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咬伤她的耳朵
梁锦月之前在凤椋府上见过柳尽欢一面。老大那生怕她多看一眼的眼神，她还以为这美人是老大金屋里藏的娇，未曾想竟是个高手。梁锦月看呆了眼，惊叹。
“尽欢姐姐，你的剑法好厉害啊。”
尽欢姐姐哪里是她叫的。凤椋睨了梁锦月一眼，道，“梁锦月，叫柳姑娘。”
那眼神多少是有威慑力，梁锦月还是乖乖换了称呼，语气颇为遗憾地谈起从前，“柳姐姐，你不知道，我打小就崇拜你们这种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客，要不是父亲阻拦，我现在说不定也是一个名响武林的少年英雄。”
“怀里揣着酒，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路遇恶霸就替天行道......啧啧，快哉快哉。”
“柳姐姐是从小便学武吗？”
“柳姐姐师承哪家啊？可有门派？”
梁锦月咕噜了一连串的问题，柳尽欢轻笑，道。
“没有门派，我也不是什么江湖人士，不过是曾有幸跟着魏剑仙学过几招罢了。”
梁锦月傻了眼，不敢相信地确认，“魏剑仙？是那个武林魁首魏青阳？！”
柳尽欢轻轻颔首。
梁锦月眼睛冒着光，一脸期待地望着柳尽欢，问，“柳姐姐，你能收我为徒吗？”
“师父，你放心，之前那些道长都说我天资很好的，绝不给你丢人，也不会给师祖丢人的。”
她还没答应，这师父便已经叫上了，这热情柳尽欢有些应付不来。
见柳尽欢没什么反应，梁锦月又转向凤椋，拉着她的手臂，“老大，求求你，就让柳姑娘收我为徒吧。”
凤椋没好气地看着梁锦月，咬牙道。
“梁锦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了。”
她们是来干什么来着？
柳尽欢拉过梁锦月拽着凤椋的那只手腕，道，“梁姑娘不嫌我只会些皮毛就行。这个季节，正是锻气练体的好时候，这行路途中，我便先引姑娘筑基。”
刚刚凤椋的话全然被梁锦月抛在了脑后，立刻激动地道。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未及梁锦月弯腰，视线又被旁边吸引了去。
凤瑶牵着一匹高大的枣红色骏马走到她的身侧。
枣红马的毛色如红玛瑙般柔顺光泽，体型矫健，线条俊美，每分肌肉都紧致有力，额头前的鬃毛梳的整齐蓬松，配着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马鞍，很是漂亮的一匹汗血宝马。
凤瑶抚了抚马头，马儿亲昵地去蹭她的手。接着白衣女子轻点脚蹬，飞身轻快的跳了上去。
随着凤瑶一拽缰绳，那马儿似乎很是兴奋，随着一声高亢的嘶鸣，前蹄猛地抬起。伴着一阵尘烟扬起，完成了一个完美的起扬。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梁锦月被这阵势震的向后退去，几乎直立的坡度，马上的凤瑶依旧姿态从容，安稳的落地。她又伸手摸了摸枣红马的脖子，枣红马开心的翻起来上嘴唇，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凤瑶骑着马朝着梁锦月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道。
“在这京城中，赛马，我还没遇到过对手，指不定是谁拖累谁。”能将血统纯正的汗血马驯的这般听话，马术水平便可见一斑。
枣红马配合的用鼻孔朝着梁锦月吹气。
被脸上的气流好一阵刮，梁锦月才回过神。没在意枣红马的鄙视，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瑶瑶好飒！
立场在此刻摇摇欲坠。梁锦月转头道，“老大，反正就到边境，我们就带着我师父和四公主一起吧。”
三人都眼巴巴望着她，凤椋再拒绝不了。只好之后在想办法将人甩掉了。
时值盛夏，坐在马车里实在闷热，所以这趟出来，她们只备了装货物的马车，剩下的都是马匹。
而柳尽欢不会骑马。她儿时因马惊受过伤，一直心有余悸，便再没碰过。自然而然的与凤椋同乘一匹。
凤椋坐在柳尽欢身后，双手环过她的腰肢，牵着绳，慢悠悠地行着。
微风迎面，夹杂着身前女子身上的气息。
这股子气息既不是皂荚香，也不是衣服上的熏香，是柳尽欢身上独有的味道。这香味并不馥郁，却格外让人上瘾。
在柳尽欢看不到的地方，凤椋的视线正大胆地在她身上流连。
柳尽欢今日穿了件水红色纱裙，是夏日那种简单清透的款式，透过轻薄的布料，能隐约看到衣衫里那把，随着行进步伐摇曳的纤细柔软的腰肢。
比起凤椋身上的正经官袍，柳尽欢穿的格外凉快。天气炎热，身前女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凉意，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只要她微微收紧手臂，就能环住那细腰。还有那小巧白嫩的耳朵，只要她微微倾身，便能轻易含住。
