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零五章：无力的请求
他将手术刀，“当啷”一声，扔在王建国面前的空地上。
“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王建国看着地上那柄致命的手术刀，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没想到，程鑫成会如此直接，如此冷酷。
死亡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颤抖着，伸出手，却迟迟不敢去碰那把刀。
程鑫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耐烦的暴戾。
“怎么？不敢？”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耳的尖锐。
“刚才不是还说绝无怨言吗？”
“原来只是在骗我？”
“不是的！程少！我……”
王建国慌忙解释，恐惧让他语无伦次。
程鑫成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地上的手术刀，眼神狠毒地盯着王建国。
“废物！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既然你不敢动手，那我帮你！”
话音未落，他眼中凶光毕露，握着手术刀，朝着王建国的胸口狠狠刺去！
王建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闪，却因为跪姿和恐惧，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寒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隔离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数道穿着制服的身影如同神兵天降，瞬间冲了进来！
“警察！不许动！”
为首一人厉声喝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屋内！
程鑫成的动作僵在半空，手术刀的刀尖距离王建国的胸口只有几厘米。
他脸上的疯狂和狠戾瞬间凝固，转化为错愕和难以置信。
王建国劫后余生，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赵启明站在一旁，脸上适时地露出了“震惊”和“慌乱”的表情，后退了一步，与程鑫成拉开距离。
“把刀放下！”
警察警惕地逼近，枪口死死锁定程鑫成。
程鑫成看着突然出现的警察，又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的王建国，以及旁边“惊慌失措”的赵启明。
他不是傻子。
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精心为他设计的死局！
王建国的哀求，赵启明的“帮助”，都是引他入瓮的诱饵！
而布局的人……
江北！
或者，还有他那个“好妹妹”程蓉！
想通这一切，程鑫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怨恨和疯狂！
“你们敢算计我！”
他嘶吼着，握着手术刀的手因为极度愤怒而剧烈颤抖。
“放下武器！最后一次警告！”
警察的呵斥声更加严厉。
程鑫成看着对准自己的枪口，又看了看手中那柄作为“铁证”的手术刀。
他知道，自己完了。
人赃并获，故意杀人未遂（或者既遂？他刚才确实想杀了王建国）。
在精神病院持械行凶，足够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巨大的绝望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
他不甘心！
他绝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啊——！”
程鑫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狂嚎，理智彻底被疯狂吞噬！
他非但没有放下刀，反而红着眼睛，状若疯癫地朝着离他最近的一名警察扑了过去！
“小心！”
惊呼声响起！
训练有素的警察反应极快，侧身闪避的同时，一记精准的擒拿，扣住了程鑫成持刀的手腕！
另一名警察立刻上前协助。
两人合力，瞬间将疯狂挣扎的程鑫成制服在地！
“咔嚓！”
冰冷的手铐，铐上了他的手腕。
手术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程鑫成被死死按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地板，口中发出不甘的、如同困兽般的嘶吼和咒骂。
“江北！程蓉！你们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赵启明在一旁，看着被制服的程鑫成，脸上露出了“心有余悸”的表情，对着警察解释道。
“警察同志，这把手术刀是我两天前丢失的，我已经上报过了，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被病人偷藏起来，还用来行凶……”
他语气“诚恳”，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为首的警察看了赵启明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挥手下。
“把嫌疑人带走！伤者送医检查！相关人等都带回局里做笔录！”
王建国被人从地上扶起来，他看着被押走的程鑫成，眼神复杂，有后怕，有一丝解脱，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悲哀。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父女和程鑫成之间的恩怨，算是了结了。
以一种他从未想过的方式。
而他们，也只不过是这场残酷博弈中，身不由己的棋子。
茶楼里，王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父亲离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她不停地看手机，时间才过去不到半小时，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各种不好的预感在她脑海中翻腾。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她无比抗拒，却又不得不联系的号码——江北的电话。
这是之前江北“留给”他们的，像一条冰冷的锁链。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对面传来江北平静无波的声音。
“说。”
仅仅一个字，就让王雪感到一股寒意。
“江……江先生……”
王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抑制的恐惧。
“求求您……救救我爸爸……”
她语无伦次地快速说道。
“他……他跟赵医生去……去见程鑫成了！”
“我担心……我担心他会出事！”
“程鑫成不会放过他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江北冷淡的回应。
“然后呢？”
王雪一愣，随即更加急切。
“求您！我知道您有办法的！”
“只要您能保下我爸爸，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为您做什么都可以！”
她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卑微地乞求着。
为了父亲，她可以付出一切。
然而，江北的回答，却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我早就给过你们选择。”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冰冷而残酷。
“我的条件，从未改变。”
“要么，程鑫成死。”
“要么，你们死。”
“没有第三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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