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哄她
万紫柔心里有些难堪，但在他面前早已失了脸面，此刻她也豁了出去，贴上来，抬着一张小脸，长睫微颤，脸颊染着薄粉，下巴尖翘，美丽又纤弱。
秦北霆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将她掀翻在地，不顾自身行动不便，起身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离开。
程曦月此时正喜滋滋地拿着一沓小额银票分给全家人。
“幸好上回我将那一百两错开了，刚好够分，一人二十两，拿好了嗷。”
秦玉瑶手里也被塞了一张，她有种好不真实的感觉。
从前她每个月的例钱只有一两多，过年的压岁钱要上缴，加上她年纪轻，秦大娘不许她胡乱挥霍，她手头的钱很少超过十两。
谁敢想，她在流放路上，都能拿到这么多钱！
“大嫂，我用不上，您拿着。”秦南舟不住推拒，说什么也不要。
“是啊月儿，你负责咱家的开销，钱你都拿着，不然支不开。”秦大娘也从秦玉瑶手中将钱拿了回来，塞程曦月手中，“我们要用钱之处还很多，不能给他俩给胡乱挥霍掉了。”
“娘，我手上还有银子。况且，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把银子分在我们几个人身上还更安全。”
程曦月又推了回来。
秦大娘一想，觉得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犹豫了。
“娘，你看大嫂设想多周到。”秦玉瑶又将银票夺回，“呵，我也是个身怀巨款的人了。”
“你呀。”秦大娘宠溺地笑着摇头，“月儿，你那一百两，早就用得差不多了吧？”
程曦月往四处看了看，才压低声音，“娘先前给的首饰，我卖掉换了不少银子的，秦北霆暗地里也给了家用，还没用到那一百两呢。”
嗯？
连名带姓的唤北霆？
昨日之前还亲密喊“当家的”来着，怎的忽然便变了卦？
定是北霆这臭小子做了错事，让儿媳妇不高兴了。
秦大娘往那边瞟了瞟，眼神都带着杀气：混账玩意儿，一会儿要你好看！
她表情恶狠狠的，面对程曦月，却换上了一副笑脸，“月儿啊，你置办了这么多东西，竟还没花掉那一百两，你真是勤俭节约，精打细算，娘让你管家是对的。”
程曦月嘴角抽了抽，虽然她不乱花钱，但和节俭，真沾不上边儿。
这便宜婆婆在讨好她呢。
为什么呢？
程曦月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如果是娘管钱，只怕花掉的钱会更少。”
“你这孩子，就是谦虚。”秦大娘当儿媳在哄自己，笑得合不拢嘴。
分了钱，个个都喜气洋洋，精神抖擞。
这是他们流放以来，最高兴的一天，连寒风都觉得是暖的。
老胡催促他们启程，这里是荒山野岭，不适合露宿，往前走有一间庙宇，或许能借宿。
大家紧赶慢赶，到了那儿附近天已黑透，而且，通往山庙的路被封死了。
老胡见附近有些破败、废弃的屋子，便想在此住一晚上。
哪知程刚和李成峰过去看过回来，不住摇头。
“野草比人头高，里边蛇虫鼠蚁盘踞，我们很难清理。”
“屋子太破，主体摇摇欲坠，只怕进去全崩塌。”
住不了人，那还是得露宿野外。
好在大家也都习惯了，不等老胡吩咐，便很自觉地去扒野草、捡树枝，一家人七手八脚搭建简易的帐篷，好能避一避寒风。
其实黑灯瞎火的，很难弄，秦北霆直接放弃，让秦南舟兄妹俩多捡些干柴回来，生几个火堆燃至天亮，而他们挨着火堆歇息，也挺安全的，毕竟老胡会组织人守夜。
见他这边没整帐篷，其他也果断放弃了。
走路一整日都快累瘫了，搭个帐篷到半夜，睡不到三个时辰又得起身赶路了，想想都划不来。
程曦月也去捡柴，秦北霆给她使眼色，让她过来，她却视而不见。
秦北霆只好出声，“娘子，可否来一下？”
程曦月却转身走了，看样子，更像是听见了，但她没理会？
秦北霆皱着眉头，回想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了。
“北霆，你还不知错么？”秦大娘往他手里塞了一张才蒸热的饼子，没好气地瞪着他。
秦北霆一脸莫名，抬眼看看她，又看向程曦月，对方只留给他一个忙碌的背影。
秦北霆怔愣了片刻，一脸真诚，“我错在哪儿？未请教？”
秦大娘比他还茫然，“你自己都不知？”
“不知啊。”
“没有吵架？”
“并无。”秦北霆想起落在他唇边那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的吻，心头变得柔软，“她有心事也不一定。”
他停顿了下，“娘，您帮我同她说，今晚之约，忘了吗？”
“你与她还私底下幽会呀？”秦大娘面露喜色，“成啊，臭小子，还挺懂情趣，我以为和你爹一样，是根傻不拉几的烂木头呢。”
秦北霆：“……”
其实他比他爹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不过是答应了程曦月，让人带她去捣了土匪窝罢了，哪里想过什么幽会？
秦大娘颠颠过去，对程曦月耳语了两句，她往这边看来。
秦北霆又给她打了个手势，以后她清楚明白，哪知回来的只有秦大娘一人。
“月儿她说心情欠佳，今日所言之事作废，她要和玉瑶一起捡柴火，让你没事不要找她。”
秦大娘边说边用杀人的眼光瞪着秦北霆，“月儿这般懂事稳重，眼下却闹了情绪，你还说没有招惹她？”
秦北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没有追问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我问了她没说，只是看着你。”秦大娘皱着眉头，“你过去哄哄她？”
哄女子……
他没有试过，不会啊。
秦北霆站着没动，兀自沉默，秦大娘以为他不愿意，还冷着一张脸，没忍住，大巴掌就打在他胳膊上。
她打到他的伤口，其实很痛，但他能忍，只不解地看着她。
秦大娘瞧他眼神清澈又无辜就来气，“你惹月儿不高兴，你还甩脸色，惯得你。去，给她道歉。”
秦北霆又沉默挺长时间，才有些不自在地问，“如何哄？”
“带兵打仗你懂，哄个姑娘你都不会？”秦大娘组织语言，“你先送她首饰、花朵，哦，不对，好看的衣裳、玉佩什么的……”秦大娘开了口，才想起这些东西都没有，便又改口，“算了，这些不重要，你去……”
“不，重要的。”秦北霆嘴角勾了勾，他知道如何哄那小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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