想紧紧抱住她，再咬伤她的耳朵，直到那娇嫩的皮肤渗出血珠。
尽欢姐姐擅作主张跟了来，她稍作惩戒也是应该的。凤椋心痒极了。
可她又注意到柳尽欢握缰绳的手有些僵硬，终归是心疼占了上风，没去做会更吓到她的事情，责怪道。
“都这般怕了，还要跟来。”
柳尽欢嘴硬，“我不怕。”
似乎是自己也觉得这话没有信服力，顿了会儿，添了句。
“阿椋，我可以试着自己骑。”
被凤椋一口回绝，“可惜，没有多余的马匹。”
朝廷出行，怎么可能没有备用马。柳尽欢心知肚明，却也没再反驳。
“姐姐，灵儿怎没跟你一起来？”
柳尽欢握着缰绳的手又稍紧了紧，道，“灵儿，今日病了。”
“大概是昨晚着了凉，染上了风寒，不严重。”
凤椋看了眼柳尽欢因撒谎微红的耳廓，悠悠道，“原来是病了。我还以为，姐姐是怕我会责罚她，才不让她跟来。”
她要出使的事情其实不难得知，但柳尽欢这些日子从未出府。在她严令府上对此三缄其口的情况下，不会有人说漏嘴，柳尽欢与祥源阁往来的信件凤椋也都检查过，没有问题。唯一可能的，便是灵儿了。
果然还是猜到了。
柳尽欢道，“阿椋，你别怪灵儿，是我让她说的。”
“姐姐放心，灵儿对你忠心是好事，该受罚的人不是她。”
那是谁？
只听到凤椋继续说，“姐姐这些日子背着我，可查到什么了？”
意识到凤椋说的是柳家的事情，柳尽欢心下一顿。原来她都知道。
默了会儿，柳尽欢道，“没有。”
“阿椋呢？”
正如凤椋知道，有些事情她是拦不住的，所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柳尽欢也是如此。她们都太了解对方，所以瞒不住，所以会有所保留。
凤椋轻笑，“和姐姐一样，没有。”
到了正午，日头实在大了些，一行人便在野外歇脚。好在休憩的这片林子，树冠很是茂密，只有星星点点的光会透过层层缝隙洒在地面上，都是树荫，不会太炎热。
喂马、探路那些事情自有专人去做，她们四人只安心躲着日头便足矣。凤椋怕柳尽欢吃不惯干巴巴的干粮，又去林中打了只野兔。
耐心的洗濯干净，去毛，再细细在篝火上烤。
“老大，这兔子好香啊！”梁锦月凑近，蹲在凤椋旁边，看着香喷喷的兔子，两眼冒光。
这慢火炙烤的兔肉自然是酥烂鲜香。
凤椋斩钉截铁的断了她的念想。
“就这一只，给你师父的。你若是想要，自己再去打一个。”
“老大，你等我，别把火灭了啊。”
急匆匆说完，立刻取了弓箭，上马往林间深处奔去。
凤椋将烤好的野兔交给柳尽欢，“野外无什么可口的，姐姐将就一下。”
柳尽欢笑了笑，没什么意外的接下。
这烤兔肉还算将就的话，她手里干巴巴的饼子算什么？
凤瑶就坐在柳尽欢身旁不远处，烤肉香气不可避免地闯入她的鼻子。只觉得手中的饼子更加无味，她索性放下，喝起水来。
看着两人温馨的氛围，凤瑶心中不住叹气。连她这五皇妹都能这般温柔，那小孩一路还是对她爱答不理的。也不知自己当时是如何想的，竟是一时冲动跟了来。
待兔肉微微放凉，柳尽欢将其仔细地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牛皮纸上，分成两份，其中一份交到凤椋手上。
“阿椋也吃。”
凤椋弯着眼接下了肉片。
这般撕好，吃起来便不会沾到脸上，文雅方便许多。
凤椋正慢条斯理的咬着，未见其人，先听到了梁锦月一阵吆喝。
“老大！老大！我打到兔子了！”
又过了片刻，便见到那人提着一只灰色的兔子朝她奔来。
因着翻身下马的动作太急，紧接着就是一个踉跄。稳了身形又朝着她跑去，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实在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走的近了，能看到梁锦月浑身都沾着许多土和草叶，头发上也是，还直愣愣的插着一根小树杈。若不是兔子身上还插着箭，见到的人怕是会以为，梁锦月是徒手抓的兔子。
即是这样，那双眼睛还是闪着成功抓获猎物的兴奋，亮晶晶的。
凤瑶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
转过头去，又忍不住弯了眸子。有些可爱。
梁锦月得瑟极了，在凤椋面前炫耀，“老大，瞧瞧，我抓这只是不是比你刚才那个肥多了？”
“你都不知道，这些兔子跑的有多快，在林间蹭蹭就没了身影。可奈不住我英勇矫健的身姿，疾如雷电的反应力，百发百中的箭法啊，我一个快步......”
聒噪个不停，凤椋用眼神乜了梁锦月一眼。
“梁锦月，再说下去，这兔子你就自己烤。”
生怕费劲打的兔子没到嘴边又飞了，连忙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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