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圣眷正隆!
与此同时的墨西哥城。
过了凌晨,也就是礼拜六,五点多。
卡萨雷宅邸的主卧里一片静谧,只有加湿器细微的嗡鸣和均匀的呼吸声,卡萨雷难得没有在周末被紧急公务吵醒,正沉浸在深度睡眠中。
但很快就被床头柜上急促刺耳的手机铃声粗暴地打断。
卡萨雷眉头紧皱,眼皮挣扎了几下,才勉强睁开一条缝,他摸索着抓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快:“喂?谁啊……”
电话那头,警察部长比尔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又干又涩,还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急促地说了几句。
几乎是瞬间,卡萨雷从床上弹坐起来,睡意全无,眼睛瞪得溜圆,“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旁边的海莉尔被他的动静惊醒,也睁开了眼,睡眼惺忪地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卡萨雷没有回答,只是对着电话那头,语气斩钉截铁,“你现在立刻!马上!到我家里来!”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他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到底怎么回事?”海莉尔撑起身子,担忧地追问,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
卡萨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侧过身,在海莉尔额头上印下一个略显仓促的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刻意放柔了些,但依旧带着一丝紧绷:“没事,一点工作上的急事,你继续睡,我下去处理一下。”
海莉尔看着他,顺从地点了点头,重新躺了回去,但在他转身下床时,她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什么样的“急事”,能让一向沉稳的卡萨雷露出那种像是要吃人一样的眼神?
卡萨雷随手抓过睡袍披上,脚步又急又重地下了楼。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门外终于传来了急促的刹车声和脚步声。
警察部长比尔几乎是跑着进来的。
比尔连外套的扣子都扣错了位,他一见到卡萨雷,嘴唇哆嗦了几下,几乎是带着哭腔脱口而出:“总理!埃尔南德斯部长他死了!”
这不怪他如此失礼。
埃尔南德斯和他是同甘共苦、共同战斗很久的“战友”,两人私交很好,甚至据说比尔都打算跟维克托提议让他接任自己的位置。
可想而知,两个人的关系,但就是这样的好友,死了!
他能不伤心吗?
尽管在电话里已经听到了风声,但亲耳从比尔嘴里得到确认,卡萨雷的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心底那股蹭蹭往上冒的邪火,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好笑…哈!我们的警察部副部长,奉命下去查案,刚到地方,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就被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给烧死了?这米却肯州的火,是不是跟我们墨西哥城的官员特别有缘?啊?!”
火这玩意…
跟谁都有缘,跟年底的工厂、粮仓都特别有缘。
“这绝对不是意外!”比尔挥舞着手臂,“埃尔南德斯下榻的酒店是当地最好的,消防设施完备,怎么可能突然起火,这分明就是人为纵火!”
卡萨雷不再犹豫,一把抓过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一边往身上穿,一边对着比尔低吼道:“走,立刻跟我去见老大!这件事,性质已经变了!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这是叛变!”
“愚蠢!”
“可笑!”
……
卡萨雷的座驾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风驰电掣,车内气氛压抑,他面沉如水,他直接用车载的保密线路拨通了维克托的私人电话。
铃声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对面传来维克托略带沙哑但依旧沉稳的声音:“喂。”
“老大。”
他言简意赅地将埃尔南德斯在酒店火灾中遇难的消息汇报了过去。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卡萨雷他太了解维克托了,这种沉默往往比他直接爆发咆哮更为可怕。
如果领导能骂你,说明他只是撒撒气,但这种不吭声,才是最可怕的!
过了足足有十几秒,维克托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到办公室说。”
“好。”卡萨雷毫不犹豫地应道。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车辆驶抵戒备森严的国家宫。
天色已经蒙蒙亮,但宫内的灯光依然将这座权力中心映照得肃穆而威严。
卡萨雷和比尔刚下车,正准备快步走入主楼,恰好碰见了同样行色匆匆赶到的国防部长肯尼迪,以及总统阿纳托利·卢那察尔斯基。
两人显然也是被从睡梦中紧急唤醒,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凝重。
“卡萨雷。”
卢那察尔斯基总统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关切,“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紧急召集?”。
肯尼迪防长也看向卡萨雷,眉头微蹙,等待着答案。
卡萨雷停下脚步,面向总统和防长,声音低沉而迅速:“总统先生,肯尼迪部长,埃尔南德斯副部长,在米却肯州首府莫雷利亚,他下榻的酒店凌晨突发大火他,殉职了。”
“什么?!”卢那察尔斯基总统瞳孔一缩,“埃尔南德斯?这怎么可能?是意外?”
