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露琼出手
露琼对杜怡奇说，“老公，你总是加班，不能回家，我跟爸妈住实在不自在，没有共同语言，太难受了。”
“那你克服克服吗？”
“怎么克服啊，时时得注意，事事得注意，我不敢随随便便说一句话，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活得特累。”
“我怎么跟你爸妈就没那种感觉呀，你想得太多了吧。”
“唉，男女有别，相处真不容易。我实在不习惯，老公。”
“可是他们是我父母，你叫我怎么张那个嘴呀。”
“我们买幢房子吧，我实在不想在这儿住了。”
杜怡奇不在做声，以沉默抗拒。
露琼在杜怡奇的背后抱着他，浑身抽泣着，杜怡奇知道她哭了。
杜怡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杜怡奇说：“你怎么就不能理解爸妈呀，将来有一天，你也是会老的。如果你生的是个儿子，你怎么跟儿媳相处呀？”
露琼不说话，只在杜怡奇的身后抽泣。
那一晚，杜怡奇翻来覆去迟迟不能入睡。
那几天，杜怡奇在工作中都不能集中精神，连开会做记录也走神，被李副市长猛批了好几次。
对于杜怡奇来说买房的困难有好多困难：就是他所在的微小城市，房价也已经一千多了，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只能买一个平方。他和露琼工作时间都短，那里有十几万买房装修呀。
难道又问父母开口，杜怡奇可不想给父母提买房的事儿，他们养自己已经费了不少力气，上大学的时候，杜怡奇出手阔绰，没少花钱。再说，杜怡奇怎么跟他们讲呀，说露琼住不惯，想搬出去住？
母亲会伤心的：翅膀硬了，要往窝外边飞了。
杜怡奇实在说不出口。
可是以露琼的有些自闭性格，买房也实在势在必行了，杜怡奇实在不愿意再看她的满面愁容。
女人与男人的战争总是这样的，表面上女人柔弱无骨，似水柔情。可无论多么钢铁的汉子，都无法战胜她们，英雄气短都是这么来的，就是那似水的柔情，无骨的哀怨，让无数的男人败退，任由女人做了一家之主儿。
露琼是女人里杰出的代表，她私下里到处打听哪里有新房要卖，并穿梭在城市的各个小区，四处看房。
对于穷人来说，选房比买房容易得多。
一周后，杜怡奇照常下班回家。晚饭后，露琼也按照惯例收拾碗筷，在时间不知不觉的流失中，母亲慢慢地变了习惯，从前说自己是伺候媳妇的。可是慢慢地就变成露琼做饭洗碗、收拾屋子了。
母亲从前说露琼是领导，把外边的工作忙好就行了，家里事儿就别操心了。可是后来就说露琼虽然当了领导，但终归是刘家的儿媳妇，该尽的义务还是得尽，该担的责任还是得担。
哪里有什么道理呀，原来世间的道理全看是个什么说法，实在没有固定的。
杜怡奇觉得怪异，于是问母亲：“最近是不是又跟你们那帮子公园的姐妹们交流整治儿媳的心得了。”
“去你的，我们交流也没错啊，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一个能得上天，你奶奶活着的时候，我多孝敬她呀。”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点，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活。你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吗！”父亲开始批评母亲了。
这时，有人敲门。
是安监局的工作人员跑到家来通知露琼次日去市委开会，说她的手机停电了，只好跑家来。
露琼急忙给人家道歉，杜怡奇转身把手机的电充上了。
那天睡觉的时候，露琼把杜怡奇的手牵引到她的胸上，主动地温柔，杜怡奇很久没有得到她这样的待遇了。
