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七章 平燕大将军

“宰相大人何出此言！末将蒙受国恩，更是……更是即将嫁入梁家，可以说，您已经是末将的父亲了，您若有差遣，末将必万死不辞！请您直言，无论何事，末将必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见她如此信誓旦旦，梁坚脸上浮现出极度痛心疾首的表情，他捶胸顿足道。

“哎，清月，你能这样说，我……我实在是欣慰无比啊，其实是那燕王杨凡！当初陛下念及燕王府世代忠良，派他前往兖州赈灾，实是皇恩浩荡，只期望他能体恤民艰，为国分忧。”

“可谁曾想……谁曾想这杨凡竟包藏祸心，到了兖州后便占地为王，假借赈灾之名收揽人心，行那割据之实！”

“这还不够，他还一直上书污蔑楚王，让我等都相信了他真的饱受楚王威胁，竟允许了他在兖州公然招兵买马。”

“没想到，他招兵买马还不够，还以奸计诱骗楚王毫无防备的去了兖州，谋害了楚王性命，如今强行霸占了楚国的土地、军队和粮草！”

他顿了顿，观察着林清月瞬间苍白的脸色，继续用悲愤的语气说道。

“如今他得了楚国之地，强征了大量兵马，自以为羽翼丰满，便彻底撕下了伪装，竟公然宣称要清君侧……但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等又何尝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呢！”

“如今杨凡正挟数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直逼京城而来！老夫……老夫实在是痛心疾首，万万没想到，燕王一世忠名，竟会毁于此竖子之手！”

“可怜我大夏百姓，刚刚经历漠北战事，如今又要再遭兵锋之祸，生灵涂炭啊！”

说着，梁坚已是老泪纵横，仿佛真为国事操碎了心。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林清月如遭雷击，脚步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她失声惊呼，“杨凡他……他虽是有些纨绔习气，行事鲁莽，可……可他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听到林清月竟下意识地为杨凡辩解，站在一旁的梁少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妒火与怒火交织。

梁坚虽心中同样不悦，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痛心道。

“清月！老夫起初也不愿相信！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消息还是不愿与他同流合污的兖州官员冒死传来的，楚地已落入他手，楚王遇害的消息更是千真万确，他麾下大军正在向京城开拔，这些事已经发生了，根本不必质疑！”

“若非他野心膨胀，岂会做出这等形同造反之事？他这是将燕王府历代忠烈用鲜血换来的声誉，彻底踩在了脚下！他对不起陛下的信任，更对不起大夏历朝历代对燕王一系的恩德啊！”

梁坚一番声情并茂的控诉，加上铁一般的“事实”，终于动摇了林清月的信念。

她回想起杨凡近一年来的变化，从京城纨绔到兖州建功，再到如今骤然攻灭楚国，势力膨胀之快，确实超出了常理。

再加上梁坚以往“忠臣”形象的铺垫，以及陛下之前听信奸佞之言，突然要除掉宰相大人的“昏聩”之举……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林清月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

一股被欺骗、被辜负的愤怒涌上心头，她俏脸含霜，贝齿紧咬，愤慨道。

“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狼子野心之人！我……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他！他怎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大夏！”

“若事实果真如此，那杨凡他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必亲手擒杀此獠，以正国法！”

看到林清月眼中燃起的怒火和决绝，梁坚心中大为满意，知道火候已到。

他顺势叹道。

“清月，如今满朝文武，听闻杨凡携数十万大军而来，皆胆寒怯战，无人敢挂帅出征。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恐怕……恐怕唯有你才能阻挡住他的兵锋了。”

说完这话，梁坚顿时老脸通红，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林清月见此，心里只觉得苍天不公，竟将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宰相大人的身上。

自己作为忠臣，岂能不为宰相大人分忧！

于是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单膝跪地，拱手朗声道。

“宰相大人不必忧心，末将愿往！如杨凡这等国贼，人人得而诛之！当初是末将识人不明，如今唯有亲手将他擒回，方能弥补过错，告慰陛下！请宰相大人下令吧！”

梁坚脸上露出“感动”和“愧疚”交织的复杂神色，甚至作势要起身对着林清月行礼，他声音哽咽道。

“清月！你快起来！老夫……老夫实在对不住你啊！明明再过不久，就是你与少为的大喜之日，如今却要你披挂上阵，奔赴沙场，老夫这心里……实在是……”

见他如此，林清月急忙起身将他扶起来，随即语气坚定而坦然的道：

“宰相大人言重了！国仇当前，社稷危难，区区儿女情长之事，无足挂齿！婚事……便等末将平乱归来了再议不迟！”

不知为何，在说出这番话时，林清月心中竟隐隐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感。

当初从漠北凯旋，她满心期盼着与杨凡解除婚约后，便能与梁少为共结连理。

可不知从何时起，或许是杨凡在兖州的消息一次次传来，或许是对梁家日渐掌控朝局产生的微妙疑虑，她对这场期盼已久的婚事，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抗拒。

甚至如今连梁少为的亲近也被她刻意避开。

此刻有了这充足的理由，暂时避开了婚事，反倒让她松了口气。

梁坚将林清月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倚重、感激的模样。

“好！好！清月你果然深明大义，此实乃国之大幸！既如此，老夫便先以陛下之名，封你为平燕大将军，总领征讨事宜。”

“这平燕大军，就从京畿之地征调十万大军，再从各地抽调总计二十万大军，总共拨付三十万大军给你，望你能早日克敌，肃清叛逆，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还百姓们一个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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