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曾经
“就是他害死奶奶，因为他发的那张照片是……”
“是。”周述在这时忽然打断宁语，他看着周老爷子，平静说：“她老人家确实是因为我去世的。”
听到这句话，一屋子人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周老爷子尤其，他愕然指着周述，“你，你！”
他指着周述，一口气没上来，身体就猛然往后倒去。
一时间，一屋子人乱成一团。
周述只是看向宁枳，宁枳也在看着他。
对上他的目光，在慌乱的喧闹中，她拉住他的手。
今天，考虑到宁枳与周衡的过节，两家人吃饭，周老爷子依旧没让周衡来。
他是在家里得到老爷子晕倒的消息时，赶到医院。
周宁两家人皆在病房里，周老爷子刚好醒了，他眼神一一扫向病房里的每个人，最后落在周述身上。
他脸色铁青地问：“你你给你奶奶发了什么？”
一时间所有人皆看向周述。
刚才，老爷子昏迷时，两家人都在问宁语和周述，发了什么。
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个插曲，因为那晚，周衡从宁语那里得到老太太手机后，就删了那张照片把手机放了回去，没有任何人发现。
不过，他们问了后，宁语和周述皆没说。
说出去，宁枳是会受惩罚，但宁语和周衡之间也会多一道阻碍，周述都承认了，宁语自然不可能再说了，她也看向周述。
“我发了什么？”周述重复着这句话讽刺笑了下，“你应该问问她做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死得不怨，她死只能证明她还有些良知。”
话音未落，老太太的几个儿子孙子都皆是瞪向他，三儿子周平昌更是上前，揪住周述的衣领，抬手就狠狠给他一拳。
其他人没想到他会突然打人，顿时都去拉他，一旁的宁枳也一把抱住周述，扭着脸满是戒备地看向周平昌。
被拉走的周平昌挣扎着朝着周述骂：“混账东西，你说得是人话吗？她是你祖母，她是你亲祖母，最疼爱你的祖母！”
周述没有理会他，只是低头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的宁枳笑了一下，说：“我没事，不疼。”
宁枳仰着小脸看着他。
宁语没料到周老爷子会直接气晕，更没料到周述会说出这种冷血的话，以致闹到这种好似无法收场的地步，她吓哭在一旁，但看着宁枳与周述这一幕，还是不由地朝一旁的周衡看去。
只见周衡也看着这一幕，但只是静静地看着，眼眸隧黑，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反而周平昌听到周述的这句话挣扎得更激烈了，只想狠狠给周述一顿教训。
他的地位，除了他的两个哥哥，谁敢真正拉他。
他身体素质很强，力气也大，差点把周衡的父亲挣倒在地上，并要朝抱在一起的周述和宁枳扑去，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周衡这才上前，把父亲拉开，一把按住他。
周平昌直接冲他吼，“你按我做什么，那个混账害死你奶奶，你要是还念着你奶奶一点好就去把他给我送去给你奶奶陪葬！”
周衡没理会他，只是按着他不松，周衡的父亲则在一旁劝周平昌，“陪葬什么，能不能先听听爸怎么说？”
这时，周老爷子看着这混乱的局面也突然朝他喝道：“够了！还嫌不够乱！”
周平昌这才喘着气停下，只目眦欲裂地瞪向周述。
周述仍搂着宁枳，这时，宁家人才从混乱中反应过来，宁老爷子一个眼神过去，舒荷立即上前，一把拉住宁枳，将她拉到一边。
宁枳到是没有反抗，只是边走，边扭脸看了一眼周述。
周老爷子也一脸痛心地看着周述，“她就算做错了事情，可她也是真心为你好，你怎么，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为我好？”周述：“打着为我好的旗号道德绑架吗？”
周老爷子脸色愈发难看，没说话。
周述冷笑，“您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坏人，而是伪善的人，即使毁了别人的家，，害死自己的亲儿子，她也不会反思，也只会觉得她是在为他好。”
一时间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就连周平昌都不吭声了。
周老爷子脸色痛苦地看他一会儿，才苦笑，“原来你对她的怨恨这么深，你是在给你的父母报仇吗？”
周述不语。
他不想说，他没什么怨恨，他也没想过报仇。
只是那天，他和宁枳约好离开时，他担心再被周衡抓住，担心周衡强迫宁枳嫁给他，就提前做好准备，只要他们没能顺利离开，就让秦叔找人把那张照片发给老太太。
他知道，以她自我的性子，不可能会让周衡和宁枳在一起的，她一定会约束周衡，那时候他再带着宁枳离开，没想到，她直接气死了，不过这也没关系，她死了也好。
周老爷子看着沉默的周述，良久，他疲惫地阖上双眸说：“你走吧，以后你与我们周家再无关系。”
周述并不在乎，从这天起，他离开了周家。
而没了周家四少爷的身份，宁老爷子自然不会再让宁枳嫁给他。
宁枳每天都被关在家里，不许她与周述再见面。
而宁语也在家里呆了两天，才敢去见周衡。
周衡这几天已经重回周氏了，她直接去那里找的。
