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突破口

我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向前探，厉声问，“所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付一眼睛扑闪两下，到底是有些城府的人，很快便恢复镇定，“胡乱猜的。”

“你住口！”小张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我身子一抖。俩人都爱拍桌子，手下的黑漆木桌都出现了几条裂纹。“你分明是在狡辩，怎么什么事都恰巧在你身上发生了！凶手不是你还是谁。”

“哼。”付一鼻孔里碰出粗气，撇了撇嘴，“那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拿不出，你这小警局，可不能乱抓人！”

小张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怒目圆睁，死死盯住付一。要是眼神能杀人，付一不知死了多少回。

对，证据，我们要的是证据！

整个事件最关键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山羊胡抓到了没？”我问小张。或许从他嘴里能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小张闭着眼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语气里满是无奈和凶手就在眼前却找不到证据的不甘心。

我也着急，但我深知急不能解决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整件事的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是什么呢，是山羊胡吗？

和付一对峙良久，没再套出半点有用信息。他可比飞机头精明多了，而且被我那么一套话，提高了警惕，无论你问什么，他总是用一副万事不关心的表情说不记得，要么干脆说不知道。

审到十一点多，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小宁，你回去吧，这边有我和小刘呢，没事。”小张语气轻松，但肩角平直，背部肌肉紧绷，言语的轻松掩盖不了他内心的焦灼与紧张。

我用力拍了小张一下，“想什么呢，办法总会有的。”

“办法会有，但人……我们最多只能关三天。”小张抬起头，眸子很深。

但随后小张大手一摆，“唉，多大点事，相信我和小刘他们的办案效率，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

我微启双唇，想说点什么，但见小张那副模样，我又停住嘴，只说出口一个好字。

确实很晚了，再不回去张敬陵和凌玉儿该担心了。

办案侦查是警察们的事，如今却和我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杀人案件为何要扯上我，我在这件事中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鉴宝人吗？

一路上，诸多思绪想灌肠一样稀里呼噜地冲进我的脑仁里，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从何想起。

就看小张他们能不能抓住山羊胡，或者从付一那张嘴里撬出点什么了。

回到奇货居，我推开虚掩着的门便见凌玉儿蜷着身子坐在沙发上。

“玉儿，你怎么还不睡，穿这么少坐在这。”白天虽热得要把人烤干，但到这凌晨时分，倒也有些刺骨的寒，昼夜温差极大。

听见声音，凌玉儿猛地抬起头，“宁知哥，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干嘛那么担心。”我拍拍凌玉儿的头，催促她回房睡觉。

凌玉儿喃喃道：“我之前听见下边有吵闹声，之后还听见了警笛声，我以为……”

“你以为我被抓了不是。你宁哥一不造假二不帆假，四好青年一个，怎么会被抓呢，真是的。”我抓了抓毛寸头，做出一副冤枉好人的模样。

凌玉儿噗嗤一声乐了，掩着嘴笑个不停。

见凌玉儿情绪有所好转，我对她说没什么事，让她先上去睡觉。

“那你呢。”凌玉儿止住笑，看向我。

我说收拾收拾就上去。

凌玉儿应了一声，说宁知哥你别忙到太晚，早点休息。

“好勒。”我朝凌玉儿做了个不用担心的手势。

凌玉儿上楼后，我关了店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头枕靠背，望着天花板那几条裂缝。

出来这档子事，我怎么睡得着呢。

靠沙发上不知靠了多久，滴滴答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一瞄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得睡觉了，留着点精力和付一他们斗智斗勇。

我起身准备关灯上楼，瞥见茶几上等胭脂盒。

这胭脂盒该怎么处置，说它是赃物，证据又还没找到，无法给付一定罪。

算了，先好生收着，到时候交到警局去。

这胭脂盒可是个宝贝，不能随便放置，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我卖了奇货居也赔不起。

思来想去，我把它带上楼，放进了青姨留下的那个大衣柜里。

衣柜里有暗格，隐藏得极隐秘，不怕被翻出来。

放好胭脂盒，我轻手轻脚地经过凌玉儿的房间，冲了个热水澡。

之后便往床上一躺，盖了条薄毯，沉沉谁去。

没来由的，五点来钟就醒了，才睡了三个钟头。

想再睡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干脆起来算了。

我从床上跃起，利落地穿好衣服便下了楼。

在楼下也没事干。把账簿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又把货架上的东西理了再理，还是没办法转移注意力。

不行，得给小张他们打个电话探探情况，不然我这心里怎么也不安生。

只是这么早，会不会打扰他们休息？

等到六点来钟，我才拨下小张的电话。

出人意料地，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估计又审了一晚上。

“喂小张，你们那边审出东西来没有。”

小张说付一这边还是什么也不说，但飞机头那边似乎又点动摇，“放心，再审他几次不怕他不说。”

听见这话，我稍微放宽了心。虽说并没有什么太大进展，但事情总在向好的地方发展不是。

“小宁啊，你就别操心操肠了，还能再关那付一两三天，他一时半会出不去，只要我们再找到一点线索，他插翅难逃。”又说了几句，小张说还得接着审，就准备挂电话。

“诶，小张，还有个事想问问你。”

那边停顿两秒，“你说。”

“付一在我店里留下个胭脂盒，你看……怎么处置，要不交到你们警局去。”我总隐隐觉得这胭脂盒放在店里不太安全。

“就个胭脂盒子？”小张这么问了句。

我答了声是，小张立马说那东西你先收着吧，又不是什么证据，拿来也没用。

“行吧，那你先忙。”

看来我昨晚白担心一场，小张他们那面进展得还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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