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许关注李芊妤
两天的假期转瞬即逝。
姜晚风离开家前，还是把所有的衣物都打包带上了。
一个大一点的运动书包，外加一个行李箱，所有的物品全都塞下了。
曹小曼站在卧室门口碎碎念：“晚风，你带这么全干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住。”
姜晚风挠头浅笑：“回来再带回来呗，学校里衣柜挺大的，高三学业忙，换季的时候来不及回来拿嘛。”
曹小曼叹气：“我给你送去也不费事，你都拿走了，就好像……不想回来一样。”
姜晚风垂下眼，复又抬起，抱了抱嫂子，“没有的事，好嫂嫂，我接下来又要一整个十月都没有假期，十一月参加集训后要去冰国参加Z际联赛，到时候天气冷了，这些衣服毛毯都是要用的。”
说到最后，她住了嘴。
她好像……真的没有多少机会回来了。
顶多寒假回来过年，然后准备考试，集训，比赛，高考。
高考结束就是A运会前集训，然后参加A运会，之后上大学。
她本想腾出空间给嫂子和恋人，但好像不用腾，很快就会自动疏远。
到时候苗雄飞也去上大学，家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表嫂。
姜晚风心中一动，抬头看向卧室对面苗雄飞的房间，他不在，晚饭之后出去打球还没回来。
苗雄飞……早在高二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吗？
他劝妈妈找个伴，在半年前就意识到了上大学的状态？
她看向曹小曼，这几年的哀伤让她失去了曾经的光彩，皮肤粗糙泛黄，头发干枯杂乱，没有什么神采。
她记得刚相亲那几天，她还是能好好打扮自己一下的。
这么快又恢复原状。
她再次抱住嫂子：“好嫂嫂，你好好生活，我跟大熊还要挣钱买个大房子，接你跟舅妈去住，如果你遇到合适的人，带他来看我。”
*
假期最后一天的晚自习需要到校。
姜晚风刚到教室，就看见有外班的女孩子来窗户边驻足观望，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坐在窗边的一名同学被喊过去，侧耳倾听走廊上的女生说了什么，睁大眼睛回头：“程孝楠……有人找……”
找程孝楠？
班级里齐刷刷抬头看向窗外，只看到一个长直发女生捂嘴往教室里看一眼，又飞快扭头跑向墙壁遮挡处。
这扭捏的姿势！
难道真的是来表白的吗？？
连程孝楠都有人欣赏了！！！
李芊妤喋喋不休分享好物的嘴一顿，立刻转过脸向外看去，面露不悦。
“不是不芊妤，怎么这么多人注意到你的狗？”
程孝楠起身走出去，面色淡定且无辜，一双长腿两步迈到教室外——
然后，收到一封粉红色的信。
“……”
粉红色，衬得他麦色手指偏黑，土里土气显得傻帽。
他呆滞一瞬，再抬头，女生已经跑走了。
从没收到过情书的纯情舔狗机械式地往教室里走，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觉得这个女生白费力气，他不会喜欢李芊妤以外的女生了，白瞎这么漂亮的信纸。
“是情书！”
“卧槽啊！终于有人发现程少的帅气了吗！”
“你有病啊突然就改口喊程少？？”
“那不然呢，喊舔狗吗？老子还没收到过情书，你要让我舔狗都不如吗！”
“……呜——卧槽啊——”
李芊妤扔掉手中炫耀的珠宝，整个身子转向后面死死盯着程孝楠，这两天她几次联系他出来玩，他连消息都没回，这在以前根本都不会发生。
现在是不怕她生气了吗！
居然还敢拆开，还拿出来读！
李芊妤噌地站起身，走过去夺过信就撕，“程孝楠，你敢看！”
程孝楠被她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手刚抬起来，一封信纸已经变成碎片被扬起，雪花一样飘散落地。
“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理你！”李芊妤梗着脖子瞪他。