肯尼迪防长的脸色也很难看。
他不是笨蛋,自然清楚发生什么。
“目前所有迹象都指向人为纵火,”卡萨雷语气肯定,“埃尔南德斯在遇害前,刚刚接触了一名冒着生命危险拦车告状的当地警长,掌握了大量关于米却肯州官员系统性腐败、甚至可能涉及谋杀、拐卖的重磅证据。”
卢那察尔斯基总统倒吸一口凉气,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仅仅是一位高级官员的死亡,更是对墨西哥中央政府权威的公然宣战和践踏!
“边走边说,”卡萨雷示意了一下主楼方向,“领袖在等我们。”
一行人不再多言,快步走向维克托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厚重的大门,烟草的气息混合着一种无形的低气压扑面而来。维克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正在逐渐苏醒的城市。
内务部部长乔治·史迈利已经先到了,他安静地站在一旁,脸色同样凝重。
维克托回头,目光首先落在卡萨雷身上,他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卡萨雷没有丝毫犹豫,上前一步,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凶狠。
“我认为,常规的调查手段已经来不及了。”
“米却肯州,特别是其首府莫雷利亚的政府和警务系统,已经烂透了,完全不可信,我建议:
“第一,立刻由国防部下令,调动附近军区的精锐部队,全面军事接管米却肯州首府莫雷利亚!实行宵禁和军事管制,控制所有交通要道、政府机构、通讯枢纽,尤其是州警察总部和那家起火酒店的原址!在局势明朗前,当地行政和警务系统所有中高层官员,一律暂停职务,接受审查!”
“第二,组建最高规格的特别调查组,调查组拥有超越地方法律的最高权限,可以随时逮捕、审讯任何涉案人员,无论其职位高低,我要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查清火灾真相,挖出埃尔南德斯部长掌握的腐败网络,以及所有参与或知情此次谋杀行动的幕后黑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对于调查结果,我建议,启用战时特别司法程序,对所有查实参与腐败、渎职、特别是与埃尔南德斯部长之死有直接或间接关联的任何涉案人员,不再经过冗长的普通司法审判!”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最后几个字:
“一经我们的特别调查组审讯核实,证据确凿者我建议,极刑!”
卡萨雷的理由充分,“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这是叛乱,是对国家权威的武装挑衅,是用最卑劣的手段谋杀大员,如果我们还用平常的温和手段,按部就班地调查、起诉、审判,只会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蛆虫觉得我们软弱可欺,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们,动了我们的人,挑战我们的底线,会是什么下场!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埃尔南德斯的在天之灵,也要用他们的脑袋,告诉全墨西哥所有心怀不轨的人,这就是当叛徒、当蛀虫、当谋杀者的代价!”
他喘了口气,补充道:“当然,程序上,可以由内务部、国防部、最高法院进行快速复核,但原则不变,从重、从快、从严!我们要借此机会,不仅是为埃尔南德斯报仇,更是要彻底铲除米却肯州这颗毒瘤,给全国上下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和警示教育!”
肯尼迪防长作为军人,他崇尚这种铁血手段:“我完全支持卡萨雷总理的意见,对于叛徒和谋杀犯,没什么可姑息的!”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到了维克托身上,等待着他最后的决断。
维克托缓缓走到办公桌后,重新坐下。
半晌,他吐出一口浓烟。
“批准。”
他看向肯尼迪:“部队接管调度,立刻执行。”
然后又看向卡萨雷,“你觉得派谁去米却肯州最好?”
“我亲自去吧。”
维克托摇摇头,“你是总览全国的,一个小州你去干什么?让费利克去,他全权负责这件事,我给他最大权限,允许他指挥米却肯州军队!”
