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离别
“成神……”
“是我理解的那个成神吗？”
馈赠来得太过突然，让人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
“你理解的？我可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不过……”
王见微微一笑，用一股无形的力量轻托，将承载着“风暴”神权的青色晶核推至林弈面前，
“你可以尝试和它共鸣，如果那位‘阿涅摩斯’留下的权柄认可了你，那么你就是下一任‘风暴’之神。”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我是说流程。”
林弈打量着悬停在半空中的晶核，随即望向前者，
“那么，代价是什么？”
“代价……没有那种东西，倒不如说‘风暴’也很乐意看到有人能继承祂的神权，理由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只有诞生自此界的原初法则（权柄）保持完整，这个世界才有恢复的可能，否则终究只是无本之木，无垠之水。”
似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王见收住话题，
“总之，你完全可以把它当作是一场送上门来的造化，当然前提是，你能得到权柄的认可。”
“……”
闻言，林弈一阵沉默，目光在晶核上停留了片刻，
“说是自信还是狂妄也好，我并没有在这样东西上，感受到任何排斥。”
后面的话林弈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对方所说的“认可”，极有可能压根就不存在。
换句话说，只要他愿意，他就能接过“风暴”的神权。
“……”
“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出来。”
见此，王见也不装了，直接摊牌，
“但我其实也不算骗你，撕开‘阿涅摩斯’的神躯，这一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登天的难题，就是我刚才说的‘认可’。”
“这一点，从‘旧日’蚕食了这副身躯上千年，也始终无法真正摧毁神躯，得到祂们想要的东西就能看出。”
“所以，收下吧，这是‘阿涅摩斯’牺牲自己和祂的子民，为这个世界换取来的一线生机。”
听到这里，再结合这段时间来自星曦（“预言家”）、阿尔图兹·秘鲁，以及式守所找到的“海渊旧事”“神风见闻录”等多方途径的消息，林弈总算是对这个“世界”的历史框架，有了一个具体点的了解。
千年前，域外的存在（“旧日”）入侵了这个名为“萨西利亚”（“海渊界”）的“世界”，“天灾”（“厄斯卡尔图”）、“海洋”（“玛瑞芙拉”）、“风暴”（“阿涅摩斯”）三位神明率先遭到冲击，而结果是惨败。
在这之后，虽然某位“旧日”的存在同样元气大伤，但其残党催生的“暗潮”仍是迅速席卷了“萨西利亚”的各地，将这方“世界”的生灵灭绝，并企图窃取神明的权柄。
说回此世的三位神明，除了神位居于末流的“风暴”外，剩下两位并没有陨落在最初的那场神战中，但因这一战受到的侵蚀太过严重，也已经无暇再顾及这个破灭的“世界”，至今情况不明。
话是这么说……
“撕开‘阿涅摩斯’神躯的是你，得到这份‘认可’的人，也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吧。”
林弈看着王见，理所当然地说道。
“行了，别认可不认可的了，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王见叹了口气，开始有点后悔用随口编的谎言去诱导对方了，
“那位‘阿涅摩斯’的意思很简单，能者得之，不管是谁，想要得到‘风暴’的权柄，就只有撕开祂的躯体这么一条路，但或许是因为情况紧急，祂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连祂提防的那群家伙都破不开这副神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取得这道权柄？”
“没准是为其他神明准备的呢？”
林弈抓住了面前的“风暴”神权，但还是多问了一句。
“别闹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正欲继续说下去的王见眸光微动，突兀地停止了话题。
看来又牵扯到了一些不能说的话题……
林弈心中暗道。
“唉……差点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看样子不能留你在这了。”
借着这个契机，王见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反正这个东西你就拿着吧，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还能和一个‘世界’建立联系。”
话音落下，生怕林弈再多说一个字，王见瞬间把对方送出了这片空间……
……
一个恍惚间。
林弈回到了神殿。
等神座前的他转身望去时，便看到一只气息扭曲的巨型怪物，已经被众人制服在了地上。
“你……”
看到凭空出现的人影，安晴雪刚想说话，就呆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男人五官立体，依旧如原先般清俊，但发色却变为了苍白，眉宇间也多了几分非人的神性，眸光流转间似有冷电划过，令人心跳莫名加速。
更要命的是，对方此时正侧目而视，平静的目光中带着一种俯视尘寰的漠然，让有着颜控属性的安晴雪心神俱震。
这个侧脸，好像有那么亿点点帅？
察觉到众人的神色变化，刚融合完“风暴”神权的林弈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将身上的气息收敛，一头白发也由发根开始，逐渐恢复了原先的墨色。
不要以为你藏起来了，我就能当作没看到……
安晴雪暗自嘀咕了一句，问道：
“那个阿牛哞撕呢？被你吃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确实是吃了。
但林弈只是摇了摇头，望着地上濒死的怪物：
“它是……霍努斯？”
“可不是嘛，在你们消失后，它就彻底失去了理智，对我们发起了无差别攻击，好在我们人多，反过来对它实施了正义的群殴。”
将一众“战魂”护至身前的安晴雪笑眯眯道。
“所以，吾等这是将此地的灾厄祓除了吗？”
见那位被污染的神明未再现身，方才也出了一份力的苍岚收起铳枪，只当是林弈顺利解决了对方，声色中透着欣喜。
“嗯，算是这样吧。”
刚说完，林弈就看到地上的“霍努斯”身躯微动，随后缓缓朝自己伸出一只血肉扭曲的肢体。
那可能是手，林弈不确定，但他听到了对方最后的声音——
“原来如此……”
“我们的前路……没有断绝……”
“愿……‘风暴’的荣光永存……”
伴随虚幻的声音一起消散的，是霍努斯留守此地千年的执念。
与此同时，林弈再也感应不到那一位的存在了。
“……”
潮汐历2000年，第365个满潮日。
没有再见的离别，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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