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六章 死鱼正口
说这话是，那大叔脸色也刷一下子就变了，闪烁的眼神里头更是透着惊恐，眼角余光也总是忍不住朝着湖面扫过去。
跟着大叔又跟我比划了一下，说他当时看到的那些手。
就跟泡开的大白萝卜似的。
“这水里头啊隔三差五总有人落水，我也帮着打捞过几次，那些手就跟淹死在水里头、泡了好久的一个样。”
“又白又肿，有的地方皮肉还没了、也不流血就是个窟窿眼。”
“感觉就是那些手拽着赵子俊往水里头拖。”
“我也不大确定有没有看花眼，毕竟岁数大了。”
“等我一边跑过去、一边叫人的时候，赵子俊已经不见了。”
说完，大叔又伸手指了指广场下面那片水域告诉我，这一片水域其实地势相对很平坦。
不像是别的地方那样，下去不是斜坡陡坎、就是断头崖。
这也是为什么观光广场会选择建在这地方的原因。
后来修建广场时，又专门把下面这片水域铺填过一层石头。
总体来说，从广场湖边一直往里头七八米，都是 水深不超过两米，而且下头没什么暗流、陡坎的水域。
常年在水边的人都知道，意外落水、尤其是野外，最怕脚下头地势不平，那水一下子从齐腰深淹到几米深，更怕脚下头是陡坎、斜坡。
因为一挣扎，人就一下子滑到深水里头去了。
可这片水域水深不超过两米、地势也很平坦，赵子俊呢从小在阳宗湖边长大，水性不差。
就算真被大鱼拖下了水，只要一撒手，很容易就能游到岸边来。
诡异的是赵子俊落水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大叔，也第一时间叫来了人，划着船下水去施救了。
结果把这一片水域都给搜了一遍，也没找到赵子俊。
就好像在这短短几个眨眼的时间里头，赵子俊就被那条大鱼拖下水、且拖出了七八米远，一下子给拖到深水处了。
虽然说在水里头因为有浮力，拖动重物会比在陆地上轻松一些。
可要几个眨眼，就把一个成年人拖出去七八米远。
恐怕上百斤的大鱼，也很难办得到。
最诡异的是，赵子俊从小在湖边长大、钓鱼又是神乎其神。
从落水到不见踪影，他没有挣扎、没有喊叫，甚至于没有要自救的迹象。
蝼蚁尚且偷生，这是本能。
甭管你嘴上说的多不怕死、也甭管你多么绝望。
当真正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人出于本能，都会挣扎、会抗拒死亡。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选择自尽的人，离世之后身上会有许多自己造成的伤口。
这其实就是出于本能在挣扎、在抗拒死亡。
这种本能，是很难人为克制的。
就那上吊自缢的人来说，如果双腿上没有自己挣扎撕挠出来的痕迹，大概率这人就不是上吊自缢。
赵子俊却好像活生生克制住了这种求生的本能。
或许该说，的确像是这大叔刚刚说的那样。
赵子俊是被什么脏东西迷了神志。
在说准确些，不是脏东西，而是违背誓言遭了报应。
我这边心里头正五味杂陈呢，突然不远处站在湖边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了一阵骚乱。
“天呐！这……这怎么是死鱼！”
“是啊，难道这人是给死鱼拖下去的？！”
“这也太邪门！”
“有可能啊，不常说死鱼正口、收杆就走吗，这钓到死鱼，那就是撞邪了啊！”
……
人群中不少人一边议论纷纭，一边往后退，谁也不愿意在多靠近水边一些，生怕惹了脏东西。
大叔和另外一个平常负责在广场一带巡视的大树，搜救无果之后，也联系了村委。
下湾村村委，得知赵子俊落水出事之后，也立马安排了一条更大、更专业的搜救船过来帮忙。
结果呢，人还是没找到。
但赵子俊落水时，手里头拽着的鱼竿找到了。
准确说，也不是找到的，而是那鱼竿漂到了近岸处。
赵子俊用的是矶钓竿，鱼竿不长，也就三米多，但鱼线很长，能轻松抛出去几十米远。
属于专门用来钓深水、守大鱼的一种鱼竿。
三米多长的鱼竿就漂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起起伏伏、弯曲漂浮的鱼线，还在水面上泛着光。
鱼线尽头、鱼钩的位置，挂着一条鱼。
一条双眼瞪大凸出泛白、身上的肉已经烂透、能看到鱼刺、看到骨头的死鱼。
那条死鱼同样随着水波起起伏伏，泛白凸出、毫无生气全是沉沉死气的鱼眼睛，似乎是在直勾勾盯着我们岸上的所有人。
更让人细思极恐的是，那条死鱼并不大。
看大小，撑死也就一斤出头。
可按亲眼目睹赵子俊落水的那位大叔所说，赵子俊当时似乎是上了一条特别大的大鱼。
他也是被这条大鱼，给拖下水的。
然而这会，鱼钩上却只有一条不到一斤重的死鱼。
且不说死鱼怎么可能把人拖下水。
就算是活鱼，这一斤重的鱼，就连把鱼竿拖下水都够呛，怎么可能把一个大活人从岸上拖下水去呢？
可甭管在怎么不可能。
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这时候，村委已经组织了人，开始劝导疏散四周围观的人群离开。
其实都不用劝阻，因为在看到那条死鱼、尤其是看到那条死鱼的眼睛之后。
谁心里头不害怕、不发毛呢？
我呢，因为顶着赵子俊亲朋的身份，倒也没被劝离开。
可就在我刚到水边时，又亲眼目睹的极其诡异的一幕。
搜救船上，一个队员刚把鱼竿从水里头捞起来。
那条挂在鱼钩上的死鱼，突然扭动了一下子身子，一个摆尾挣脱鱼钩，嗖一下子游进了深水。
你能想象到一条腐烂到已经能看到骨头、看到鱼刺的死鱼，挣脱鱼钩、游走的画面吗？
包括我在内，当时目睹这一切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
全都感觉后背发毛，凉意嗖嗖。
闹到最后，村委的搜救船也不敢继续搜了，扔下一句尽快联系赵子俊家里人，通知县城搜救队、打捞队便匆匆离开了。
联系赵子俊家人这事，落在我身上。
县城里头更专业的搜救队、打捞队也在下午时候来了。
两条船、十几个人，带齐了各种专业装备。
搜了整整一下午，也没找到赵子俊。
捞尸队带队的是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中年汉子，他走到我身边皱着眉头看了看湖面，犹豫了一会压低了声音和我说。
“你是逝者的亲朋对吧？”
“我说句不大中听的话，这人出事出的邪乎，今天我们也搜了一下午了，啥也没找到。”
“估摸着啊想找到尸体难了，还是请个会看事的来搭把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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