费利克.冈萨雷斯…
卡萨雷的弟弟。
卡胖子闻言一怔,其他人也是一懵,要知道费利克才23岁,现在已经是瓜达卢佩岛市长,现在又给他那么大权力…
这…肯定又要往上提拔啊。
“这…这…”卡萨雷刚要拒绝,就听维克托说,“我现在相信的就只有你们了。”
听到维克托的话,卡萨雷心中一热,所有劝诫和推辞的话都咽了回去,只剩下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感。
他使劲点头,声音铿锵:“是!我明白!冈萨雷斯家族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办公室内,卢那察尔斯基总统、肯尼迪防长和史迈利部长看向卡萨雷的眼神中,都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羡慕。
我们也好像…被如此信任。
这种毫无保留的信赖,在权力场中何等珍贵,卡萨雷家族如今在维克托心中的地位,可谓圣眷正隆,无人能及。
维克托补充了最后一道命令:“此外,在米却肯州的秩序被彻底整顿干净之前,暂停该州一切新的发展计划和政府项目,从现在开始政府停止对米却肯州的一切额外经济援助,那地方太乱了。”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蕴含着极大的威慑。
停止经济援助,意味着米却肯州的公务员工资、基础建设、公共福利都可能陷入停滞,这无疑会给已经动荡的局势再添一把柴火,但也是一种迫使其内部矛盾加速爆发的残酷手段。
“是!”
众人从维克托的办公室鱼贯而出。
在国家宫宽阔的走廊里,卡萨雷停下脚步,对其他人说,:“总统先生,肯尼迪部长,史迈利部长,我立刻和费利克的对接事宜,调查组的组建和授权文件就拜托各位了,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行动起来。”
几人点头示意明白,都知道此刻时间就是一切。卡萨雷不再多言,转身迈着大步,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国家宫主楼。
坐进自己的专车,车厢内还残留着凌晨的寒意。卡萨雷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对面传来一个带着浓重睡意但依旧清晰沉稳的声音:“大哥?”正是他的弟弟,瓜达卢佩岛市长费利克·冈萨雷斯。
“费利克,听着,没时间废话了。”
卡萨雷语速极快,将米却肯州发生的事情,埃尔南德斯之死,当地系统的糜烂,以及维克托的震怒,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
最后,他沉声道:“领袖点名,要你全权负责这次调查,肯尼迪防长会配合你,授权你指挥米却肯州的驻军!这是老大的直接命令!”
电话那头的费利克沉默了几秒钟,显然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和巨大的权柄。
他今年才23岁,性格却稳重很多,当初他在部队可是干拿着枪闹事的主,就是他牵扯出了军中腐败,不过后面两年也低调稳重许多。
但骤然被赋予如此生杀予夺的大权,去处理一个州级单位的叛乱和腐败窝案,压力可想而知。
“我明白了,大哥。”费利克的声音已经彻底清醒,听不出丝毫犹豫,只有冷静的询问:“你希望我怎么做?尺度在哪里?”
听到弟弟没有惊慌,而是直接切入核心问题,卡萨雷心中倍感欣慰,这就是他冈萨雷斯家的人!
他脸上露出一丝狠辣,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叮嘱:
“往大了查!有多大,查多大!不要有任何顾忌!领袖要的不是息事宁人,而是要连根拔起,用血来洗刷这次挑衅,你记住,你代表的是领袖的意志,是墨西哥政府的权威,谁敢阻挠,无论他是州长、议长还是什么地头蛇,一律按叛国罪论处,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
费利克在电话那头微微吸了口气,他能感受到大哥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决心。
他谨慎地确认道:“大哥,我担心如果尺度放得太开,会不会牵扯太广,闹出更大的动荡?毕竟是一个州……”
“动荡?”
卡萨雷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和自信,“费利克,你要清楚,这是领袖亲自下的命令!而你,是我卡萨雷的亲弟弟!在现在的墨西哥,除了老大,没人比你大哥我更牛逼!耶稣来了也不行,明白吗?”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但分量更重:“放手去干,天塌下来,有老大和我给你顶着,我们要的就是一次彻底的清洗,让所有人都记住这个教训。”
电话那头的费利克·冈萨雷斯,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和坚定,他沉声回应:“我懂了,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随时保持联系,我等你消息。”
挂电话前,他停顿了下,还是开口说,“注意安全。”
费利克应了声。
等挂了电话后,卡萨雷看向车窗外,他忽然想到一句话,“坐江山比打江山还要难。”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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