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以牙还牙

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怒。引得几人纷纷向她投来目光。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事态，理了理有些慌乱的思绪，勉强一笑，出声道：“大姐姐，这可是今天要拿出来拍卖的香料。规矩怎么能破呢？”

虽然她心中并不是这样想的，刚才短短的片刻功夫，她甚至想要将这香料偷走。可此刻，为了断了叶凝雪的念头，她只能这么说了。

叶凝雪面上划过一丝不悦，斜睨了叶如柳一眼，反驳道：“四妹妹可听过不破不立？何况我这不是在同太子殿下商量吗？你这么急着指责我做什么？”

见她生气了，叶如柳面上挂着委屈的神情，稍稍后退一步，站到了凤无忧的身边。她神情委屈，轻扯凤无忧的衣袖，轻声道：“太子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指责姐姐，我只是...”

说着，竟有些哽咽了起来。仿佛刚才被吼的人不是叶凝雪，而是她一样。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怕是个男人瞧见了，都要心疼上几分。凤无忧倒是也不例外，竟然伸手轻拍了拍叶如柳的肩侧，出声道：“如柳姑娘不必介怀，本宫相信你是一番好意。“

叶如柳虽说期盼着凤无忧能给她一点点回应，却没想到他会这样温柔的安慰自己，还轻柔的拍了她的肩！她一时只觉得受宠若惊，眸中的欣喜和不可置信，昭然若揭。

叶凝雪冷哼一声，冰冷的声音，自两人身侧响起：“凤无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信她是一番好意，那我难不成是在无理取闹吗？”

熟悉叶凝雪的人，都知道。曾经她性子温婉，从未与人红过脸，见谁都是笑着的。后来嫁入燕王府，她虽性子强硬了许多，可时常是随性恣意的。此时这副恼羞成怒，涨红了脸的模样，几乎是从未出现过的。

叶如柳眉梢一挑，心中更是得意了几分。可她面上却是不显，带上了几分惧意，扯着凤无忧衣袖的手，却是紧了几分，俨然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凤无忧不负她所望，见她害怕，竟是上前一步，直接挡在她的面前，出声道：“本宫何时说过你无理取闹了，你休要胡搅蛮缠。”

叶如柳心中得意，从凤无忧的身后微微探出头来。就见叶凝雪轻咬贝齿，一副气的不轻的模样，她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却被叶凝雪瞧了个一清二楚。

顿时气的抬起手臂，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凝雪，如柳是你的庶妹，虽说不是一母所生，可你既然作为姐姐，就该善待她，保护她。怎么反过来，还欺负她？”

听着凤无忧义正言辞的指责，叶凝雪气红了眼。不愿再多解释，只放下手臂，冷声道：“凤无忧，你不与你谈论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你答应今天来这儿，送我一个我喜欢的香料。这话还作不作数了！”

听到他们竟然有这样的约定，叶如柳顿时心生不满。此刻她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已然将凤无忧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在她心中，都站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了，分明就是对她有意。若是她再得到那西域情花...即便是太子妃之位，她也定然可以手到擒来！想到这儿，她突然心生一计。

“本宫答应的事，自然是作数的。”他话音刚落，就听叶凝雪继续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了，我要那个西域情花的香料。”

不等凤无忧出声，隐在他身后的叶如柳却突然自他身后冲了出来。大步走到叶凝雪的面前，正义凌然道：“大姐姐，你何必这样逼着太子殿下呢。这三种香料，都是要拿来拍卖的，你这样私自拿走了，对楼下苦等了这么久的人，是何其不公！”

她说的义正言辞，叶凝雪却是半点也不愿听，只冷漠的瞥了她一眼，便冷冷道：“那是旁人的事，与我何干？”

听她这样说，叶如柳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步，握住了叶凝雪的手腕，神情有些苦恼的出声道：“大姐姐，我也同样想要那个西域情花，可我始终记得，父亲教过我们的，君子不强人所难。你这样，是在为难太子殿下...啊！”

她话音未落，就见叶凝雪突然恼了，想要挣脱她的手，却太过用力，竟让叶如柳后退了数步，重心不稳，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叶凝雪似乎也没料到会弄成这样，刚上前一步，却被凤无忧给抢了先。

凤无忧急忙蹲下身，查看叶如柳的情况，就见她纤细白嫩的掌心，被粗糙的地板给蹭破了皮，瞬间便见了血。

“叶凝雪！你就是这样做姐姐的吗！你简直是个无理泼妇！”凤无忧想也不想，便呵斥出声。说的话竟这样重。

叶凝雪轻咬贝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竟微微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太子殿下，我拿你当朋友，你却说我是无理泼妇。好，我走便是！”

