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检查

伯父笑了，笑过之后对伯母说，你瞎想些什么，你一个才四十来岁的人得什么老年痴呆。真是自己吓自己。

伯母回嘴，刚刚电视里还说它年轻化来着。

没想到最好的助攻竟是这台电视机，我赶紧说，“伯父伯母，这有没有呢总得检查了才知道。就算没有，咱们也图个安心不是。正好医院在做活动，我还有个熟人在那边工作，去检查一下不吃亏。”

“你看人家小宁说得多在理。”伯母斜眼瞅着伯父。

被这么一看，伯父立马妥协，说去就去吧。

领走前伯母又要变卦，说留陈宇一个人在家不好。陈意兰赶紧把她拉到门外，说陈宇都十七八岁的人了，没什么问题。伯母这才跟着我们一块出去。

“小宁，这是你的车？”伯父见我开车门，摸着车身问。

“啊？是。”我感觉有点奇怪，不会又出什么岔子吧。

伯父笑呵呵的问我是干什么的，年纪轻轻就买了辆这么好的车。他本来也想买一辆，权衡再三还是买了辆便宜点的。

原来是为这个。“我是开奇货店的，卖点古董奇货。”

“怪不得一眼就看出我那铜镜的年代。”伯父朝我竖起大拇指。

伯母插嘴说你也觉得那铜镜是个好东西吧。

我应了一声，给他们开了车门。一行人前往第三医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检半价，医院里人挤人，几乎无立锥之地。

不过，来的多是些老人，这么一看，我们几个年轻人还显得挺奇怪。

挂了号，就陪陈意兰他们三个在一边等着。没有座位，加之全是老人家，也不好意思坐，就站在一边等。

伯父发问了，说怎么不去见见你那个朋友。我赶紧说现在人太多了，他估计忙不过来，就不去找他了。伯父赞同地点点头，没再发问。

几个人站一起聊天，倒也不算无聊。伯父还不时讲一些他上课时发生的趣事，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后面伯母聊起陈宇来，我和陈意兰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明知陈宇早就已经死了，可看着这对中年丧子的夫妇，眼睛里满是对儿子的疼爱，我们又不忍拆穿他们，告诉他们真相。只能不时地附和两句。

奇怪的是，伯父伯母似乎已经把陈年死去这件事的记忆给抹去了。

让他们沉浸在梦里未尝不可。可梦毕竟只是梦，终究是要回到现实的。

正这么想着，听见里面喊，知道快到我们了，就叫伯父伯母在检查室旁边候着。

检查完之后，伯父伯母拿着两张单子从里面出来。“都说了是你自己吓自己吧。”伯父在数落伯母。

“怎么样了？”我赶紧迎上去。

伯父扬了扬单子，递给我，“一切正常。”我接过一看，果然各项指标都显示正常。

怎么会！我强装镇定，说没事就好，也落个安心。几个人一齐往外走，他们三人走在前面。我转身回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你说刚刚检查的那对中年夫妇一切正常？”

里面全是老人家，所以医生对伯父伯母他们还挺有印象。几秒就想起来了，“是啊，怎么了。你这表情……是希望他们不正常？”

“不不不，只是想确认一下罢了。”道过谢，我转身往外走。

“诶，那个，虽然我是精神科的，但我也看得出你爸妈他们体内的重金属含量过高，注意些饮食，也记得通风。”这医生把伯父伯母错认成我父母了。

我点点头，大步走出办公室。追上陈意兰他们。

“小宁你怎么才出来？刚准备打电话给你。”伯母把手机放回手提包。

我解释说里面人太多，一时半会没出来。

把伯父伯母送回去后，我开车前往陈意兰家。

“宁哥，现在怎么办，伯父伯母一切正常，又怎么会变成那样？”伯父伯母刚下车离开，陈意兰就急切地问我。

她所问的，也是我心里疑惑的点。

“我们再等两天看看，幸运的是伯父伯母只是幻想出陈宇来。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对他们身体也没什么坏处。”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说不定他们过几天从丧子之痛中走出，也就不产生这种幻觉了。

把陈意兰安全送到家，我就回了奇货居。

张敬陵和凌玉儿正在吃晚饭，虽说天才微微暗下来，但我们一向习惯早点吃饭。

见我进去，凌玉儿给我搬了张凳子，叫我坐下一块吃。他们在喝莲子粥，旁边放着一小碟榨菜，还有一些白糖。

我推说中午吃撑了，已经吃不下，叫他们慢慢吃。

“宁哥，再撑也得吃点什么垫垫肚子啊，不然晚上会饿的。”

张敬陵也说宁知你就坐下吃一点，光喝点粥解解腻也不错。

我只得坐下。凌玉儿赶紧从旁边拿了个碗给我盛粥。

“诶，我自己了。够了够了，再吃肚子真的要被撑坏了。”我赶紧阻止不断往碗里添粥的凌玉儿。

听见我这么说，凌玉儿才停了手，把粥递给我。

还是满满一碗。好吧，我尽力。

“师傅，上午出去的时候你不是有事和我说吗。”我一边喝粥，一边看向张敬陵。

张敬陵喝完粥，拿了张纸擦擦嘴，才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以后出去帮我留意一下一些奇物。还有，我这几天出去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帮咱们奇货居打出了一点名声。”

“哈哈，那真是谢谢师傅了。”我顿了顿，接着说，“奇物倒是没见着，今天倒是见着一件稀罕物。”

“哦？是什么？”

我把伯父家那面汉代铜镜和张敬陵说了。

张敬陵登时来了兴趣，往前探半个身子，单手撑在桌子上，问我那镜子长什么样。

我偏过头想了想，“具体什么样我描绘不出，到时候拍张照片给您看看。”

张敬陵点头说了句也好，不着急。

张敬陵和凌玉儿先上楼去了，我收拾完桌子，关了店门。又坐在沙发上想着陈意兰伯父伯母这件事。

希望他们会恢复正常吧。

才过两天，口袋里电话狂震，我下意识地接通。

是陈意兰。她最近打电话给我过于频繁，导致我一听见手机铃声就觉得是她打的。

事实证明我并没想错。

陈意兰焦急地催我去她伯父伯母家。我忙问出什么事了。

今天一早，陈意兰就送了些补品礼物等去伯父伯母家，却发现两人都有些不太对劲。

双手都生出些黄色囊肿，虽然现在不大，但呈增长之势。而且记忆力衰退，话说到一半就忘了下句要说什么。

前面陈意兰刚说过自己来送点东西，后面伯父伯母就问她今天来干什么。

而且面色憔悴，眼白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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