自打跟了李副市长，杜怡奇一直以来就没有自己的时间了。连应付首长都费尽了精力，哪里有心思做暧昧事儿。此时，他自己的身体久违地发出热量，感觉到脸颊脖子发烫。
杜怡奇很纳闷儿，露琼很久没有这样积极主动了，自从结婚以后，二人就在这个屋住。自从住这个屋，每次的亲近就像偷情。生怕影响了父母的休息。
露琼总是在压抑自己，使我们本该忘我的感受大打折扣。
而这次露琼极尽主动，凑在杜怡奇的耳边，压低叫喊的声音，却让杜怡奇听得意外真切。
露琼把杜怡奇抱得很紧，胸脯抵死他的胸脯，他们二人几乎都融到一体去了。
一顿激情过后，二人疲惫的满意了。
杜怡奇打算和露琼相拥而眠了。
可是露琼没一点儿要睡觉的意思。
“哎，杜怡奇已经在公园旁边看好了一套新房子，面积九十平米。”她凑在杜怡奇的耳旁说。
“几室几厅啊？”杜怡奇随意地敷衍着她。
“两室一厅。”
“唉，要是有三室一厅就好了。我想单独设一个工作间，总是要加班搞材料的。将来有个孩子就得单睡，我也不能一加班就影响你们睡觉吧？”
“那也得有钱呀，我们哪有那么多钱买三室一厅。有什么样的积蓄就买什么样的房。”
“你是领导，我是秘书，决策权在你，家里的收入也都是你在管，你自己看着办吧。”
其实，我真不太想那么早买房，底子薄，我实在不愿意过早的当“房奴”，背上那么沉重的负担。
“我们买六楼吧，我们还年轻，上点楼梯没什么，还对锻炼身体有益，见天在办公室的电脑前面坐，颈椎和腰都受不了。”
杜怡奇知道，露琼说那么多，其实就是为了省钱。
“顶楼和一楼坚决不能要，万一漏雨了太麻烦，万一下水道堵了谁修？屋里到处是水，那可有罪受了。”
“可是咱们哪来钱呀！”
“钱都是你在管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有缺的，把缺的数给我，我再去借吧。”
“你问谁借呀，谁会给你借这么多？”
是啊！谁会借给杜怡奇这么多，借钱总是比较困难的事儿。
也许露琼那晚太过辛劳，居然比杜怡奇先入睡了。
杜怡奇躺在床板上，摸着露琼光滑的身体。心里闪过一个人儿，GD公司潘芙蓉。可是杜怡奇不敢给露琼说自己准备借这个人的钱，他怕把醋坛子惹翻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杜怡奇在办公室给潘芙蓉打了个电话，准备礼节性地问个好
总不能等借钱的时候，再去问候人家，那样显得太唐突了。
打电话的时候潘总没接，不过片刻之后，她打了回来。
听到是杜怡奇，潘芙蓉有点吃惊，犹豫了片刻，才对上号儿，她的声音都透着激动。她说“1•23”事件夺走了她最好的朋友，柴芳走了。她抱怨杜怡奇怎么这么久没跟她联系，她说在边境市，杜怡奇就是她唯一的朋友了，末了，她说“你心里得有你这个姐！”
杜怡奇一听这话儿，心里算是有底了。杜怡奇明白只要自己张口，潘总绝对会答应杜怡奇的请求。
杜怡奇放下电话，兴奋的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对于穷人来讲，原来能借到外债的人都是幸福的。
也许这也叫招商引资，这也许是杜怡奇对全市招商引资动员大会精神的活学活用。
自从那个动员会开过以后，全市就掀起了大规模的招商引资活动，市上成立了招商局。政府在李副市长的组织下，出台了一份全员招商的奖励办法，根据《办法》规定，凡能招商来的，年底总结的时候，可以得招商金额百分之六的奖励。比例还是很高的，极大地调动了全市各届的积极性。
各地都在招商，全国几乎无二，大家都梦想着拿别人家的钱，办自己家的事儿。
可招商引资怎么招，怎么引，靠得是软环境，靠得是优惠政策，什么是软环境，什么是优惠政策，说来说去就是免税，免土地使用费。只可惜，市政府能提供的政策，人家别的地方也一样能提供，边境的地处偏远，也没有什么工业发展的条件。
来市上的商人很多，可大多数都只是转一圈就游玩一顿就走了。可是，为了招商引资的大业，得请人家吃饭、跳舞，带人家看市上所有的旅游景点。带人家吃，带人家喝，带人家玩，结果大多不投资，反而给市政府的招待费增加了沉重的负担。
