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识趣
他的左心房处，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从那儿汩汩流出。
“原本想安安稳稳的走过这一段，可事与愿违。”程曦月抹了一把脸，连带脸上的脓疮和黑灰都被抹掉，露出真实的、白嫩的肌肤。
独眼龙瞳孔圆瞪，在他接近模糊的意识中，只觉得跟前的女子，娇媚入骨，却又贵气十足，比前面那位还好看百倍，如同天仙下凡。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出色的女子！
倘若他一早遇上她……
那又如何？
他与她的差距，是天壤地别的。
独眼龙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洞，嘴角浮现苦笑，身体轰然倒地。
秦北霆一脚踩在他脸上，他的眼珠子都踩爆了，再狠狠碾了碾。
程曦月：“……”
好暴力！
“他人都死了，你还踩他干嘛呀？”
秦北霆没吭声。
这土匪头子临死前看她的眼神，实在令他厌恶。
死了又怎么样？
敢亵渎她，死了都要被他挫骨扬灰。
曦曦这小没良心的，还怪他！
秦北霆心中戾气肆虐，一张脸冷若冰霜，堪比冰雕。
程曦月笑着指着他的脚，“你看，为了这样的人渣，把自己好好的鞋子都弄脏了，还有裤子，多亏啊。”
所以，她其实是怪他不该把自己弄脏？
秦北霆嘴角勾了勾，心情都愉悦了些。
所有的土匪都目睹独眼龙死亡的过程，惊惧无比，心魂俱丧。
再看程曦月与秦北霆云淡风轻说笑，面对这满地的碎尸和这血腥的场面习以为常，他们才明白，自己这些人招惹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或许人家杀的人，比他们走过的路都多！
“老程，快，拿绳子将他们绑了。”老胡脸上带着喜色。
这些土匪不知掠夺了多少百姓的财物，交给官府，赏金少不了。
然而，程曦月却说，“老胡，打断他们手脚，把他们交给村民得了。”
不等老胡说话，她便在他耳边小声说，“这些土匪十有八、九与官府有勾结，你把人送到衙门，只怕讨不了好，还会被清算。”
老胡顿时变了脸色。
官匪勾结、蛇鼠一窝，古往今来皆有之，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
“秦小娘子，是如何得知的？”
“我猜的。”程曦月道，“你想呀，流放的犯人，来头都不小，先不说有没有机会平反，就他们的亲朋戚友，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这些土匪却如此的肆无忌惮，丝毫不担心会被清算，不是上头有人是什么？”
老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他过去和李成峰、程刚等人商量，剩下的七八个土匪也生不出半分反抗之心，全被五花大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程曦月凑到秦北霆跟前刚想说什么，他却先一步开口，“你方才与老胡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只是给他提个醒。”
程曦月说着，瞧见他脸色没有缓和，想着这人或许多疑，只好将那番话简短地说了一遍。
说完，她又补充了句，“我甚至还觉得，那土匪窝是贪官私库，里边藏有赃物和他们不能过明面的财产。”
秦北霆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我猜的，但我一向猜得很准。”
她神神秘秘、贼头贼脑的，秦北霆却莫名的觉得可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依你之意，收了？”
程曦月双眸陡然亮起，这大哥真是知己，懂她呀。
“遇到钱不捡，罪大恶极的呀。”程曦月眉眼弯弯，“你现在正是要用钱的时期，你让你的人去收，便能作为你的启动资金了呀。”
秦北霆眼里闪现出碎碎点点的笑意，“你想去？”
“我可以吗？”
程曦月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秦北霆只觉得心都被闪了一下，嘴角勾起，“那便去。”
“可是……老胡不让吧？”
“此时已是下晌，再过半个时辰，老胡会让队伍落脚歇息，届时再去。”
程曦月抚掌，“好呀。”
其实她和夭夭暗地里也去得，只是她希望秦北霆自己也有钱，不然她每次往外拿钱的时候，总要编理由。
“乖。”秦北霆整张冷硬的脸庞变得柔和，深邃的双眸含笑，如同千年美酒一般，让人瞧上一眼，都会沉醉进去。
程曦月脸颊莫名的发热，“那什么，我去帮忙。”
她几乎落荒而逃，秦北霆望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
小女人越来越容易害羞，是不是有几分在意他了呢？
老胡这边已经商量完，拿绳子将土匪的手脚再捆绑一次，跟串糖葫芦似的，一根绳串着一帮人。
由程刚、李成峰二人押着他们返回村子，程曦月不太放心，又给土匪喂了软骨散。
只喂少许，让他们四肢发软，使不上力，人能勉强行走就行。
同伙死得太快、太触目惊心，就好比被阎王勾魂，让你三更死，绝留不到五更，因此余下几个心魂俱丧，浑浑噩噩，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让吃药就吃药，让走便走，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
他们走后，留下一地的断肢残臂，鲜血喷洒，满地的血腥与狼藉，也没人管。
老胡也没让队伍在原地等，继续启程。
走了两刻时，遇到了刀疤男等人。
他们也是断手断脚动弹不得，此时那土匪小蝼蚁才把大夫找来，原地对他们诊治。
老胡这支队伍，缓缓出现在山路的另一头。
刀疤男等人怔愣住，待见到抹去伪装的程曦月，他们便猜到，这便是王老三说的那支流放队伍了。
这女子果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刀疤男等人呆呆地望着程曦月，不住咽口水。
万紫柔满眼嫉恨，程曦月好在哪里了？
秦北霆一心一意对她也就算了，这些野男人眼里也只看得见她，眼睛都瞎了不成？
都说她招蜂引蝶，其实是程曦月自己把土匪招来的才是。
呸，不要脸的狐狸精！
万紫柔内心愤愤然，故意扭着腰肢，疾走几步，挤到程曦月面前去了。
然而，土匪们的目光只跟随程曦月转，甚至有个别嫌她碍事，拿眼睛瞪她的，好让她识趣滚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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