说罢，她竟当真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

凤无忧拧眉望着门外的方向，那双好看的桃花眸中，此刻满是怒意，眉间更是紧紧皱起。

叶如柳心中全是胜利的喜悦，却半点不敢表露出来。

她捧着受伤的手心，强撑着笑意，轻声道：“殿下不用管我，快去看看姐姐吧。你们是朋友，没必要因为我这个庶妹起争执的。”

一番话说出，将她自己体现的是有情有义。

凤无忧神情复杂的望着面前笑得勉强的叶如柳。他沉吟片刻，扶着叶如柳站起身来，沉声道：“今日之事，本就是你姐姐的错。她这样对你，你还能为她着想。当真是，实属难得了。”

说着，他松开手，径直走到展架的最右，那个放着西域情花的琉璃锦盒面前。他拿起锦盒，重新回到叶如柳的跟前，竟将锦盒直接递到了叶如柳没受伤的那只手中。

叶如柳惊诧的望着面前的凤无忧，不敢相信，她竟真的有幸能得到这珍贵的宝贝。

“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怕是不愿收下。你不必有负担，只当这是我替你姐姐向你赔礼了。”

瞧着面前的凤无忧，双唇一张一合，叶如柳却是半句也没听进去。手中的锦盒，散出的异香，让她神志都有些恍惚了，仿佛像在做梦一样。

等到她回过神时，已经乘上了回府的马车。而那已经有些熟悉的异香，正自她心口处，一个粉色的香囊中逸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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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换上了男装的叶凝雪，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冲着对面的凤无忧和雷予枫举起杯来，出声道：“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们二位，才能完成的如此顺利！”

说到这儿，她突然站起身来，朗声道：“我敬你们一杯！”豪爽的模样，倒是的确与男子一般无二。

雷予枫笑着应声，饮下了面前的酒。凤无忧却是面色不渝，一语不发的望着叶凝雪。

见他坐在自己身侧，却不喝酒，也不说话。叶凝雪眉头微微蹙起，凑近了脸到凤无忧的面前，不解道：“你为何不喝我敬的酒？”

“那不是敬我的，是敬旁人的。”凤无忧脱口而出这句话，让他口中的“旁人”雷予枫险些被呛到。

叶凝雪微微睁大了眼，望着面前的凤无忧，心中有些惊愕。凤无忧是如此傲娇的类型吗！想到他今天陪着自己演了这么久的戏，到底还是依了他。

重新倒了一杯，将酒杯伸到凤无忧的面前，轻声道：“那我现在敬你，这样可以了吗？”

凤无忧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面上突然闪过一抹玩味。他沉吟片刻，突然伸出手，勾住了叶凝雪的手臂。在叶凝雪愕然的目光下，就这么绕过她的手臂，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酒。

他这番动作，简直让叶凝雪看了个目瞪口呆。这...这岂不是喝了合卺酒！

见叶凝雪还在发愣，半晌没有动作。

凤无忧眸中闪过一丝不悦，竟伸出空闲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将酒直接喂到了她的口中。

见她终于咽下了酒，凤无忧满意的拍了拍叶凝雪的脑袋，面上才露出了些许满足的笑意。

被他这么一闹，雷予枫算是没了继续喝下去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再坐下去，眼都要瞎了。

随便吃了两口菜，便寻了个理由，赶紧开溜了。

他如此识相，凤无忧自然不会阻拦，叶凝雪想要阻拦，倒是也拦不住。

硕大的雅间，瞬间便只剩下了凤无忧与叶凝雪二人。

“凤无忧，你觉得...我残忍吗？”酒过三巡，叶凝雪的脑子有些发晕起来。她手肘撑在桌边，掌心托着脸颊，突然望向凤无忧，出声道。

“为何这么问？”

不知是不是有些醉了，叶凝雪的双眸有些迷离。恍惚中，她似乎叹息了一声，道：“我用如此残忍的法子，去对待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姑娘...”

温暖的大手，轻抚上了她泛红又滚烫的脸颊。她眨了眨眼，对上了凤无忧那双桃花眸，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愁绪和一眼就能看清的情愫。

“你可知道，三月后，出事的如果是你。别说一个小姑娘...丞相府上下数十口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凝雪轻笑出声，这一笑便有些停不下来了。直到眸中都笑出了泪意，她才突然伸手，抚上一直贴着自己脸颊的那只大手。缓缓低语道：“那我们，可真是坏到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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