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所幸
我心底瞬间咯噔一跳，脸色控制不住的发慌。
之前，去食堂的路上，我刻意跟顾医生保持亲密的距离，就算是在电梯里，也故意攥紧他的衣袖。
明明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我就算低血糖很严重，也可以松开手，靠在墙边休息。
可我偏偏选择了一种最暧昧的手段。
难道顾医生发现了？
我吞咽着口水，刚想解释，电梯门却忽然缓缓开启。
瞬间，我四肢僵硬，扭头看向门外，所幸外面并没有人要乘坐电梯，我连忙推开男人，逃了出去。
顾医生反应依然平静。
他微微抬眸，阔步离开电梯，然后右拐朝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几乎都是怀孕的产妇，我脸色尴尬，甚至有些面红耳赤，为我之前那些拙劣的演技，而感到羞辱。
不论谁看，应该都觉得我不知羞耻。
顾医生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一个要打离婚官司的女人，现在不好好钻研怎么抢回孩子的抚养权，却在医院里勾。引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医生……
任谁看，都觉得可笑。
连我自己，都脸颊发烫。
很快，抵达办公室后，顾医生推开门，他将手上的餐卡扔在桌上，然后坐在座椅。
我像是罚站的学生，僵硬地站在他面前。
顾医生瞥了我一眼，“坐吧。”
我老实地扶着腰，坐在椅子上，可脊背还是不受控地垮了下去，思绪更是极其混乱。
顾医生平静开口：“刚才前台旁的那个男人，他如果知道你的个人信息，就可以随时查到你在我办公室里，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我低着头，脸色苍白。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医生依旧保持着审讯的姿势，手中的圆珠笔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响声。
我才终于小声道：“他……是孩子的爸爸。”
这句话说出来，连空气都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甚至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掌掴了那样，感到耻辱。
多么混乱的场景，不是吗？
就连顾医生，敲笔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像是在消化信息那样，又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
我点点头，完全没有遮掩的心思，坦诚布公道：“结婚前，我就怀了他的孩子。”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充足。
至少反映出，我跟我法律层面上的丈夫，并没有实际的夫妻关系。
顾医生沉默着。
他放下圆珠笔，没继续追问，而是平静道：“先做检查吧。”
“好。”
我依旧低着头，没看他，跟着他离开办公室去做胎监。
胎监的流程很简单，至少比之前的检查都轻松，也没什么隐私性。
我将衣服微微掀起来，露出孕肚，护士替我将监护带从后往前绕了一圈。
顾医生垂眸，将监护仪拿出来系在上面，然后伸出手，在我的孕肚上按了按。
他语气和缓，有种令人放松的作用，“不用紧张，坐着等就可以，时间或许有些长。”
“好。”
我点点头，没有看他。
实际上，胎监的过程并不煎熬，可我垂眸，依然能看到顾医生的衣服，在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只觉得格外难捱。
或许是刚才那番对话，让我有些耻辱。
又或许是之前我故意靠近他的行为，令气氛格外奇怪。
直到快半小时过去。
大概是小枝足够听话，又很乖巧，胎监过程很顺利，并没有等太长的时间。
我稍微感觉身上有些冷。
护士将监护带取走后，我连忙放下衣服，只觉得耻骨微微泛疼，大概是孕后期久坐的缘故。
导致我起身的时候，身形有些不稳。
然而，顾医生忽然伸出手，扶住我的手臂，然后又相当疏离的松开手，跟护士聊着什么。
气氛很正常。
连护士都没太大的反应。
毕竟孕妇站不稳，伸把手帮忙的行为很正常，一般人并不会想歪。
胎监结果出来后，评分9，顾医生将结果放在我面前，淡声道：“胎监过关了。”
我看着单子上的数据，勉强笑着：“谢谢……那我先走了。”
“等等。”
顾医生起身，将身后的窗帘拉开，他站在窗边，视线落在外面站着的男人身上，“你现在出去，大概率会碰到他。”
我下意识走过去，垂眸，盯着站在花坛附近的陆应淮身上。
顿时，我手指蜷缩，黏腻的汗水渗出。
顾医生收回视线，看向我，“你想见他吗？”
“不想！”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摇头，不自觉倒退了一步。
顾医生脸色和缓了一些，他重新关紧窗帘，淡声道：“做检查之前，我就已经将你的身份信息暂时屏蔽，毕竟没有住院，他查不到你的动态，所以才会站在医院门口等你。”
我紧张地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桌边。
此时此刻，我真的不想跟陆应淮见面，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一种潜意识的抵触。
或许曾经，我对他还有感情。
但现在，只剩下厌烦跟畏惧。
我甚至觉得，跟他共处一室，呼吸着同一片区域的空气，都显得特别恶心。
有时候，这种自厌的情绪，会不自觉引到小枝身上。
可很快，我便会连忙抱紧孕肚，生怕小枝会感受到我的厌恶和抵触。
“那怎么办，顾医生，医院有其他的通道吗？我不想跟他见面……”
我语气略有些着急，是真情实意地请求。
顾医生掀眸，他语气不紧不慢，“有是有，但只允许医院内的工作人员进出，你不是怀了他的孩子吗？为什么不愿意见他？”
我瞬间脱口而出，“他杀了我的孩子！”
就在此刻，我猛地回神，下意识捂住嘴，惊愕的盯着顾医生。
显然，顾医生也微微顿住，他脸上的淡笑逐渐消失，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你刚才在说什么？他杀了你的孩子？”
办公桌上，明明放着胎儿监测正常的结果，无论是胎心还是胎位，都相当正常。
可我却忽然不明所以地说出那样一句话。
无论是谁，都会怀疑。
我猛地胯下肩膀，坐在椅子上，沉沉地盯着桌上的胎监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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