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走法律程序
“误会么？”
宋清殊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脚边这个涕泪横流、丑态百出的女人身上，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彻骨的冰冷。
“可这份亲子鉴定是没问题的呀。”
她起身，蹲下来，跟于小玫视线平齐，静静地审视着她：“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们不爱我，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儿，听说你在我和宋妍妍之间已经流掉三个女孩儿了，如果不是答应了把我给干妈，我就是被流掉的第四个。”
“可尽管这样，你对宋妍妍依然比对我要好。我后来安慰自己，毕竟我不是在你身边长大的，咱们彼此不了解，所以感情没有那么深……”
宋清殊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往事。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于小玫的心上。那些被她刻意忽略、早已习以为常的过往，此刻被血淋淋地翻出来，让她无地自容。
于小玫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想反驳，想说不是这样的，可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因为宋清殊说的，全都是事实。
宋清殊看着她惨白的脸，嘴角牵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继续说道：“再后来，我长大了，自我麻痹，试图理解你们的难处。
宋家需要钱，需要地位，而我，恰好是你们手里最有价值的筹码。所以我认了。你们把我送给陆家，利用我去跟盛家联姻，我都认了。我想，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她的目光从于小玫身上移开，缓缓扫过一旁僵立如石像的宋尧。
“我甚至想过，等我彻底站稳了脚跟，就回来帮你们，帮宋家，也算是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虽然这份恩情里，掺杂了太多的算计和利用。”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自嘲地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荒谬。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慢慢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难怪你们在每一次都能毫无心理负担地选择利益，而不是我，因为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女儿。”
她脸上带着一抹冷笑。
“那么，告诉我，我是谁？”
于小玫转头看一眼她身后的宋尧。
此时，宋尧也早已经面如死灰。
两人面面相觑，宋尧兀自挣扎道：“……我们也不知道，可能当时医院的护士抱错了。真的，清殊，爸爸妈妈一直拿你当亲女儿的……”
前面说可能抱错了，后面又说“当亲女儿”。
前言不搭后语到让宋清殊想笑。
“进来吧。”她对着门口的方向说。
马上有两个彪形大汉开门进来。
两人每人手里拿着个东西，走过来，分别控制住宋尧夫妇，掐着他们的下颌，掰开嘴，直接喂了进去。
宋瑶夫妇拼命挣扎，发出“唔唔”的声音，却还是被迫咽了。
“你们……你们喂我吃的什么？”宋尧惊恐地问。
那两人不说话，宋清殊面无表情：“毒药。”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她话音刚落，宋尧就觉得胃里火烧火燎，难受得他皱起眉。
“只要说实话，我今天就不会为难你们，不说实话，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兴许会死在这呢。爸爸~”
这声“爸爸”叫得讽刺。
宋尧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情急之下，他竟然说出一句十分可笑的话来：“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宋清殊捧场，当时就笑出声来。
“你一个毁了别人一生的人，好意思跟我提法律？刚才不还说我很厉害，在上京一手遮天吗？我现在给你电话，让你报警，你敢吗？”
宋尧不敢。
因为报了也没用。
而一旁的于小玫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抠嗓子干呕。
但她越急越扣不出来，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宋尧颤着声音问。
宋清殊现在突然很感谢这夫妇俩从来没有爱过她，至少再看他们这么痛苦和恐惧，她不会心痛，更不会于心不安。
“不想干什么，我只要个真相就好。”
宋清殊抬腕看了一下表：“这个药的黄金时间是15分钟，过了15分钟，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们。你们确定要跟我这么耗下去吗？”
她在玩心理战术，因为知道宋尧夫妇贪生怕死。
果然，吐得脸都青紫的于小玫受不了压力，先颤声说：“我……我说。”
于小玫说，在听说陆夫人想要一个孩子时，其实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掉了。
但为了巴结陆家，她便隐瞒了这件事。
让人去山里找了个孕妇，高价买了她的孩子。
那个孕妇被她和宋尧藏起来，一直到生产。
之后，又买通医院，演了这么一出戏。
跟猜的差不了许多，昨夜宋清殊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想这件事。
她觉得，要么是于小玫假怀孕，要么就是孩子在中途出了差池。
“你们买我花了多少钱？”她轻声问。
于小玫小心翼翼，不敢撒谎：“20万。”
20万，区区20万！
