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听过化蝶的故事吗？”方昊忽然问。
梁祝化蝶的故事可以说是三岁小孩都知道，谢芸猜不透方昊问这个问题的意思，不过至少不会是在嘲讽她的无知。
“你说，人有来生吗?”方昊换了个问题，却同样让谢芸不知所谓。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芸大可置之不理，可封妤的到来让她有了转变，虽然还不清楚具体的安排，但拖着方昊总是没错的。
得到了谢芸的回应，方昊眼中的光亮复苏了一瞬，就像是被丢弃的火柴在燃尽之前的挣扎，短暂的光亮过后，最终沉寂在了无声的夜色里。
空中响起了一声悲凉的叹息，叹息过后，方昊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如同从中间撕裂的幕布，将舞台的原貌清楚地呈现在了观众眼前。
“你从来没有在意过我，又怎么会在意我想说的话。”
方昊的话让谢芸陷入了错愕之中，这是方昊第一次正面指出谢芸的冷淡，满含悲伤的语气就像是正在控诉的受害者。
错愕过后，谢芸不屑地笑了，“你这是在指责我？既然如此，当初你大可以拒绝父亲的安排，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你不觉得多余吗？”
多余？
方昊的心情顿时变得苦涩起来。
如果不是雪夜的那次见面，如果不是转身的那个微笑，如果不是......
“如果没有遇见你就好了。”
谢芸不明白方昊为何会突然变得多情起来，说出口的话语就好像是苦情剧里男二号的台词。不过，谢芸并不会因为这几句暧昧不明的话而心软，说到底，她的心从来不在方昊身上，又谈何挽回呢？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可是，如果没有遇见方昊，父亲也会安排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吧？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谢芸不会再为自己的人生哀叹，过去的二十五年已经无法挽回，往后的几十年，她拼尽全力也要把命运抓在自己手里。
方昊看着谢芸的眼神从哀伤到坚定，而那份坚定却是为了撇清同自己的关系，心底的裂痕不知不觉又加深了些。
后悔相遇，其实不尽然。
可惜的是，这份感情想要传达的对象永远不会倾听，他的怨恨，他的倾慕，不过是一场独角戏罢了。
言语已经无所谓了，方昊不再看谢芸，步伐虚浮地往仓库角落走去。
方昊异常的言行早已引起了谢芸的戒备，当谢芸看到方昊提着一桶汽油再次走到她面前时，谢芸顿时明白了方昊异常背后的阴谋。
“你这是做什么？”谢芸不是没有惊惶，只是不想在方昊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我要做什么，你会不明白？”方昊反问。
“这就是你报复的手段吗？”谢芸的目光溢满了同情，“把你当成棋子利用，然后又一脚踹开的人不是我。”
谢芸的话方昊又怎会不明白，可那些都已经无所谓了，至少在另一个世界，方昊不希望被他们打扰，这也是他之前让封妤离开的原因。
如果生前他们之间阻隔了许多人，至少死后能不被他们束缚。
“你这是在向我求饶吗？”方昊笑着拧开了汽油盖子，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谢芸冷笑一声，别过了头去。
汽油刺鼻的味道弥漫开头，方昊向四周倾洒着手中的液体，如同要将世间的污秽都焚尽一般，他的目光像火焰一般灼热，只等这片区域也燃起大火，吞噬他的身躯。
一桶汽油很快就被方昊倒空了，口袋里装着的打火机也是他事先准备好的。
方昊正准备丢开汽油桶，取出打火机，不想打火机却先他一步，从口袋里跌落出来，摔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方昊啧了一声，泄愤似的将手中的空桶砸向远处，然后俯身去捡打火机。
不料方昊刚蹲下身去，后颈却被一个坚硬的物体用力地砸了一下，如果不是他意志力顽强，只怕会就此昏厥过去。
方昊本想转身去看偷袭他的人是谁，转念一想，他索性就着刚才被砸那一下躺到了地上，装作昏迷的样子，等背后之人从他身旁经过时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脚腕，将她拽倒在地。
“是你！”方昊欺身上前，看清偷袭之人的面容后，眼中泛起了一丝惊讶。
来人正是封妤，她刚才是用手提包砸的方昊，原以为用的力气已经够大了，不料还是没能放倒方昊。
“你，你们——”方昊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以为的薄情寡义全是他一个人的猜想，真相是，她们可以为了彼此不顾自身的性命。
封妤根本顾不上和方昊打嘴仗，摔倒在地的她顾不上起身，抓起身旁的手提包就往方昊身上砸。
封妤之前担心方昊怀疑，所以假意离开，不过她没走几步便又折回，躲在了暗处偷听。
这间仓库比较老旧，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虽然不能听清所有对话，可大小动静还是能知道的。
封妤是在方昊倾倒汽油的时候察觉到异常的，之前他和谢芸的对话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有交谈，可那会儿却完全没了话音，只剩下细碎的走路声。
封妤心知不妙，她先是从门缝中偷窥，看到方昊俯身去捡东西时，便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
方昊没想到封妤耍起狠来会这么拼命，明明看起来那么柔软的一个人，怎么打起人来这么疼！如果不是看到了她拿的是手提包，方昊都快怀疑她刚才用来砸自己的东西其实是板砖。
“住手！你快给我住手！”方昊挥手躲闪着封妤的攻击，虽说好男不和女斗，可眼下方昊也顾不上了，抬手对着封妤的肚子就是一拳。
封妤吃痛闷声了一声，砸向方昊的动作却没停下，甚至比之前更加凌厉。
方昊没想到这一拳会起到反作用，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追着打，而且还是破坏了他计划的女人。
“啪。”
继拳头之后，方昊又甩了一个耳光给封妤，微妙地串联起了封妤之前打谢芸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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