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柳煜峰拿钥匙打开地下室的大门,侧过身紧贴着墙壁,让后面的两个人顺利地抬着刑床进去,掩上门,低头一脸阴翳地跟在他们身后。
私人牢狱建在明宅的枫叶林下面,明宇性情乖戾,嗜酒爱烟,在肉欲方面也是极其重口。但碍于老丈人们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压抑住了欲望,不敢对家里几位明媒正娶的妻妾上刑。直到在舞厅碰上闻攸妍,方才在这座偏僻的府邸有了施展的机会。
刚进明家那段时间,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无损的,她把苦楚和委屈尽数写进信里,只有远在英国的柳煜峰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咬紧牙关撑住非人的待遇,顽强地渡过了十多天黑暗的日子。
封闭挤逼的空间里昏沉潮湿,两边的水槽里堆着几具早已腐朽的尸骸,中间方形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排长年受水滴侵蚀生锈的刑具。
贩卖违规刑器的负责人根据他的要求,把刑床立起来靠在石壁上,转头扫见他正围在长桌边,细细打量着石面老旧的器具,赶忙招呼了工人一声,走过去朝他挤出掐媚的笑容:“柳少爷,你看是否需要我们给您换一套新的过来?”
他下意识地从包里摸出烟盒,想起不能使用明火,摸了摸鼻尖,神情讪讪地放了回去,抬头望向他,取下腰间的一串钥匙丢了过去:“不用,帮我把她移到那张床上就好。”
负责人接住钥匙,见他确实没有进一步的意向,垂头老实地照他的命令做事,打开她手上的镣铐,差人把她搬到刑床上,踩着水渠里的石头,踮起脚尖将她手腕和脚腕用铁弧箍住,熟练地锁紧。
“谢谢,这是你们的报酬,可以先出去了。”柳煜峰满意地扬起唇角,大步流星地上前去,在西裤口袋里翻出一袋银元,伴着香烟一齐塞进他的怀里。
负责人笑得眼睛都没了,连连颔首,识趣地收入囊中,领着同行的两位工人撤离了地下室。柳煜峰行到明非墨面前,弯下腰,从台阶上置落的木桶里,拿葫芦瓢舀了一勺冷水泼在她的脸上。
明非墨倏然惊醒,脸色一阵惨白,浑浑噩噩地撑开眼皮,嘴唇冻得发紫,睡衣被水浸湿,黏腻地贴着她的肌肤,如同寒冰刺骨。
她赌气地节食了四天,连抬起嘴皮的力气甚微,声音轻得难以听清:“这是哪里……”
“问得好。这就是明宇为了一己私欲,徇私建的牢房,而这些血迹斑斑的刑具,都是他在闻攸妍身上用过的。”柳煜峰抓着杆子,跳过水槽站到她旁边,指着那一排不寒而栗的各式器具,沉下嗓子,语气格外的凛冽狠厉。
脚边裸露的尸体上伤痕密布,即使她没见过柳煜峰所指的东西,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
“我不信……”胃里生理性地翻江倒海,她忍住想呕的念头,无法想象闻攸妍会和她们一样被明宇折磨,本能地抵触他说的话。
柳煜峰喜欢看着她慢慢崩溃,伸出手一把钳住她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指腹稍一用力,逼迫她不得不抬眸瞪向自己。
他徐徐眯起狭长的眼睛,顶部吊灯的白光自上而下地来,照得他的脸一半亮一半处于阴影之中,显得格外的恐怖可憎:“我也不想相信。知道吗?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不会让我未婚妻嫁进明家受尽你们两父女的羞辱。”
“所以她之所以会主动地接近我,也是你一手安排的?”明非墨双眸一凝,所有的困惑登时恍然大悟,提起仅剩无几的精力,含泪死死地盯住他,稳住音调地问道。
“没错,不然你以为她凭什么会突然爱上仇人的女儿?”柳煜峰闻言难以抑制地冷笑出声,陡然松开手,明非墨猝不及防地歪过头磕在锁骨上。
他摊开双臂,失控地仰天大笑了片晌,脸部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的颤抖,蓦地敛去笑意,垂下眼睑轻蔑地睨着她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模样:“就凭你救过她一次?别傻了,是我让她去的收容所,赵嘉鹏的伪劣火药也是我提供的,甚至连你们会相安无事的出来都是我计划好了。”
“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在你们明家经受过的苦难已经够她死个十次八次了!”柳煜峰毫不留情地磨灭了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
“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
