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西域情花

在瞧见叶凝雪将香囊递予与凤无忧时，那状似亲密的神态与动作，无一不让叶如柳妒火中烧。

她本就因冬日宴当日，她以一步之差，失去了在凤无忧面前展现自己的机会，而懊恼。这一次，凤无忧都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如何能放任这可能仅有一次的机会！

所以，她二话不说，便跟着叶凝雪买下了香料。不论如何，她都要让太子殿下，记得她叶如柳。无论，是用何种方式！

果然，就见凤无忧向她投来了带着些许探究的目光。她微微挺直了背脊，俨然一副清丽佳人的模样。

伙计迅速反应过来，急忙应声。

叶凝雪心中了然，却佯装不悦的瞥了叶如柳一眼。

她状似不悦的眼神，更让叶如柳心中添了几分快意。

她唇边挂着浅笑，走到叶凝雪的身边，破天荒的挽起她的手臂，还瞧瞧冲着叶凝雪身后的凤无忧眨了眨眼，轻声道：“大姐姐，我自小就相信你的眼光，知道你喜欢的东西，一定都是好的。我跟你选了一样的香料，你不会怪我吧？”

她这副态度，与当年来向她讨要院子时，当真是如出一辙。叶凝雪垂眸望向叶如柳，到底是没挥开她的手臂，只回以一笑，并未说话。

两人状似亲昵的挽着手在店中逛着，不知道的人瞧见了，还当她们姐妹情深。

叶如柳却是暗暗有些心惊。叶凝雪出嫁还不到半年，当初那个比自己还矮上一些，瘦弱纤细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起，变得这般玲珑有致，甚至高出了自己半个头来。

转念想到祖母寿宴当日，燕王殿下是如何偏帮她的。叶如柳心中又是一阵憋闷。

她不知道叶凝雪已经开始了习武的漫漫长路。只觉得定是她在燕王府过上了好日子，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她不时望向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凤无忧，竟发现凤无忧每次都能捕捉到她的视线，还回以一笑！她羞涩回头，不敢再看，却暗自想象着身旁没有叶凝雪，他只跟随着自己脚步的模样，悄悄红了脸。心中暗暗想着，太子殿下定然也对她有了些兴趣！

察觉到她的异样，叶凝雪眸中笑意一闪而过，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又选了两款香料。

而叶如柳也仍旧跟着她，果断买下了和她一样的香料。

在伙计恭敬的递来香料的同时，叶凝雪顿住了脚步。她斜睨了一眼身旁的叶如柳，突然一勾唇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意，转过身同凤无忧低声道：“殿下，您不是说今天拍卖的三种香料，能让我先一睹为快吗？”

声音虽小，却仍旧入了叶如柳的耳中。这话，成功的又一次打破了叶如柳的理智，她几乎是瞬间便僵住了身子。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叶凝雪，只觉得恨意在心口翻腾上涌。凭什么，她能得此优待！那可是整个上京城的贵女都想要得到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她近乎委屈的望向凤无忧，希望他能说出拒绝的话。

就见凤无忧薄唇轻启，轻声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就在叶如柳咬紧了牙关，几乎要被恨意击垮时，凤无忧继续道：“如柳姑娘，也一起来吧。”

对上那双惑人的桃花眸，叶如柳第一次知道心被人握在手中是什么滋味。

只觉得他一句话，就能让她坠入无间地狱，再一句话，又将她重新拉回人间。心神恍惚之下，半点不曾发觉叶凝雪眸中闪过诡谲光芒。

在凤无忧的示意下，掌柜的亲自出面，带领几人踏入了染香阁的后院，一件上了锁的屋中。

这间屋子不同于其他房屋，门窗上都用黑色的绸布挡住了阳光的照射。屋内显得昏暗无光。

掌柜的拿出火折子，小心翼翼的点燃了屋中的两盏烛台，这才映照出屋内的模样。

这似乎是一间仓库，屋内并没有多余的摆设。只在屋子正中，横着一个展架。展架上铺着一块兽皮。而兽皮之上，有三个被纱巾盖住的盒子。纱巾的遮掩，让人没法看清纱巾下的东西。

这样的遮掩，却让进来的人更是好奇了几分。叶如柳一进屋子便松开了叶凝雪的手臂。在她看来，太子殿下会邀请她一同进来，定是有些喜欢她了。

这样想着，她便不自觉的离凤无忧近了几分。她睁圆了眼睛，面上挂着新奇的表情，仰头冲凤无忧道：“殿下，这就是今天要拍卖的三款香料吗？”

