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火药问世

　　可又是七八天时间过去，听闻刘杨又去剿匪了，派了别人来询问丹阳子炼丹的进度，丹阳子支支吾吾，慌的一头汗水，最后那人倒也没有特别失望，又给他留下一百两银子，然后下山离开了。

　　丹阳子无力地躺在地上，用手臂挡着脸，免得太阳刺眼，他感觉到泪水渗透衣袖，露出来的半张脸却是无悲无喜的。

　　自从师父去世后，他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心情，被别人重视尊重，得以有一个安神之地，这不就是他最渴望的吗？

　　可他实在太笨了，一辈子只会炼这么一种丹药，还总是失败，难道注定他是一个失败者？

　　“我真没用……”

　　丹阳子自嘲地苦笑，或许他不应该在这里自怨自艾，他应该转身进屋收拾东西，连夜离开，免得愧对邵寂言和众人。

　　丹阳子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有人轻拍他的手臂，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道士，吃饭了。”

　　是被他救回来的李素素。

　　丹阳子盘腿坐起身来，松树下的桌椅已经摆放好，按照他的要求燃烧着香炉，两个菜，一个野菜，一个荤菜。

　　像极了家。

　　丹阳子抽着鼻子，虽然恨自己没用，可肚子饿了还是要吃饭啊。

　　吃个饭他也没放松，吃一口叹一声气。

　　李素素安静地吃饭，实在听不下去了，毕竟小道士救了她的命，好歹宽慰两句，叫他心里别这么难受。

　　她清清嗓子：“要不要说一说你遇到的困难，说不定说出来就会好很多呢？”

　　丹阳子上来就是一句：“你不懂。”

　　李素素脸上的笑僵硬了，她是不懂，可她也不是要懂，而是排解，排解懂吗？

　　不过在山上和小道士住了这么久，李素素也摸清楚丹阳子的性格，怎么说呢，有些偏执，一旦陷入某件事情就对别的事情漠不关心，很是随意，随心所欲。

　　不将就吃穿用度，给他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健壮的时候，他瘦的穿一身道袍看着像是风筝一样，来点大风李素素都怕把他吹飞起来。

　　所以那天大着胆子找刘杨要仔鸡仔鸭，养大了好下蛋，也能给道士补补身子。

　　道士不将就吃素，但是丹阳子为了省钱，桌上少有荤腥。

　　后来还是刘杨考虑到李素素的身体情况，每七天叫人上山送一次吃食，这才给二人身上养点肉出来。

　　李素素肚子里的孩子有五月份大，却不怎么显怀，她在山上也快住习惯了，这里少有人烟，每天只有青松明月还有一个傻道士相伴，她闲来无事就给丹阳子缝制道袍，又或者看他的道书。

　　丹阳子从来没有阻拦她，反而任由她看。

　　李素素也明白了丹阳子是在做什么。

　　不就是炼丹吗？把各种东西扔到炉子里烧，看能烧成什么鬼样子。

　　可惜丹阳子炼制的丹药和李素素在道书上看的都不一样。

　　别的道士往丹炉里扔草药，他扔石头，各种各样的石头，五颜六色的石头。

　　还说想要石头爆炸。

　　这怎么可能？

　　一开始李素素也不相信，可后来她真的时常听到丹阳子的丹房之中发出巨响，好几次她都怕丹阳子死在里面。

　　在李素素看来，这应该就是成功了吧？

　　可丹阳子还是不满意。

　　他不愿意多说，只是自己唉声叹气，如今李素素问了，还反而被怼一句。

　　就是泥捏的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李素素怀着孕本来就辛苦，被他这样呛声一句，眼圈都红了。

　　“我是不懂，不过也是为你身子着想，想帮你分担点忧心事，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以后不问了便是。”

　　说完，继续吃饭，好像眼圈红的人不是她。

　　她要是大喊大闹，丹阳子可能还没啥感觉，见过的泼妇实在太多了。

　　可她这样……丹阳子就有些愧疚。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种东西吧……”丹阳子急得抓耳挠腮，他师父都搞不懂为何他炼石头能爆炸，李素素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够明白呢？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吧！”

　　丹阳子讲起自己炼制天雷丹的经过，小时候他见师父炼丹养家，心中十分好奇，心里直发痒，便趁师父不在时，在山林里烧火用做饭的锅炉玩过家家，师父加草药，他不敢浪费草药，就加入各种石头，过过炼丹的瘾。

　　本来一直相安无事，除了把山上的石头炒热几分，也没啥事。

　　直到有一天，他加入几种石头翻炒，突然嘭地一声，巨响过后，丹阳子被震晕过去，等他再醒来时，差点没被师父打死。

　　他师父从山下看到山上起火，连忙跑回来，救了丹阳子的小命，把他打一顿，才从丹阳子嘴里听明白缘由。

　　这场大火烧了他们的道观，师徒二人开始四处流浪，师父告诉丹阳子，他炼出了失传已久的丹药，一定要好好炼丹，如果能够成功，他一定能够成仙。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丹阳子自己也搞不明白，这天雷丹是啥原因能够发出巨响，还有那股能够掀翻人的冲击波。

　　李素素听的十分认真，可光是听还不够，她还想看。

　　丹阳子拗不过她，吃罢饭摆好丹炉，再三警告李素素：“等会要是炸起来，你可要跑快点！”

　　李素素哭笑不得，“放心，我命有多硬你还不知道吗？”

　　这倒是真的。

　　丹阳子把心思放在炼丹上，不再考虑李素素，他轮流加入各种石头，白色的，黄色的，青色的……

　　终于，“嘭”的一声巨响，炉子被震了震。

　　“就这样吗？”

　　丹阳子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炉子的反应时大时小。”

　　“是加入这些石头就一定会响吗？”

　　李素素冷静地问道。

　　“那…那倒不清楚”

　　李素素叹口气，开始指挥丹阳子轮流实验，到底是哪几种石头组合能够发出巨响。

　　二人不知疲倦，除了吃饭休息，就是再丹房操作，丹阳子负责放入，李素素负责记录。

　　终于，他们用了三天时间，锁定其中一个组合。

　　黄色的硫磺，白色的硝石，还有黑色的木炭。

　　这才是天雷丹真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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