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怪事

打开一看，却是一套鉴古董的工具。聚光手电筒，放大镜等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小块兽皮，兽皮在鉴定陶瓷中挺常用，主要来观察瓷器表面有没有细纹。这人真是下足了功夫啊，连这个都带了。而且知道这种手法，必定在这方便做过研究。

我合上皮包，“你这是？我不是说过这是件真品吗？”

他拿出来的这套工具，能用来看真伪，但决不能看出奇货。

“知道，您再看看。这不是见您还不能看出它有什么奇怪之处吗？”付一的语气十分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还真没法再说什么。

算了，死马当活马，使使这套工具。

我从皮包里拿出聚光手电和放大镜。还别说，付一给的这套工具，做工精致又趁手，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为了这么个胭脂盒，至于？付给我的鉴定费和置办这些工具的钱，都够他再买一个吧。

我倒要看看，这胭脂盒有什么魅力。

打开聚光手电  一束强光照在胭脂盒上，我找好角度，把放大镜置于胭脂盒盖上。

刀法流畅自然，釉面无耀眼浮光。

我放下放大镜，从皮包里取出那块兽皮，在胭脂盒上使劲擦了擦。

用兽皮去擦可见极细小的细纹，真正出土的古董陶瓷上的土锈是渗入到瓷器里的，而仿制品的土锈经过反复擦拭是可以去除的。

擦过之后，胭脂盒盖上的细纹并无变化。并且，也未见兽皮上有残留土绣。这胭脂盒，出土已久。

我用食指敲了敲胭脂盒，音色自然，我之前的判断没错，确实是唐代之前的。

瓷器因年代、原料、窑口不同，敲击发出的声音也不尽相同。听音便可推知大概年份。

我左手持聚光灯，右手拿放大镜，把胭脂盒每个角度，每个方面都观察遍了，也就只能更加确定它是一件真品。奇怪之处，还真就看不出。

一直埋头观察，脖子都有些酸痛。我仰头活动一下脖颈。

“宁先生，这次可有什么发现？”在我观察的时候付一就几次开口想问，可能见我看得认真，才一直忍到现在。

我反问他一句，“为什么你总觉得这胭脂盒奇怪？它到底怪在何处，让你不肯相信它就是一件普通古董？”

付一呆在原地，被我这一问乱了方寸，“因为……是因为……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付一话锋突转。

好端端的，讲什么故事？我还没问出口，付一便自顾自地开始讲他那个故事。

之前有个女人，在自己从事的行业一直平平无奇，受人冷落，遭人白眼。毫无出头之日。

她几乎快混不下去。

某一天，她意外得了一只口红，有了这口红之后，女人一直平步青云，达到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女人每次出门都一定要涂那口红，很快，口红便用尽了。但这口红很特殊，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她只能自己制作，可是这制作手法……

付一停住不再往下说。

“你说的这口红？不会就是暗指这里面的胭脂吧？”我没有问他制作手法，我也不感兴趣。只是一听便听出来他说的可能是这胭脂盒。

付一笑了笑，淡淡说了句不是，“只是偶然从同事嘴里听来的一个故事罢了，现在讲给你听，希望对你有些帮助，能尽快看出这胭脂盒的奇怪之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欲盖弥彰。越想要掩饰的东西，越容易暴露。费这么多口舌解释，说明里面影藏着重要的信息。

我没有听付一的解释，而是顺着我之前的思路往下想。制作手法特殊，所以里面胭脂的气味才那么难闻。

这胭脂盒，到底有什么秘密？难不成真如付一故事里所说的那样，涂上之后便会一路顺风顺水？哪有这么好的东西。

我对付一说要想弄懂这胭脂盒，我看呐，得把这里面泥浆样的东西给去掉，不然没法观察里面的构造和材质。

“不行！”付一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能去掉。”说完，他看了眼时间，“不好，她应该醒了。”

付一把胭脂盒从我手里一把抢过，匆匆塞进公文包里。起身就要走。

“你这是干嘛？要去哪？你这桌上的钱还没拿走啊。”这次换作我拉住他了。

“宁先生，那些钱你先收着，我们改天再谈，到时候我会联系你的。”连环炮似的语速快到我只听见了改天再谈这几个字。

付一挣开我的手，小跑出去。

真是莫名其妙，突然的见面，突然的离开。

还有那胭脂盒子，究竟怪在何处。又不说明白。

我这也没带包，扔下这么堆钱给我是想干嘛，走在路上招人抢吗？

我站在门口，问服务员要了个黑色塑料袋，将那堆钱一装。

这么多现金放身上不安全，得先存到银行去。

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服务员拦住我，“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

“刚刚我进去闻见的那味道，是女人身上的。”服务员说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这么肯定？”

“女人当然最熟悉女人了。”服务员不知想到些什么，忽然掩嘴笑了，“先生，你结过婚没有？”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心里虽然奇怪得很，但还是答了句没有。

服务员笑得更大声了，“怪不得你不知道。”

我问她为什么，服务员却停住嘴，不再往下说。

行吧，不说就算了。

我朝服务员略一点头，抬腿往外走。在旁边找到一家建设银行，就去柜台把钱存了。

存完钱，一瞄时间，也才七点四十多。

刚刚听见付一说了句她醒了，才急匆匆往外跑，所以是谁醒了？

没车就是麻烦，又得等出租了。

我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忽然瞥见前边一家早餐店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小刘小张。

两个人坐在靠门的一张桌子边，正在埋头吃面。

我穿过马路，朝他们走去。

“事情怎么样了？”我拍拍小张的肩膀，小张吸溜完一口面，才抬起头来看我，“听声音就知道是你。快坐。”小张探身从隔壁桌拿过一张方凳。

“我自己来就行。”我从小张手里接过方凳，“你先吃面。你们可是真的忙人，我可不能耽误你们的时间。”

看他们两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事情应该是有些进展。

果然，小刘说已经可以确定山羊胡就是凶手了，不过他只是其中之一，应该还有同伙。

我一拍桌子，把小刘碗里地面汤溅出来不少。“怎么了，你这样子。”小刘问我。

“我知道他同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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