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花轨
身体上和心灵上双重折磨，让我沾床便睁不开眼睛，一直睡了很久很久。
可我的梦里还是出现了花辰的脸。她好像在很远处唤我，又好像离得我很近很近，可是我却怎么也抓不到她向我伸出的手。我着急地大喊她的名字，她就仿佛根本听不见。
我发疯似的往她的方向跑，一辆黑车开着刺眼的车灯忽然疾驰而来，把我撞翻在地。我模糊着眼睛，突然感受到一双手从背后搂着了我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打在我的耳后，一点点往下缠绕舔舐着。我颤抖着身体，却生不出力气阻止。
她就靠在我的肩头，声音魅惑而低沉：“姐姐，给我好不好？”
我猛地窒息住，一下睁开了眼睛。
漆黑无尽的夜里，皎月无光，阴云密布。花辰就在我的身边，疲惫地靠在墙上睡着，她一直握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睡梦里也紧紧锁着眉头，仿佛有无尽的心事无人诉说，只能自己一点点咽下吞进，
我心底没来由一阵心疼，慢慢伸手抚在了她紧皱的眉头上。
倏然，一双晶莹剔透的琥珀眼睛在黑夜里睁开，静静注视着我的脸。我指尖一颤，立刻想要收回手。她却不肯依，一口吮住了我的手指。
身体一僵，瞬间脱力。
她眼疾手快地搂住我的腰，把我抱进了她的怀里。
我僵硬住手脚，一动不敢动，黑夜里，全是花辰隐忍而克制的喘息声。
“花辰……”
她的眸光暗了暗，仿佛这声轻唤让她再也受不了，低头咬在了我半裸的肩膀上。
我疼得呻吟一声，又咬唇忍住。
她却不知足，急促着呼吸，用力搂住我的腰，带着哀求吻我咬破的唇角：“姐姐……我好难受，好热，我想要你……给我好不好？”
一瞬间，梦境与现实交相掩映，我竟分不清这是一个梦，还是我心底困不住的恶魔。
花辰却不满我的发怔，一下就把我压到了床上，灵活的手指已经从我的上衣底下伸了进去。
喘息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地奏响在深夜幽幕里，仿佛是黑夜埋葬下又一个不可说。
等到我回过神时，花辰的吻已经落在我的禁地。我颤抖着身体，猛地一个痉挛哭出了声。
花辰一下停住动作，抬眸靠近我。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我脸上的泪水后，她像是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地低下头，死死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她的脸颊通红无比，隐忍的汗水一颗颗从她额头滑落，她却害怕我再责备她，一动不敢动。
我看着她懂事的模样，心底一阵一阵抽痛起来。
伸手主动勾住她的脖子，我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花辰……不要总这么逼迫自己，我真的很心疼……”
琥珀的光辉在夜色里窜动了一下，她不敢置信地看我，随即又暗沉下神情，垂下了眸：“姐姐是在骗我，对不对？”
“我没有……”
“那姐姐为什么要哭？”
我一下默住。
花辰没有听到我的回答，认定我是在骗她，气得眼眶都红了。
我不忍心看她这样，终于还是结结巴巴说了：“我……我是怕痛，花辰，你能不能……能不能轻一点，我……我真的很怕痛……”
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花辰慢慢睁大眼睛，忽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低下头吻住我的唇，模糊不清地应下：“我会努力克制的，姐姐……”
我闭上眼睛，脸颊发烫得几乎不敢听她的回答，可她的呼吸一直缠绕着我，仿佛就此相交，抵死难分。
当她再次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抱住她，哭泣着说：“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不能……啊……”
泪水顷刻落下，我痛得眼前一黑。
…………………………………………………
满足地从身下之人的身上起身，花辰舔舔嘴唇，到自己的书房坐下。
女仆敲门进来，说是父亲来电话，要她带着花蟾立刻回花家。学校校长亲自登门拜访，要她负责学校的百年庆典，A国的达官显贵，商界名流，全都要来此，不能有半点疏忽。
花辰仿佛没听见似的，回味着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突然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微笑。
女仆看得惊了神，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脸色陡然发白。