直花得市委书记都心疼。
李副市长跟书记做了耐心的解释：“这钱必须得花，头疼也得上，我们市的知名度太小，工业基础太薄弱，按照常规的做法，保持经济发展速度两位数增长简直是不可能的。”
市委书记说：“可是你花了就有效果了，到年底的时候，商没招来，倒是花了一大笔钱，我们可是穷市，经不起折腾。”
李副市长还想争辩，可是书记说：“还是稳打稳扎吧，你们这些年轻领导，不要太冒进了。”
此话一出，李副市长不敢说话了，也无话可说。
他跑回办公室给杜怡奇讲，“书记真是年龄大了，思维僵化。也不看看外面是怎么招商的，我们接待的这点算什么呀。”
杜怡奇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敢说，理所当然地沉默着。
“我得去一趟北京，去联系个电视台做个专题片，在亚洲范围内宣传一下咱们市。”李副市长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
“什么，亚洲？”
“对，亚洲。”
“那书记能同意吗？”
“我自己到国际商城黄总那里去化缘，又不花市上的钱，书记有什么不愿意的。”
“噢！这想法倒挺好，可以在专题片里适当把国际商城做多一点，一来他们是市上最强的企业，是现在企业里最应该扶持的重点，二来这样问他们要钱的理由也充分些。”
“我也是这样想的，并且宣传片要瞄准我们跟国外有广泛的进出口贸易潜力这个方向，对就这个方向。我把电视台记者找回来以后，你要陪着他们拍这个专题片，一定争取做好。”
“好的，我一定努力”，跟李副市长干工作是很累人的，但也有好处，好处是你能体会到大刀阔斧、朝气蓬勃。
杜怡奇沿着李副市长的思路畅想，仿佛看到了进出口贸易的红红火火。生活太多的时候是需要幻想的。
李副市长收拾行囊独自奔赴北京了，杜怡奇一个人守在办公室，将门锁上，自己翘起了大腿，直压在桌子上。
领导出差，秘书过年，这是最美好的时光。
戴露琼给杜怡奇打了电话，说她把房子买下了。
她的声音激动地发抖。
杜怡奇听得将信将疑，可是露琼不是个撒谎的人啊。
杜怡奇问她哪里来的钱，她说只付了首付，问她母亲借了一些，其余的她用自己的工资抵押了贷款。
“老公，我买了五楼，都好，就是稍稍有点高。”
……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杜怡奇的眼睛居然湿润了。
唉！多好的媳妇呀，杜怡奇说不要顶楼，她就只买五楼。
反正李副市长在北京，也没人管杜怡奇上不上班。杜怡奇正好去看看自己的房子。
房子正好处在一个拐角处，因为建筑公司下地基的时候下错了，前后差了一米，造成房子盖成后厨房是斜着的。看着很不舒服。
露琼说：“老公，你看，只有厨房是斜着的，吃饭的地方吗，问题也不大。客厅还是正着的呀。有个自己的家就不错了，杜怡奇很满意。”
“满意就装修吧，反正你都买了。”
“那不得给你家里说一声？”
“当然得给爸妈说一声，要不我们怎么搬呢。”
晚上回家，试着张了几次嘴，还是没有告诉父母。吃饭的时候，露琼在桌子底下用手拧杜怡奇，他仍然没有吱声。
躺在床上，露琼说：“你平常说话吧吧的，今天怎么哑吧了。”
“我怕说了爸妈伤心。”
“伤什么心呀，咱们没花家里一分钱，有什么可伤心的。你要不说，明天我可说了。”
“得了，奶奶，还是我说吧。”
第二天早上，杜怡奇起得很早，要跟父亲一起到广场参加晨练。
母亲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走出屋子，父亲问杜怡奇：“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杜怡奇心里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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