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1章
嗡!
得到这两股同源而生、却又走向极端对立面的本源力量滋养,白衣天女那即将消散的身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起来,周身散发出一种更加圆融、更加完整的玄妙道韵。
她感受着体内趋于平衡的力量,轻轻叹息一声,看向宁川的目光充满了欣慰和一丝释然:“你……都知道了?”
宁川平静地看着她,点了点头,他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万古时空,看透一切本质。
“当我迈出那最后一步,超脱于此方宇宙天道之时,过去、现在、未来,许多迷雾便已散开。我再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了。”
“您并非简单的天道显化之灵,您……就是此方宇宙的天道本身。或者说,是天道为了维持自身平衡,在孕育出生灵与光明的同时,不得已分离出的、代表寂灭与虚无的另一面意志的……对立显化。
永寂与虚无,本是您的一部分,却诞生了独立的意识,渴望彻底吞噬您,从而真正超脱,成为唯一。”
“叶姐姐您一路指引我,并非偶然。收集九鼎,汇聚创世之力,平衡乃至最终整合光暗阴阳,这本就是修复天道、让宇宙重归正轨的唯一途径。而我,是您选中的那个人。”
白衣天女,或者说天道之灵,听着宁川平静的叙述,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和灿烂,仿佛亿万年的重担终于得以卸下。
“你能明白,真好。看到你真正超脱而出,甚至凌驾于我之上,我便放心了。这方宇宙,未来交给你,我很安心。”
宁川看着眼前这由天道意志显化、一路护持自己成长的叶姐姐,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超越了天道,但这份因果与情谊,却不会忘。
“此间事了,天道归于完整,轮回得以重塑。叶姐姐,您也可安心沉眠,或者……以新的方式,看看这未来的世界。”
宁川衷心的说道。
“我会的!不过在此之前,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你,随我来吧!”
白衣女子淡然一笑道。
她衣袖一挥,顿时虚空裂开,一道直通天道本源的通道浮现出来,她迈步踏入其中。
宁川跟了上去。
宁川跟随白衣女子,一步踏出,周遭景象瞬间变幻。
不再是破碎的战场,也不是神界的任何一隅,而是置身于一片无垠的、充斥着氤氲紫气的虚空。
这里没有星辰,没有大地,只有最原始的鸿蒙气流如同温顺的溪流般缓缓流淌,偶尔碰撞间,衍生出地水火风的雏形,又悄然寂灭。
浩瀚、古老、本源的气息充斥每一寸空间。
“这里便是天道本源之地,亦是此方宇宙最初诞生之所。”
白衣女子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格外空灵与契合。
她漫步在鸿蒙之气中,素白的衣裙拂过流转的紫气,仿佛她就是这一切的中心。
宁川静静地跟随着,他能感觉到体内新生的宇宙与此地产生了玄妙的共鸣,无数关于宇宙构成的奥秘自然而然地涌入心田,又被迅速理解吸收。
他看向前方那道的身影,目光复杂,已然明悟了许多,但仍等待着最终的答案。
白衣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笼罩在她面容上的微光似乎淡去了些许,露出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完美的容颜,既有少女的清澈,又蕴含着万古的沧桑。
她看着宁川,眼中流露出欣慰、感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她缓缓开口,声音如同鸿蒙中的第一缕道音,“现在,是时候让你知晓一切了。”
宁川微微颔首,并未急于发问,只是安静地聆听。
白衣女子的目光投向无尽的鸿蒙深处,仿佛在追溯遥远的过去。
“我之名,叶鸿蒙。”
她抬起手,一缕鸿蒙紫气如同温顺的小兽,缠绕在她纤长的指尖,“乃是由这无边鸿蒙之中,孕育出的最早一批先天神魔之一。”
随着她的话语,周围的鸿蒙之气开始演化,显现出混沌未开、巨人诞生的宏伟景象。
宁川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话语中那份源自生命本初的古老与强大。
“后来,我心血来潮,于此处……”
她指尖轻点虚空,一圈涟漪荡开,“开辟了这方宇宙。神界、冥界,乃至诸天万界,皆源于此。”
景象随之变化,开天辟地的壮阔场景一闪而逝,继而演化出神界与冥界初步形成,万物生长的勃勃生机。
“宇宙既成,法则运转,我却感困于此方天地,心生向往鸿蒙虚空之外的景象。”
叶鸿蒙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追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于是,我抽取部分天道权柄,赋予了最早诞生的六位至强者,立他们为至高神,代我执掌乾坤,维护秩序运转。那,便是最初的六大至高神。”
景象中,六道无比伟岸、气息各异的模糊身影接受天道敕封,周身环绕无尽法则光辉。
“我本以为一切安排妥当,便放心离去,游历那无垠鸿蒙……”
叶鸿蒙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周围的鸿蒙之气也变得躁动不安,演化出的景象瞬间被一片无法形容的、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极致黑暗所覆盖!
“然而,在一次遥远的游历中,我遭遇了一片……黑暗之源。”
她的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残留的惊悸,“那是一种难以名状、无法理解的大恐怖与污秽,其力量属性与我乃至整个宇宙截然相反,充满了彻底的腐朽与毁灭。”
景象中的黑暗疯狂侵蚀,叶鸿蒙的身影在其中奋力挣扎,光华黯淡。
“我虽将其击退,自身却也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本源几乎破碎。”
她收回目光,看向宁川,眼神黯淡,“拼尽最后力量逃回此界,却已无力维系清醒,只能陷入最深沉的沉睡,依靠宇宙本源缓慢恢复。”
“而就在我沉睡期间,变故发生了。”
叶鸿蒙叹息一声,“最早被立为至高神的永寂与虚无,他们执掌的权柄本就偏向宇宙的终末与沉寂一面。在我离开后,他们代掌天道权柄太久,力量不断增长,那黑暗之源的力量似乎也暗中侵蚀影响了他们的心志……”
景象变幻,显现出永寂与虚无的眼神逐渐变得贪婪、黑暗,充满了对更多力量的渴望。
“他们……产生了异心。”宁川沉声道,已然猜到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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