她是忐忑的，他肯定知道是她从他那里看到的证据。
不过，令她惊喜的是，周衡并没因这件事生气。
宁语愣了愣问：“你真的不生我气吗？”
周衡翻着文件，没看她，不怎么在意地说了句，“早晚的事。”
宁语听出来了，就算她不揭发周述，周衡也早晚会揭发周述的。
是她太心急了。
同时她又想到，宁枳与周衡的婚事都要定下来了，周衡都没有利用这件事去针对周述，一定是真的放下宁枳了。
一时间，她的心情好极了，她看向周衡问：“你什么时候忙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周衡面容平淡地看向她，没拒绝，但说：“今天中午有个饭局，改天吧。”
“好！”
这依旧不影响宁语的心情，她笑着应了一声，后来看周衡真的在忙，转头离开了。
回到家，她也一直处于开心状态。
宁语这几天一直愁眉苦脸，吃不好，睡不好的，王妈看到她这样，惊讶，“小姐去哪了，出去一趟感觉整个人容光焕发的。”
宁语说：“我去找周衡了。”
“难怪。”王妈一脸果然如此，“一定是周衡少爷说了什么，也只有他能让小姐您这么开心了。”
宁语噙着笑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个草莓吃着，脸上尽是甜蜜，像是恋爱了一样。
王妈看在眼里。
这天家里的佣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都在猜测着宁语与周衡可能真的又要在一起了。
宁枳听到她们的议论时，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自周述被宁语揭穿是害死老太太的凶手，宁枳在宁家又成了可有可无的透明人，没有人管她。
前段时间的一切都犹如一场梦一般。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她们的议论，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夜色渐深，大地归于沉寂，忽然，窗户处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
往常她一定会害怕的。
可这次，她不知道怎么想的，爬起来就跑向窗前，打开窗户往下看。
她竟然看到了周述。
她惊喜地弯起眸就要叫他。
微弱的灯光下，周述立即竖起手指比了噤声的动作，她才捂住嘴巴停下来，只是看着他。
周述也浅浅笑着看她，他声音很低地只够两个人听到地说：“枳枳，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宁枳看着他不说话。
“真的离开。”周述满是向往与怀念地说：“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再养一只小猫，像过去一样做一辈子好朋友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宁枳趴在窗边往下看着他，眼神里也有了波动。
宁枳是上初中的时候认识周述的。
那时候的宁枳是学校里的透明人，是个异类，在学校没人搭理她，就连老师也都默认不管她，她每天在学校都是自己趴在桌上玩。
有时候就连出校门也没人管，因为他们知道她还会回去的。
一日，午休时间，她也不睡觉，独自在校园里转悠，她转到高中部的方向，在所有人都睡午觉校园里空无一人的时候，竟然看到个男生。
他正拿着猫粮在喂猫。
她看他一眼，也没怎么在意地经过他往前走。
只是，她从他面前过去，他竟看她一眼都不曾。
她发现后，顿了顿，不知怎么想的，故意地昂着头，像只傲娇的小天鹅一样再次从他面前经过。
然而，他别说看她一眼，就连动一下都没有。
她看看他，又在他面前走了两次，他都没有看她。
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情况。
就算学校里没人理她，可是只要她经过，他们都会看她一眼。
宁枳顿时觉得不太寻常，探究地盯着他研究了一会儿，满是骄矜地仰着小下巴，不友好地明知故问：“你在做什么？”
不料男生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仍是没理她。
她凶凶地冲他喂了两声，只有那只猫猫看向她，冲她喵了一声，又继续低下头吃碗里的猫粮，吃得很香很香的样子。
她竟就这么被无视地彻底。
她冷冷地看着他，生气极了，再加上中午的时候午饭被讨厌她的同学故意弄到地上，她肚子很饿很饿，她看了一会儿忽然上前，一把抢过男生手中剩下的猫粮，就往自己嘴里塞。
那猫猫瞬间冲她喵喵地叫。
那男生也抬头看她。
那男生就是周述，他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即使穿着最普通的校服，也一眼看上去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
她嘴里塞满他的猫粮，白嫩的脸颊鼓鼓地，一脸挑衅地看着他和已经在喵喵喵朝他告状的流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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