这个数字像一枚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宋清殊的心上。过往二十多年所承受的一切偏心、利用、冷漠，在这一刻，都有了一个明码标价的解释。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件彻头彻尾的商品。
本以为自己会恨意滔天，可知道真相后，宋清殊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那你们可真会做生意，区区20万的投资在我干妈那里敲诈了几千万，又在盛家拿了一个亿的彩礼。”宋清殊缓缓说。
宋尧和于小玫谁都不敢说话，如果下跪能获得宋清殊的原谅，让他们摆脱现在的处境，他们跪上十天十夜也愿意。
但显然不行。
宋清殊脸上的自嘲笑容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
“很好。”她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地上瘫软的于小玫和一旁僵立的宋尧同时打了个寒颤。
宋清殊站直了身体，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她不再看那对已经面无人色的夫妇，而是转向门口，仿佛在对空气说话。
“听清楚了？”
话音刚落，门再次被从外面推开。一位身穿深灰色西装，气质干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名看起来像是保镖的壮汉。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正在录音的手机，他恭敬地对宋清殊点了点头：“莫总，都录下来了。”
这个称呼，让宋尧和于小玫瞬间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莫总？
看他们的样子，宋清殊冷冷勾了下唇：“我以后跟干妈姓，很奇怪吗？”
陆夫人姓莫。
她的亲生父母为了区区20万将她卖给宋家，宋家又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亲情。
只有陆夫人，真真切切给过她母爱。
她选择跟陆夫人姓莫。
这个时候谁敢较这个真儿？
宋尧和于小玫谁也没敢接口。
“报警吧。”宋清殊淡淡地吩咐道，“诈骗，人口买卖，伪造出生证明……刘律师，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被称作刘律师的男人颔首：“明白。我会以陆家的名义起诉，他们下半辈子，基本就在里面度过了。”
“不！不要！清殊！”于小玫终于反应过来，疯了一样爬过来想去抱宋清殊的腿，却被保镖毫不留情地拦住。“清殊你不能这么对我们！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啊！就算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啊！”
“养恩？”宋清殊终于再次将视线投向她，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嘲弄，“你们所谓的‘养’，就是把我扔在陆家不闻不问，只在需要钱、需要利用我为宋妍妍宋耀宗铺路的时候，才假惺惺地出现吗？”
她转向宋尧，声音愈发冰冷：“还有你，我的‘父亲’。你用我换来了宋氏集团的第一笔投资，用我联姻巩固了你们的社会地位。现在，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恩情’两个字？”
宋尧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却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棋子，早已变成了能决定他生死的棋手。
“可……可如果我们没有把你买过来，你也没办法嫁给盛熙川啊。”绝望之际，于小玫突然说。
宋清殊冷笑：“我还要谢谢你是吧，我的妈妈～”
于小玫缩了一下脖子。
宋清殊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十五分钟早过了。”
不知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牢狱之灾的恐惧，于小玫和宋尧瞬间面如死灰，于小玫更是尖叫一声，直接瘫倒在地。
宋清殊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放心，我怎么会让你们轻易死了呢？那不是太便宜你们了。给你们吃的是犬类驱虫药而已。像你们这种脏心烂肺的人，是肚子里的驱虫没做到位。”
宋尧和于小玫好似松了口气，却又根本放松不下来。
两人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牢狱之灾，身败名裂，一无所有……这些，才是我送给你们的，真正的‘回报’。好好享受吧，我的……父母。”
说完最后两个字，宋清殊再也没有看那两人一眼，转身，挺直脊背，先走了出去。
宋尧和于小玫想在她身后跟着夺门而逃，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冲上来，直接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宋清殊走出那扇沉重的门，门在身后被保镖“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所有或惊恐或怨毒的视线。
盛熙川站在外面抽烟，看监控，以及等她。
见她出来，先灭了手里的烟。
他过来拉她的手，没有想象中的冰凉，还好。
刘律师也走了出来，在她身侧低声汇报：“盛总，莫总，宋家名下的资产已经全部冻结。另外，宋妍妍和宋耀宗兄妹俩，一个跟男人在会所消费，一个正在飙车，都已经派人‘请’回来了，您要见见吗？”
“不必了。”宋清殊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那对被宋家夫妇视若珍宝的儿女，不过是寄生在谎言之上的藤蔓。
如今大树将倾，他们的好日子，自然也到了头。她对他们没有恨，因为在她心里，他们与陌路人无异。她要做的，只是釜底抽薪，拿回所有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剩下的事，按计划处理。”她言简意赅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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