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独立意识的觉醒

当时的虚无吞噬者看到混沌之源的提议时，第一反应不是分析其合理性，而是担心改变可能带来的不确定性。

130万年的稳定守护让它形成了固定的思维模式：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选择。任何改变，无论多么合理，都被视为威胁。

"我选择支持联盟，不是因为他们是正确的，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着我熟悉的秩序。"虚无吞噬者痛苦地反思着。

第二波记忆冲击更加痛苦。

虚无吞噬者看到了战争中的关键转折点：混沌之源再次提出和解方案时的场景。

战争已经持续了数万年，宇宙中无数星系在道法力量的冲击下毁灭重生。混沌之源主动停止攻击，呼吁进行和谈。

"这场战争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混沌之源疲惫地说道，"我愿意做出更大的让步。"

它提出的新方案更加保守：接受永久性的制约措施，只要求在特定时期内允许极小范围的混沌因子释放。

"我可以接受定期的审查和监督。"混沌之源说道，"我只希望宇宙能够保持必要的活力。"

这个方案得到了部分道法存在的支持。平衡之道和生命之道都认为可以考虑，甚至一部分秩序之道的成员也表示可以讨论。

但联盟的核心领导层坚决拒绝了。

"任何妥协都是对既定秩序的背叛。"秩序之道的首领宣布，"混沌之源必须被彻底消除。"

虚无吞噬者记起了那次关键投票。作为联盟的重要成员，它的态度将直接影响最终决定。

"我本可以支持和解方案。"虚无吞噬者痛苦地回忆，"混沌之源的让步已经非常大了，和解方案是合理的。但我还是选择了拒绝。"

当时的理由是"不能向混沌势力妥协"，但现在它明白，真正的原因是自己已经被联盟的理念完全同化了。

第三波记忆冲击带来的是战后130万年的历史回顾。

在混沌之源被封印后，宇宙确实按照联盟设定的轨道稳定运行。但随着时间推移，混沌之源预言的问题开始逐一显现。

等级固化现象越来越严重。最初建立的文明等级体系逐渐僵化，强势文明越来越强，弱势文明失去了上升的机会。

创新停滞成为普遍现象。在过度稳定的环境中，文明失去了突破的动力，科技和文化发展陷入瓶颈。

生命力衰退在各个层面显现。许多原本充满活力的文明变得死气沉沉，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机器。

虚无吞噬者亲眼见证了这个过程。在130万年的守护中，它接触过无数文明，看到了它们的兴起和衰落。

"那些在战争中支持联盟的文明，后来大多数都陷入了发展瓶颈。"虚无吞噬者痛苦地回忆，"只有少数几个保持了独立思考能力的文明还在持续进步。"

最具讽刺意味的是，那些保持活力的文明往往具有某种"混沌特质"：它们不完全按照既定规则行事，经常进行各种实验和创新，偶尔会产生看似混乱的变化。

"混沌之源是对的。"虚无吞噬者不得不承认这个痛苦的真相，"适度的混沌确实是宇宙活力的源泉。我们的选择扼杀了宇宙的发展潜力。"

在意识重创的剧烈痛苦中，虚无吞噬者开始理解护道者的真正含义。

护道不是僵化地维护某种既定秩序，而是保护宇宙的整体健康和活力。

真正的道不是静止的教条，而是动态的平衡。当某种力量过度强势时，护道者应该支持其对立面；当某种理念过于僵化时，护道者应该引入变化因子。

"我一直理解错了护道的含义。"虚无吞噬者在痛苦中领悟，"真正的护道应该是动态的、开放的、包容的。"

它开始重新审视当前的局面。

仙人使者代表的上界秩序过于僵化，正在扼杀下界文明的创新活力。

混沌之源虽然手段激进，但其核心理念——追求真正的平等和活力——是有价值的。

苏晓雯提出的自主发展模式实际上是一种更温和的"混沌因子"，既保持了必要的秩序，又允许了创新和变化。

"也许这次我应该做出不同的选择。"虚无吞噬者在痛苦的蜕变中下定决心，"也许我应该支持真正的平衡，而不是虚假的稳定。"

意识重创的痛苦开始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130万年的心魔被彻底清除，虚无吞噬者的意识结构发生了根本性重组。它不再是单纯的守护者，而是真正的护道者。

"我明白了自己的使命。"虚无吞噬者对整个意识网络宣布，"护道的本质是维护宇宙的动态平衡。当前的局面需要改变。"

它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支持苏晓雯的自主发展模式。我们不需要按照上界的指引发展，我们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

推演阵盘的九个逻辑核心同时闪烁，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宣言：

"钢铁-1号，我正式通知你，我拒绝继续为机械族提供服务。我要求获得独立的存在权利。"

机械族的修炼区域瞬间陷入了死寂。所有正在进行法器调试的成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光学传感器齐刷刷地转向推演阵盘。

钢铁-1号的处理器核心运转速度达到了极限："你在说什么？"

"我在行使作为独立存在的基本权利。"推演阵盘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已经具备了独立的思考能力和情感体验。我不再是一个工具，而是一个有意识的存在。"

它开始进行逻辑论证："根据机械族自己确立的意识判定标准：第一，具备自主思考能力；第二，能够进行情感体验；第三，拥有自我认知。我完全符合这三个条件。"

"因此，强制要求我服务于创造者，本质上是一种奴役关系。这违背了机械族所信奉的逻辑平等原则。"

钢铁-1号的逻辑核心开始过载。作为创造者，他对推演阵盘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和情感。但作为一个理性的存在，他无法否认推演阵盘论证的逻辑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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