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分钱
“二叔，五叔也是好意提醒。”程曦月笑了笑，“五叔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秦二爷一张老脸青白交错，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
秦二娘气冲冲的接口，“土匪全死了，你还要他负责什么？”
“如果没有高手暗中相助，死的便是我们。”
程曦月眼眸变冷，“我们不是被杀死，便是被凌、辱致死。如此严重的后果，二爷负点责任怎么了？况且，还是他自己承诺的，谁逼他了吗？”
秦二娘想到那些土匪要吃人一样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确实，若是被他们抓住，自己这些人的下场如何，真的不敢想象。
“你莫要在此危言耸听，如今大家不都无事么？”老夫人神色淡漠，“老二也是相信北霆能摆平这些恶贼，一时上头，才夸下海口。都是一家人，你又何苦为难他？”
“呵，您老的意思，二爷他赖账反倒成我的不是了？”程曦月拍了拍手掌，“好好好，难怪您能养出背信弃义的小人，您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无人能及呢。”
老夫人眼神更冷了些，但人还算淡定，“你阴阳怪气的作甚？老二并无过错，你小鸡肚肠才揪着不放罢了。不信问问大家，可曾怪老二？”
程曦月当真问了，“各位叔伯兄弟，你们怎么说？”
“自是怪的。”众人异口同声。
“倘若不是万紫柔、秦二娘，对了，还有老太太你，你们仨不肯换装，衣着光鲜，富贵逼人，我们又怎会被土匪盯上？”
“我们善意提醒，还被秦二娘辱骂。秦二爷既拍着胸口保证，就该担起责任来。”
“呸，孬种。”
在族人的咒骂声中，秦二爷一张老脸拉得老长。
“行了，都给我住嘴，我赔还不行么？”
“你能赔什么？”
“我……”秦二爷停顿了下，看向万紫柔，“儿媳，可否借公爹些银子？”
万紫柔的心都在滴血。
这一路上各种买买买，今日丢掉的东西太多，过后又得添置，她一人养全家，银子用得快，她心里很焦虑。
可公爹当着这么多人问起，她又不能拒绝。
“爹，柔儿手里银子所剩不多，不知爹要多少？”
秦二娘没好气地道，“每人赔个十来文，这有多少人，掐指一算便知，还用得着问？”
程曦月掩嘴笑，“才十来文吗？二弟妹财大气粗，我以为每人最少赔二十两呢。”
“程曦月！”秦二娘气白了脸，“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二爷他不过随口一句，便拿钱赔给你们，还想狮子大开口，你干脆去抢得了。”
程曦月悠悠地道，“嗯？舍不得吗？若不是有高人相助，这会儿你们口袋里的钱，要被抢得一文不剩呢。”
“尚未发生的事，拿出来反复说，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好？”秦二娘撇嘴，“每人赔十文，要就给，不要拉倒。”
她一副施舍般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族人也说，“不要。”
“十文钱，打发叫花子呢。”
“万紫柔手上最少有上万两，赔我们每人二十两，也不过九牛一毛。”
他们是觉得他们占理，又有程曦月从中掺和，极大可能是能拿到高赔偿的。
有了这银子，他们就能买点食物和衣物过冬，活下去就有希望了。
所以，这是银子吗？
不，是他们的命！
能不据理力争吗？
想到这些，他们越发硬气，在那儿叫嚣不休。
秦二爷烦不胜烦，也丢不起这个人，便说，“行了行了，就每人赔二十两吧。”
万紫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
就连秦二娘都没忍住，怒视他，“你疯了不成？”
“没疯。我秦老二牙齿当金使，说话算话。”秦二爷不耐地挥挥手，“儿媳，你先帮我垫上，日后我双倍还你。”
没了银子和物资，能不能活下去都未知，还她钱？
拿什么还？
万紫柔心中冷笑，急切大喊，“爹，我没有。”
秦二爷斩钉截铁，“你有。”
她家丁暗地里给她递了一沓银票，她自己也拿出来过，当他眼瞎没看见？
万紫柔面色一变，看向秦二娘，“娘……”
秦二娘也气，“一人二十两不可能，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她说“不可能”，而不是说“没有”，说明她有，只是不想给。
大家瞧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你这不是撒泼打滚、无理取闹吗？”
“谁让你们把土匪招来的？”
“做错事就得认。”
眼看引起众怒，秦二爷越发焦躁，冲万紫柔吹胡子瞪眼，“这个家我说了算，给他们！”
万紫柔被凶，又生气又委屈，眼眶都红了。
秦北望也觉得她不识趣，语气尤为冰冷，“你先垫，以后我会还你。若你信不过我，我可以给你打欠条。”
万紫柔心都凉了，她欠他们的？
“每人二十两，这里五十多个人，便要一千多两，我哪有那么多银子？”
“你有。”秦北望像看陌生人一样冷漠，“你若不给，我便修书给岳父，问他借。”
“你、你无耻！”万紫柔气白了一张小脸。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竟会嫁给秦北望这样的畜生！
“望儿，这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能一下子给出去这么多！”秦二娘苦口婆心，又想劝秦二爷，可对方眼睛一瞪，“你怎的变得这般小家子气？从前我宴客，哪回不花个几千上万？眼下不过花去千余两，便心疼肉疼，哪有半分当家主母的风范。”
“有钱谁不知道大方？”秦二娘不干了，怒声怼回去，“咱眼下被流放，若没有亲家，连饭都吃不上，咱就这点银子……”
“啪”的一声，秦二爷忍无可忍的给了她一巴掌，“是老子想流放的吗，竟还怨上老子了？能过就跟着，不能过给老子滚！”
说完这话，秦二爷又瞪着万紫柔，“你给不给？”
他的眼神凶狠得像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万紫柔害怕，又觉得不好和他闹得太僵，心不甘情不愿地小声应，“我全给您吧。”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沓纸，塞给秦二爷，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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