此，便会衍生出专倒卖原厂配件的商家，省城已经出现了这类公司。泡水车无疑是性价比最高配件源头。”
周小山消化了良久，叹了口气：“如果你所言不虚，那...还确实是暴利。可这时效性会不会太低了些？”
“呵呵...这门营生的高利润期不会太长，国内的车主们很快便会意识到这些问题。而且周叔叔你误会我意思了。我只是解释这里面的道道，我们只需要做第一步整体收购，赚取中间差价。剩下就出售予他们，让他们去做.....顺利的话，我们的资金流转不会超过一个月。并且这种机会难遇，限制于一次性投机，”
二人接着聊到十点杜元英才告辞。将杜元英送到门口，周小山感叹道：“真不知道你整天哪来的奇思妙想，很期待你大学毕业后会是什么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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