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又作妖
李成峰摸了摸脑袋，“夭夭姑娘还抓了别的猎物，我听她念叨说，什么麻辣兔头才是一绝，我是真的馋。”
“你这老脸厚得，都快赶上那城墙了。”老胡笑骂，“秦小娘子请你吃竹鼠肉便已极好，你还肖想别人的兔子，贪得无厌，你死一边去。”
李成峰嘿嘿直笑，“做人要是不敢想，和做咸鱼有什么分别。”
程曦月笑着附和，“是这么个理儿。今日总归不用赶路，我多做几个菜，不但有麻辣兔头，也有麻辣兔肉。”
“秦小娘子，你真的……”李成峰感动得不行，“太感谢你了。”
“嗐，李叔，客套什么呀，我们自个儿也能吃的。”程曦月笑眯眯的，“还得各位搭把手。”
“那必须的。”李成峰吆喝，“兄弟们，动起来。”
“开整！”
一想到能吃到好吃的，大家就都乐开怀，无比的勤快。
二房这边一口吃都轮不上，程曦月却在做大鱼大肉，秦二娘心里酸得要命，小小声嘀咕，“这帮好吃鬼。”
不料程曦月听得真切，直接怼，“二娘这话说得，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生而为人，忙忙碌碌，不就是为一口吃的？若是不好吃，那人心理指定有点毛病。”
程刚深以为然，竖起大拇指，“秦小娘子这话太对了。”
秦二娘：“……”
她不敢回，她确实得了一种叫“妒忌”的心疾，没有一两盘肉和大米饭都治不了！
夭夭跟着说，“小姐莫管她，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像泡在醋缸里，都酸烂了吧。”
程曦月笑出了声，秦二娘面色青红交错，都快气疯了。
万紫柔上前把她拉到身后，很是诚恳地道，“夭夭姑娘，月儿不让我们去打猎、挖竹笋，娘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她没有恶意的，你少说两句，啊？”
“你这是怪我们小姐咯？呸！”夭夭朝她啐了一口，“你也配。为何不让你们去，你心里没点数，非要再这儿旧话重提，恶心谁呢。”
万紫柔眼眶都红了，伸手抹掉脸上夭夭喷来的唾沫，没敢再多说一句。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向程曦月，“月儿，祖母吃不下那俩发霉的黑面馍馍，从昨儿到今日都没吃过东西，你可否分些肉食给她？哪怕几块也好呀，要不然，她撑不下去……”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仿佛对老太太心疼至极。
她有多孝顺，就衬得程曦月有多不孝无情。
程曦月也是真服了这朵小白花，总是瞄准机会，不余遗力的对她打压贬低。
她闲闲地道，“黑面馍馍大家都吃，祖母却吃不下？如今我们身陷囹圄，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咱连乞丐都不如，这个道理，连玉书半大的孩子都知道，祖母一大把年纪了，总不能连个孩子都不如吧？”
老夫人脸色发黑。
个小贱、人，不孝敬她也就罢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对她一顿数落，实在可恨。
“我已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怎能与你们年轻人相比？没几日盼头咯，还吃什么苦？不如死了干净。”
这番话，儿孙听了都无比的愧疚难过。
“娘，您莫要这么说，您定能长命百岁的。”
“祖母，我日后出人头地孝敬您。”
“祖母，您莫难过，我这就给您烤竹鼠。”
儿孙们全围到老太太身边哄她，对程曦月怒目圆瞪。
程曦月敛了笑，“老太太，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被流放千里的犯人，这路上本就艰苦，你还说这些负气话，不是往儿孙心上捅刀子吗？”
夭夭直接讽刺，“你吃不了苦，那你就去死啊。”
“夭夭！你怎能对一位老人口出恶言？”秦二爷冷着脸，“你太过分了。”
夭夭哼了声，“是你娘自己说的，让她吃苦，她不如死了干净，我不过是顺着她的话说，我怎么就过分了？笑死，都流放了还不想吃苦，她想喝西北风呢还是想上天？”
“够了。”老夫人倏地站起，手指着秦大娘，“老大媳妇，你就这么纵容小辈欺我辱我？”
程曦月温温柔柔的，“老太太，我是与你讲道理，没有忤逆你呀。”
“住嘴！”老夫人面色铁青，“北霆，你还想装聋作哑到几时？我随口说了一句话，孙媳顶撞，孙媳的丫鬟也跟着奚落，我是落水狗吗，被她们这般打压？倘若你还认我这个祖母，你便给我个说法。”
秦北霆懒洋洋抬眸，眼眸却是极冷，“我祖母已去世三十余年。”
言下之意，你又算老几？
老夫人脸上倏地一白，怒极反笑，“我含辛茹苦将你父亲抚养成人，又把你带大，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受你拖累被流放，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你还不认我是你祖母。好，很好，我养出一个白眼狼，这也是我的报应，我认了。然而，我是你祖父的正妻，不是你想不认便不认的。”老太太脸上乌云密布，一声大喝，气势十足，“不孝孙儿秦北霆，给我跪下。”
程曦月小脸微沉。
这老太太心真黑。
不管怎么说，她的辈分摆在那儿，若是秦北霆不听她的，便是不忠不孝之辈，将来即便登上大位，也会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可若是他下跪，从比便会被老太太拿捏住，动不动就以“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
不但烦人，还会坏事。
想到未来要应付这古板老太婆，程曦月就心烦得不行，不过她没有吭声，看秦北霆自己如何处理。
却是秦大娘出声，“老太太，先前北霆伤势过重，您不愿出钱医治，还说北霆不再是您的孙儿，咱两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再往来，而今他伤势好转，您便要将您说过的话全忘掉么？”
程曦月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婆婆从前逆来顺受，胆怯怕事，但她为了儿子，又或者她对这个家族彻底心寒，倒是越来越勇敢了。
秦二娘立即接口，“大嫂，正是你的糊涂，才教出北霆这样数典忘祖的孩子。母亲在我们秦家族谱上，是父亲的妻子，孩子们的祖母，这份血脉亲情，岂是想断就能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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