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当面对质

“叶凝雪，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聪明如凤祈之，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他咬牙怒视着叶凝雪，冷冷质问道。看上去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可他逐渐泛白的指节却透露了心底的动摇。

“本来我也想给王爷留点面子，这种事毕竟不光彩，咱们何必拿到台面上来说呢？”叶凝雪缓缓上前一步，双眸掠过凤祈之，落在他怀中的唐嘉儿身上。

“可既然唐夫人不想要这份体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胭脂，你先说说。我分明是让玉竹去给我拿些吃的来，为什么后来出现的是你？”

胭脂从听到糕点中有红花起，就已经吓的六神无主，这会儿听到主子喊自己的名字，想也没想的就跪倒在地。颤声答道：“奴婢...是有人来找奴婢...说王妃让奴婢送些糕点去后院...奴婢就去了厨房。厨房的桌台上放好了糕点。奴婢以为...是为王妃准备的...就直接放进食盒里，给王妃送去了...

“哼，那你去将人找出来，是谁通知的你，让你给王妃送糕点的？”胭脂话音刚落，唐嘉儿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见胭脂神色仓皇的环顾四周，她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怒声道：“你撒谎！一定是昨日绿儿出去藏药时被你撞见。绿儿一时情急，说了你几句，你心生记恨！将你所见告诉了王妃，她才会来害我的孩子！”

胭脂太过年幼，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跪倒在地，眸中含泪的急切摇头，除了口中喃喃“不是的，我没有。”就再也说不出其他了。

叶凝雪走到胭脂身边，带着温度的手掌轻柔的抚上她的头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抬眸望向唐嘉儿，仍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唐夫人，你说藏药？敢问藏得是什么药？”

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问，唐嘉儿稳稳答道：“是我昨天喝过的保胎药。”

“哦？藏在何处？”

“藏于庭院后山之处。”

“来人，去查！”凤祈之眉眼不动，冷声吩咐。到了此刻，叶凝雪仍旧一副毫无畏惧的模样，凤祈之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示，心中却隐隐信了她三分。

“先将唐夫人扶进去休息。”王爷开口了，唐嘉儿虽不愿意松手，却也不好再贴在凤祈之身上。只低垂着头，任由绿儿扶着，回到床榻上。

晚秋的风已经有了些凉意，凤祈之瞟了一眼还穿着薄衫的叶凝雪，突然转过身，径直走进了屋里。

既然王爷进了屋子，众人只得跟上，候在屋内，等着下人的消息。

不过一刻，下人用油纸捧着一堆从土中挖出来的药渣，递到了凤祈之的面前。还不待凤祈之开口，一旁的大夫就先轻咦了一声。

这么短短一声，让靠在床榻上的唐嘉儿陡然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猛地转头，望向大夫，本就因小产而苍白的脸色隐隐泛起了青。

凤祈之也注意到了大夫的反应。他神色越发冰冷了起来。“罗大夫，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药。”

大夫应声走上前来，捏起油纸上的药渣，放到鼻下闻了闻，又仔细辨认了片刻。浑浊的目光中，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躬身沉声道：“回王爷，这...这是滑胎药...

短短一句话落下，如同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凤祈之狠狠转头，望向床榻上神色慌张的唐嘉儿，目光看似平静，实则饱含怒意。“罗大夫，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药？”

“不...不是的...王爷，这药不是我的！是王妃，王妃她害我！”此刻的唐嘉儿浑身虚软，想要起身，却直接滚下了床榻。她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滚带爬的爬到凤祈之的身边，双手拽着他的衣摆，凄厉道：“王爷，你信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堕胎药啊，王爷！叶凝雪！你好歹毒！”

药的确是叶凝雪命玉竹去悄悄埋下的。唐嘉儿想偷梁换柱来算计她，她自然也能移花接木，再添一把火。

“你说我用红花毒害你腹中的骨肉。那你现在来说说，这堕胎药怎么解释？自己喝了药，还贼喊捉贼。”

“我没有！王爷，我怎么可能不要自己的骨肉...“

“怎么不可能，做贼心虚，怕王爷发现你的小秘密呗！”叶凝雪冷笑一声，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随即又转头望向一直不曾开口的梁诗儿。

见她望着自己，梁诗儿也上前一步，粉唇轻启：“王爷，臣妾今日请了戏班来王府，据说这个泰华戏班在江南一带很是出名。方才我们在后院看戏，有个小生一出场，唐夫人就神色不大对，紧接着就落了红...”

叶凝雪紧跟着漫不经心道：“听闻唐夫人入府以前，就是江南一带最有名的名伶，泰华是你曾经的老东家吧。他们来了上京有一个多月了，唐夫人难道就没去和曾经的朋友见上一见吗？“

两人一唱一和，虽未言明，言下之意却已然十分清楚了。

唐嘉儿怨毒的目光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来回扫过，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还不等她开口辩解，凤祈之就先一步沉声道：“去将人给我带过来！”

宋管事连忙应声而去。而带什么人，已经不言而喻了。

那戏台上的小生，被下人架着带进屋的时候，脸上油彩都还未卸下。一进门，瞧见形容憔悴，跌坐在地的唐嘉儿时，他腿一软，就跪倒在地。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就磕着头，颤声道：“王爷饶命！”

谁也没想到这人会如此不打自招，叶凝雪更是“噗嗤”一声，当场笑出了声。唐嘉儿一双美目早已没了曾经的柔情蜜意，只恶狠狠的望着这个没半点出息的男人，无声咬牙。

“怎么王爷都还没开始问话呢，你就开始求饶了？”叶凝雪带着笑意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被凤祈之冷冷瞪了一眼。

那个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擦着额上的汗，颤声道：“小人，小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王爷...王爷饶命...

“你叫什么名字？”不等凤祈之开口询问，叶凝雪压抑不住吃瓜的心，自己先问出了口。

“小人名叫殷召。”

“你可认识这位唐夫人？”凤祈之接过他的话，继续发问。

这次，他却没敢出声，只微微抬起头，目光扫过唐嘉儿憔悴苍白的脸，又迅速的低下头，赶紧摇头道：“不...小人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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