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作为旁观者的方昊原本是想安静地看完这场戏的，可在封妤动手后，他不再冷漠旁观，上前插入了两人的争执中。

“谢芸，现在你该看明白了，你养的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说这话时，方昊的神情很是得意，带着胜利者的傲慢，望向封妤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方昊的话听起来是在挑拨二人关系，可封妤却从中品出了那么些微妙的意思，不过还没等她细细咀嚼，方昊已经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支票带来了吗？”

封妤点了点头，为了不被方昊怀疑，她故意停顿了片刻，不情不愿地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了那张支票。

封妤的迟疑方昊全都看在眼里，嘲讽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看见没有，你喜欢的人根本不愿意花钱来救你，就算不是她的钱也一样。”方昊一字一句陈述着他眼中的事实，喜悦彻底盖过了嫉妒。

谢芸没有回答，泪眼朦胧的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即使她拼命压抑，却还是没能忍住，小声抽噎了起来。

被欺骗，被背叛，方昊第一次从谢芸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点相似让方昊有种第一次离谢芸很近的感觉。

“你走吧。”方昊对着封妤冷冷说道。

方昊的话让封妤有种不好的预感，封妤还记得谢明辰让她拖延时间，尽可能地转移方昊的注意力。现在方昊要她离开，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封妤都不可能轻率地答应。

“呵，走？你在说笑吗？”封妤笑得轻蔑，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封妤的反应也在方昊意料之中，他笑着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信封，傲慢地丢给了封妤，“里面是一张船票，还有一张卡，密码还是你的生日，至于里面的钱，相信你会满意的。”

封妤戒备着方昊，迟迟没有蹲下去捡那个信封。

“不相信我？”话一出口，方昊随即意识到了多余。

是了，他现在是逃亡在外的罪犯，不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方昊了。

“你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你脏了自己的手。”方昊揭穿了封妤的心思，为打消她的疑虑，他继续说道：“上船之后会有人接应你，到了琴城，他会安排好你的一切，其他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话已至此，再犹豫下去怕是会惹来方昊的怀疑。不得已，封妤只能一边盯着方昊，一边蹲下身子去捡那个信封，且尽可能地放慢着动作。

捡起信封后，封妤故意将信封移远了些，然后在方昊嗤笑的神情中慢慢打开了封口。

如方昊所言，里面确实是一张船票和一张卡。

拿着这两样东西，封妤再度向方昊投去怀疑的目光，“这张船票应该是你为自己准备的吧？”

“是，一开始是这样。”方昊坦然承认，“不过，后来我想了想，与其一走了之，不如留下来好好报复你们，这样才对得起你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

果然如此。

封妤心中一惊。

封妤同方昊相处过一段时间，对于他的个性也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甚至可以说是自傲的人。这样的人在被剥夺一切后，很少会选择苟且偷生，大多会采取玉石俱焚的报复手段。

封妤匆忙环视四周，由于仓库内的光线并不十分充足，她只能隐约看到在角落里堆积着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她无法辨认清楚。

“我走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封妤看着方昊，眼中满是猜疑。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要知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是拿着我给你的东西离开，二是留在这里，不过你应该知道后果。”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后，方昊对谢明辰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他骨子里的无情，连女婿都不能网开一面，别说是败坏他名声的女人了。

方昊将其中厉害说得明白，封妤根本找不到继续留下的理由，不得已，她只能装出一副怀疑的模样，借此拖住方昊。

不过，封妤也知道方昊不是傻子，犹豫不决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封妤见好就收，再得到方昊又一次的承诺后，转身离开了。

虽然是做戏，可当谢芸亲眼看着封妤的背影远去，消失在门扉之后时，她的心还是止不住地揪痛了起来，已经止住的泪水再一次落下了。

这是谢芸最害怕经历的场景，比起学生时代的不辞而别，谢芸更怕的是拥有后再失去。

“人都走了，哭有什么用。”方昊看着谢芸哭泣的面容，即便心中有那么一丝不忍，最终说出口的却还是嘲讽的话。

“关……关你……什么……事。”即便是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谢芸也想同方昊撇清关系。

“呵，谢芸，我提醒你一句，我们现在还没离婚，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我关心你也是人之常情。”方昊的话说得有理有据，谢芸即便不认同，却也挑不出毛病。

不过方昊还是低估了女人，道理行不通的时候，她们往往会选择不讲道理。

“关你什么事，谁要你管！”谢芸强迫自己止住抽噎，咬字也变得清晰起来。她没有反驳方昊，而是直接复述了一遍之前的话，强调着两人之间的泾渭分明。

面对不讲理的谢芸，方昊错愕了一瞬，片刻后重又恢复了笑意。

愤怒的，不讲理的，这才是活生生的谢芸。

方昊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个冷若冰霜的枕边人，而是眼前这个会哭会笑的真实的人。

“谢芸，如果当初我对你无所保留，我们现在会不会不一样？”方昊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也变得朦胧起来，似是在追寻某种潜在的可能性。

“不会。”唯独在这个问题上，谢芸回答得很快，答案也很言简意赅。

“我想也是。”虽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方昊眼中还是多了一抹悲伤，唇边的笑意却不曾淡去。

夫妻至此，此生已是无缘。

方昊眼中最后一点光亮终是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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