凤无忧克制着后退两步，离她远一些的冲动，冲她点了点头，柔声道：“不错，如柳姑娘真是聪慧过人。”

叶凝雪嘴角诡异的抽搐了一瞬，心中对于这个妹妹见到凤无忧就整个人化身为恋爱脑的神奇现象有些叹为观止。

这一共就放了三样东西，不是那三款香料，还能是什么？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轻咳一声，同带他们上来的掌柜道：“我可以掀开看看吗？”

得了掌柜的点头，叶凝雪便走到展柜旁。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见叶如柳快步来到她的身边，娇柔的声音与她进门时听到的声音，简直是两个人。

“姐姐，我来吧。”说着，便径自扯下了一块素色纱巾。

纱巾落下的一瞬间，一阵缥缈的淡淡香气缓缓从两人的鼻尖飘散而过。两人都是双眸一亮。这样特殊的香气的确是在上京从未闻到过的。

展架上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七彩琉璃锦盒。香气正是从这锦盒之中逸散出来的。

叶凝雪眨着眼，望向掌柜的，目中的好奇不言而喻。

染香阁的掌柜，是一个留着大胡子的胡人，他虽也是金发碧眼，中原话却说得很好，几乎听不出什么口音来。

他摸着自己的大胡子，朗朗一笑，开口道：“这是珍贵的天山雪莲磨制而成的特殊香料。可以说，即便是整个大齐，也找不到第二颗天山雪莲，更不要说，将珍贵的雪莲拿来制成的香料了。”

一听这香料竟然是万金难求的天山雪莲磨制而成，叶如柳不由得面色有些涨红起来。她自以为备下了五百两，已经失万无一失了，却没想到，这香料会如此珍贵。

可一想到还剩下两种，心中难免怀有一丝侥幸。她轻咬贝齿，扯下了第二块纱巾。

同样的琉璃锦盒，散发的香气，却是不同于方才的清新淡雅。倒是有丝丝的甜意，飘散开来。

不等她们发问，掌柜的就自觉出声道：“这个，是西域特有的番石榴香。虽然它不如天山雪莲来的珍贵，却更适合像你们这样未出阁的小姑娘。在我们西域，它散发出的香甜味，代表着小姑娘对甜蜜爱情的向往！”

这话简直说道叶如柳的心坎里了。她偷偷瞥了一眼身后抱着双臂，眉眼含笑陪在身边的凤无忧。只觉得这香简直是为她和太子殿下量身定做的。听到这番石榴香没有雪莲珍贵，她心中已经盘算着，她的钱也许能拿下这个香料。

见她站在原地，微微出神。叶凝雪也不理会，走到最右侧的锦盒前，刚要伸手去下纱巾，却被掌柜的给出声制止了。

只见方才还神情骄傲的胖掌柜，这会儿突然有些谨慎的望向二人，出声道：“这最后一个香料，有些特殊。你们这样的小姑娘，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了。”

这话说完，两人的神情不但没放弃，反倒更感兴趣的几分。

叶如柳勾起唇畔，突然上前一步，挽起叶凝雪的手，浅笑着同掌柜说道：“掌柜的，可别看我姐姐瞧着年龄小，她可是早就嫁做人妇了。这样，可不算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了吧。”

这话一出，倒是让胖掌柜微讶的望了叶凝雪一眼。叶凝雪也不反驳，只深深看了叶如柳一眼，便点头道：“不错，我的确已经嫁人了。掌柜的，这样我们能看了吗？”

胖掌柜神情有些挣扎的在两人面上扫过，沉默半晌，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他一边掀开纱巾，一边沉声道：“这最后一种香料，与之前两种都不同。它用的，是西域情花。”

话音刚落，一阵有些浓郁的异香缓缓散开来，带着些许惑人的气息，让在场的人都有瞬间的怔愣。

“相传，西域情花带有能蛊惑人心的力量。若是将西域情花戴在身上，不出三月，你心爱的人，就会心甘情愿成为你的裙下之臣，并且永不背叛。”

胖掌柜的话，让他们回过神来，目光奇异的望向展架上最后一个琉璃锦盒。

“西域...情花...”叶如柳轻声呢喃，仿佛入了迷一般，无法从这锦盒上移开视线。方才那一瞬间的失神，让她对这个传说已经信了七分。

她想要得到它，不光是这个香料。她还要得到身旁的这个男人！只要有了这个，只要能拥有它！凤无忧就会是她的了！

“殿下，我想要它。”叶凝雪的声音，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浇到叶如柳的身上，让她一瞬间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轻呼一声：“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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