“去告诉父亲，三天后我就带着姐姐回去，姐姐现在身体不适，恐怕走不了路。”垂眸暗笑了一声，花辰立刻装出正经的样子，挥了挥手，让女仆下去办。
女仆大松一口气，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转身关上了书房的门。
花辰眯了眯眼，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桌上的笔，不知道在想什么，眼里的光一瞬亮过一瞬。
就在这个时候，暗屏的电脑上忽然弹出一封邮件弹框，上面标注着一串繁杂的数字，看起来杂乱无序，却让花辰眉头一拧。
她点开邮件，上面是一句很简短的问候——哈喽，马上要见面喽，这次可别想找借口。
单手揉了揉眉心，她垂眸，琥珀色的瞳孔里蓦地闪过一道冷光。
…………………………………………………
“姐姐，再多吃一点嘛，姐姐的体力实在太差了，昨晚才做到一半，姐姐就昏过去了。”花辰不满地挖起大大一勺燕窝羹送到我的嘴边。
我听得面红耳赤，只能张口吞下。
她还要再挖，我赶紧伸手拦住她。
清了清有些黏腻的嗓子，我正襟危坐，面色郑重地看向她：“花辰，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手里的勺子一顿，她勉强露出笑容，乖乖把勺子放了下来，听我说。
“我……”我迟疑了一下，脑中飞快地组织好语言，尽量以不伤害她的方式开口，“我不同意你继续这样混乱地生活下去，你会毁掉自己的。”
“我知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称职，一直没有察觉到你内心的负重和痛苦，这些年，从来也没有对你疏导关心过，才会让你走上歧途，请你原谅姐姐。”
“就算你为此怨恨姐姐，姐姐也无话可说，但是，花辰，你真的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你要明白所谓‘重要之人’和‘爱人’的区别，我是你的姐姐，是你的亲人，我们之间不该……存在那样的关系，互敬互爱，互相尊重，互相牵挂，才是亲人该有的。”
“你现在的年纪还小，缺乏基本的辨别能力，一时的离别会让你产生永远失去的错觉，才会听信一个陌生男人的话。那个男人不过是个诱拐少女的人渣而已，他的话根本不具备验证的意义！花辰，你还有无限光明的未来，你有别人难以企及的能力和才华，你一定可以在世界上大放异彩的，怎么能被区区一个人渣的话毁掉？”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放得很柔很柔：”花辰，等你再长大些，一定会遇到那个让你惊艳的人，你会和他谈天说地，一起约会，一起看花海，一起迈入圣洁的礼堂，将来你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这才是你该走的路，这才是正轨，你知道吗？”
“答应姐姐，把这里的夜晚全都忘记，不要让它困住你的生活，从今往后，我们还是相互依靠、相互关心的姐妹，只是姐妹。”
花辰一直低着头，细细碎碎的发丝遮掩着她的眼睛，我看不清她内心所想，只能忐忑得等待她的回答。
我不知道如果花辰执拗地不肯回转心思，我该用怎样的方法说服她，我也不知道，如果她答应我，以后我又该怎么和她相处。一切，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
可那时的我却从来没想过，惊才艳艳的花辰怎么会不懂这些世俗腌臜，伦理纲常？她知道的，看到的，远比我要多得多，她只是觉得这样才能彻底毁掉我而已。
所有的无辜，所有的懵懂，都不过是她玩弄玩物的一种趣味罢了。
——
思绪混乱纷纷，难有定论。可直觉告诉我，如果我今天不能让花辰真正地放下，那未来，我们……
想到这儿，我不由紧了紧手里的力度。
花辰却好似被我的力道突然惊醒，抬眸看向我，只是这一次的眸光，半点柔情也无。
我只觉得心口一窒。
“姐姐，”她喊我，“如果要忘记，是不是就意味着狠心抛弃？姐姐想要再一次抛弃我，转身投进未婚夫的怀抱，对吗？既然如此，姐姐昨晚的顺从和主动算什么？难道是在戏耍花辰么？”
“不是，不是这样的，花辰，你听我说……”
“如果不是这样，姐姐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残忍无情的话？”她咬唇看我，已经红了眼眶，“姐姐说我小，却无非比我早生了一两年，只胡乱从哪本圣贤书里挑了几句话，就要我乖乖听话，去走所谓的‘正轨’。”
“姐姐真的有把花辰放在心上吗？”
“还是说，姐姐早就想好了说辞，想要否认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若无其事地回到蒋文辰的身边，去做蒋家的少夫人？”
身体一下僵硬住，我紧紧抿住唇，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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