“我……”程孝楠尝试解释，“本来也要处理掉的。”
他只是看看有没有关键信息，需不需要打码处理。
李芊妤根本不听，“那微信呢，为什么不回！”
程孝楠一愣，连忙去摸手机，“你给我发信息了？这两天外婆住院，我没带手机回去。”
找了半天，才在抽屉里翻出早已没电关机的手机，他摁了两下，歉然道：“我充下电。”
“姜晚风——”窗外传来一声磁性沙哑的男低音。
众人又一次齐回头。
“徐晨光！”
“他不是参加化学竞赛去了吗，比完啦？”
“比赛前他就说过喜欢姜晚风，还说如果回来姜晚风没有谈，他就表白。”
李芊妤不由自主看向姜晚风，后者面无表情，坐在位置上不辨喜怒，反而显得有些麻木。
徐晨光目光灼灼，趴在窗户边向她招招手，继续用磁性低沉的声音说：“过来。”
话说高中生凹这个死腔调就显得很油腻啊。
李芊妤眉头抽了一下，暗自庆幸自己身边没有男生是这死出。
两天没见，姜晚风差点忘了自己受欢迎的程度，为了防止那人继续油腻下去，她忍着烦躁出门。
徐晨光已经从中间的窗户边走到后门口，单手撑门框，待姜晚风走近，仿佛一个壁咚。
“跟我跳舞。”他说。
“抱歉，我有舞伴。”
“那个舔狗？”徐晨光低声闷笑，“我知道，你选他就是为了等我。”
姜晚风：“……”
“全校这么多青年才俊你不选，偏偏选李芊妤的狗，不就是怕太麻烦甩不掉，等我回来无法交代么？”
徐晨光倚着后门，并不避讳教室内的目光，说道：“别怕，我来了。”
呵。
“我选程孝楠，只因为程孝楠，跟旁人没半点关系。”姜晚风清冷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也传遍全班以及隔壁班。
徐晨光的脸色变得难看。
“我从不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要再来找我了。”
姜晚风说完就走回教室，徒留徐晨光叉腰站在后门，舌头顶着后槽牙转一圈，恶狠狠地盯住屋内的程孝楠。
给我等着。
*
晚自习第三节课，照例是练舞时间。
这次姜晚风没挑地方，就跟着大家一起在操场选一块空地，带着程孝楠练习。
比上次进步一点，两人跟着姜晚风喊“左右”来进行出脚走位。
倪皓行搂着女伴，嘿嘿笑着看两个呆头鹅机械走位，“哈哈哈，这么看假清高还有点可爱。”
鹿兰川指尖顶球，专心致志转动球体。
“说实话上帝到底给她开了哪扇窗？学习不行，跳舞不行，人缘也不行，单纯靠脸吗？众所周知，颜值无论和哪一样组合都是王炸，就是不能单出。”
鹿兰川靠在篮球架的动作丝毫没变，只有倪皓行的小舞伴配合地笑两声。
他看过上帝给她开的窗，或者说是她自己打开的窗。
很敞很亮。
很耀眼。
耳边时不时传来操场上跳舞的音乐声，中间夹杂着清冷的女声：“左脚退，右脚前，左脚前……”
嘭。
篮球掉落。
鹿兰川指尖向上动作没变，耳朵里“左右左”的声音已经中止。
她喊错口号了。
倪皓行听见球落地立刻动身去捡球，拍打两下托在手掌，递到鹿兰川面前，眼神还是看向姜晚风那边。
“呦呵，还是踩脚啦？哈哈哈哈……”他不厚道地大笑，“照这种速度19岁能练熟不，一对蠢蛋。”
鹿兰川接过篮球，顺着话音转头看一眼，操场四个角强烈的探照灯下，姜晚风肤色白的发光，神色懊恼，翘着脚站在跳舞的位置，低头等程孝楠把宝贝AJ擦拭一遍又一遍。
她嘴动了一下，大概是在道歉。
比起日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这个时候倒显得真实生动，鲜活有趣。
鹿兰川眯了眯眼，突然冒出个念头，如果这丫头愿意，有的是男生为她冲锋陷阵，肝脑涂地。仅仅是一个示弱的表情就如此蛊惑人心，若她哀恳呢，若她缱绻多情呢？
程孝楠未必抵挡得住。
他冷了脸，若是连这点美色都抵御不了，别想再靠近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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