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火热
“好自为之吧，怎么说我们都同一个爹，我也不希望，你们真被秦北霆干掉。”
秦五爷，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离开。
他背影佝偻，如同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秦玉书这时正好也来寻。
“爹，你怎么了？”
见他头脸肿胀，满身的伤痕，惊讶又心疼。
她往后面看了看，“四伯，是你把我爹打成这样的？”
秦玉书愤怒，想要找秦四爷理论，却被秦五爷拦住。
“我没事，别冲动。”
“不行，他凭什么打人？”秦玉书满脸愤慨，用力推开秦五爷。
“囡囡，不要。”秦五爷拉着她，冲她摇摇头，“爹打不还手，便等于偿还了他的恩情，以后不拖不欠。”
他的额头还在汩汩流血，秦玉书有些难过，“可您自小便被他们欺负，被打那么多回，什么恩也早还掉了。”
秦五爷语气透着沧桑，“爹欠他的不同，是救命之恩。”
秦玉书咬咬下唇，瞪了秦四爷一眼，搀着他默默离去。
秦四爷站在原地，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纷飞的细雨洒在他身上，他浑身已湿透。
望着那对父女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心中说不出的羡慕与苦涩。
老五身边只剩一个秦玉书，但这孩子孝顺，日后能与他相依为命。
反观自己，有妻子，还有俩儿子，自己掉队这么久，却无人来寻。
而他们这一房，已站在了大房的对立面，未来秦北霆不死，便是他们死。
一眼望到头的凄惨结局，实在可悲！
秦五爷心中涌现起阵阵悲凉，眼泪混着雨水从脸颊上滑落。
……
冷雨飘在身上，又湿又冷，路面也泥泞不堪，人走在上面，频频打滑。
恶劣的天气，让程曦月有些烦躁，板着一张脸。
“停一停。”秦北霆拍了拍车板，大声道。
野马径自往前，装作听不懂，主打一个反骨。
秦北霆手掌扬起，内力积聚在掌心。
小野马感应到那股骇人的力量，立即稳稳停下，还回头打了个响鼻，带着几分讨好，夭夭鄙夷嘀咕，“比人类还虚伪狡猾。”
小野马撅起臀，腿往后踢了踢，蛮横得很。
“曦曦，你来一下。”秦北霆又喊。
程曦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喊自己，不禁脸颊微烫。
别人都喊她“月儿”、“曦月”、“程氏”什么的，唯有他喊“曦曦”，嗓音又那么低沉动听，怪难为情的。
程曦月抬步走近，“可是伤口疼？”
秦北霆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上来坐。”
程曦月诧异，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唯独喊她坐？
她看了看他，又看看其他人。
秦大娘一脸慈爱，“月儿，你最累了，你去吧。”
“是啊，嫂子，你坐。”秦南舟忙说。
秦玉瑶微微嘟嘴，“虽然我也很想坐，但你比我辛苦，我就不和你争了。”
程曦月莞尔。
看向野马，“小红，你负担得起两个人吗？”
最主要是，车板上还堆着锅碗瓢盆等杂物。
“小红？”
“小红！”
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大家瞪圆了眼睛，既诧异，又无法接受。
这么英姿勃发、膘肥体健的野马，给它起个这么俗气的女子名儿？
她怎么想的！
程曦月面对他们复杂难懂的目光，她也很是不解。
“怎么了？不好听吗？”
“太土了，就跟个乡村女子的名字一般。”秦玉瑶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她，“你是怎么想的？”
程曦月眼睛透着茫然，“可我觉得挺好的呀，朗朗上口又好记。”
她从前给道观里的看门狗取名小白，养的鸡叫咯咯，猫儿叫小黑，师兄弟他们都说好听呢。
“我也感觉甚好。”秦北霆附和。
秦南舟看了看他，神色也是一言难尽。
现在大哥为了哄大嫂，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夭夭提议，“小姐，野马脾性大，你要不问问小红，呸，问问它的意见？”
程曦月便看向野马，“我给你取的名儿，你喜欢吗？”
野马迟疑了下，马首重重地点了点。
只要主人喜欢，管它什么名儿呢。
“你们看，马儿自个儿也很喜欢这个名儿。”程曦月还有几分小得意，“叫小红，就这么定了。”
野马直立而起，嘶鸣一声，表达它的欢喜和激动。
夭夭：“……”
大家：“！！”
程曦月有点傻也就罢了，这马却还知道迎合主人，特娘的成精了吧，跟人一样滑不溜秋的，人和马都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月儿，你快坐上去吧，我们要掉队了呢。”秦大娘催促。
“好，那我先坐，一会儿换你们上来，大家都歇一歇脚，便没那么难捱。”程曦月也不扭捏，挨着秦北霆坐下了。
“小姐，你受累了，你就一直坐得了。”夭夭道。
秦玉瑶赶紧说，“不，还是要换一换，我脚好疼。”
“脚疼才走得快，也没那闲工夫出走，让大家去寻你。”
夭夭翻了个大白眼。
她就是看不惯秦玉瑶，就爱怼她。
秦玉瑶都不敢吭声，只敢嘟嘴。
她觉得，夭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那眼神阴的，恨不得给她一刀。
若不是看夭夭在嫂子面前温顺得跟猫儿似的，她要怀疑，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姑娘，是他们的仇家了。
“擦擦。”秦北霆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指了指程曦月脸上的水渍。
程曦月接过草草擦拭了下，一看，这帕子居然是原主的。
“你什么时候藏的？”
私藏女子之物，多少有点暧昧了。
秦北霆却是神色如常，“几日前你掉在地上，我捡到的。”
“那为何不还我呀？”
秦北霆深邃的眼眸闪了闪，“忘了。”
程曦月定定地瞧着他，只看得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不敢再直视。
她抿唇笑了。
原来威风凛凛的离王，也有说谎心虚的时候。
秦北霆又看了过来。
姑娘眸子水涟涟的，眉眼灼亮，脸颊粉嫩，露在外面的肌肤，莹润雪白。
笑盈盈的，整个人都很得耀眼。
她身上还有股很好闻的馨香，尤其是新婚夜她情动时，那股香气，不但沾满他身上，还盈满整个房间……
秦北霆心头火热，忙凝神敛气，不再往下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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