向来被她敬重的父亲,原来是毁了多户人家罪大恶极的元凶,而闻攸妍不仅背受了全家灭口的痛苦,还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遭受百般虐待。世家的仇怨、对闻攸妍背叛的悲愤、得知真相后的愧疚,所有的情绪汇聚成一座大山牢牢压在她的身上,令她抑郁地喘不过气。
柳煜峰冷着脸,走到石桌边俯下身子,指尖轻轻拂过每一个刑具,挑了末尾马皮做的皮bian,拿在手里仔细考察了好一会儿,丢进冰桶里过了一道水,洗去面上的灰尘。
他扯直了bian子,嫌单根有些细了,从头到尾再并在一起捏在手里,整个人呈一片黑影笼罩在明非墨身前。粗厚的皮bian抽在她的腰上,棉质睡衣裂开一道长口,擦过她的皮肤撕拉出刺目的血痕。
她自小在明家娇生惯养的长大,哪里能抵得住这般酷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纯白的睡衣被尽数染红,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的地方,伤痕累累。明非墨咬紧下唇,眉头紧锁,誓死不愿在他眼皮下暴露出脆弱的一面,更别说向他臣服。
“她刚开始,也是像你一样默默忍着,始终不肯求饶。”她倔强的神情和闻攸妍的脸重合,柳煜峰有半刻恍惚,停了下来,喃喃自语道。
明非墨得了几秒喘息的空隙,柳煜峰攥紧握柄,毫无预料地提起所有力气打在她的胸口,她承受不住地闷哼出声。
柳煜峰怒极反笑,眼泪顺着侧脸落了下去:“然后明宇那个老变态,抽得更用力了,简直是往死里打。这里面盛满了她的血,到最后实在不行了,哭着晕了过去才放过她,喝药调养了一个月才好起来。”
明非墨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是为谁哭的,握着拳头靠着意念,听他通过宣泄的方式,讲完了闻攸妍的遭遇,比肌肤之痛更疼的是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外面刮起了大风,没关好的大门来回摇摆着,发出震耳的响声。明非墨耷拉着眼睑,痛得失去了知觉。柳煜峰把皮bian甩到她身下的血泊中,端起未开封的白酒,牙齿咬开瓶盖,从她头顶灌了下去。
“啊……”
明非墨蜷缩起脚趾,身体带来的伤痛强迫着她保持清醒,酒精滴入创痕里,阖着眼睛泪流不止。
“这是公司转让同意书,你拿去给她签了。”柳煜峰从门外进来,脱了沾上血迹的厚衣外套,把合同摆在她面前,顺手摸起烟灰缸旁抽了半支的女士香烟,噙在嘴里。
闻攸妍闻声回过神来,没有看他,直接拿起茶几上的文件粗略地扫了一眼,兴致缺缺地起身正欲上楼,被他按住大腿坐了回去。
他猛吸了几口烟尾,折断扔进垃圾桶里,不急不慢地倒了一盅热茶,润过喉咙,适才悠悠开口道:“她现在在枫林的地下室里。”
闻攸妍瞪大了瞳孔,越过他一把抢过搭在沙发上的风衣,衣服上浸透的血还没有完全干,不用想也知道是明非墨的。
“你疯了?”她怒不可遏地站起身子,像看待怪物一般望着他,她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变得好陌生。
柳煜峰闭上眼,太阳穴突突跳着,他猛地拍过茶壶,盖子滚落在他的鞋边,暴戾地一脚踩碎,起立面对面地和她僵持不下。
闻攸妍眼里写满了对他的失望,害怕地向后缩退了几步,柳煜峰察觉到了她发自内心的恐惧,上手握着她的双臂把她拦下。
“我只是想让她体验一遍你经历过的苦,我有什么错?”他受伤地皱起眉头,不懂她为什么总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
闻攸妍不想和他过多纠缠,别过头去,避开他的视线,不看他惺惺作态的神情。
柳煜峰不信邪的把她推倒在沙发上,扑上去手忙脚乱地扯开她领口的纽扣,拨开她凌乱的头发,使了一番手段,钳制住她反抗的手放在身下,意乱情迷地吻着她的脖子,口齿含糊地嗫嚅道:“团团……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看不见我呢?”
闻攸妍拼命地扭动着身子躲开他的袭击,奈何力量悬殊太大,再怎么挣扎也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旗袍的裙摆被他撕烂,粗糙的手掌覆在她的肌肤上,闻攸妍气急了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抬起膝盖正中下体,柳煜峰捂住裆部坐倒在了一边。
她缓过气来,冷眼睨着他,处若不惊地理好衣服的褶皱,从他身边走过去,顿了顿脚步:“我说过,我对你只有兄妹间的感情。”
弯腰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径直朝门口走去,唤来张平治,坐车去商业街买了套新衣裳,再到殷品涂的药房购了些治疗擦伤的药膏,回家忍住曾经不好的回忆,独自走进枫林的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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