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移出太庙

“放印子钱，打杀奴婢，康家王氏可谓是无恶不作！

这满汴京城里，就数康家的宅子里更换奴婢勤快，牙婆三天两头就要带着人往康家宅子里送人去。此间缘由如何，王老太太应该最清楚。

雇佣的奴婢在康家总是呆不长久的，若是期满回家去的，倒也还有个去处。

可我这王家的姨母却是个不好相与的，只要落在了她手上，就没能有个好下场，打骂是轻的，活生生打死的都有。”

盛明兰话还未说完，就被王若与急忙打断：“不过是几条烂命！奴婢而已，杀了就杀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就算是皇家也不曾如此轻贱性命，这么个无知妇人，居然就这么作案多年。

在御前都如此猖狂的人赵旭也是少见了：“好个黑心肠的毒妇！父皇早已取消奴婢的贱籍，不过做工而已，她如何敢害人性命！这般违抗我朝律法，竟没有一个奴婢出来报案吗？”

盛明兰瞥了眼愈发慌乱的王老太太，回道：“怎么没有，有些胆大的报了官，却反倒被劝息事宁人，给些银子再加上威胁几句‘民不与官斗’就打发了！也多亏了她有个好母亲！好兄弟！若寻常人犯下此罪，早该判处死刑了！”

王老太太踉跄后退，眼眶通红：“明徽郡主何故步步紧逼，难不成长盈县主犯了错，你......”

“长盈岂是那毒妇能比的！”  卫知意猛地起身，她算是明白了，这对母女脸皮黑的惊人，若退一尺，她便进一丈。

和这种人实在没必要浪费时间和感情，直接处置了就是：“她手上沾着多少人命，今日不讨个公道，那些枉死的大宋子民如何罢休！直接处以死刑，不必再多说了！”

曹太后出身高贵，就算是为人宽厚不为难奴婢，可也无法与奴婢感同身受。

可卫知意、卫恕意姐妹俩都是出身贫苦的。

卫恕意卖身救父，是在盛宅里过了好些年苦日子的，每日笑不能笑，哭不能哭，只求上面几位斗法别把她和她的孩子给斗没了。不仅是年幼的明兰需要她这个母亲，日子难过的妹妹们也需要姐姐救济。只求主人家宽厚些，看在她安分守己的份上，给个安生日子。

卫知意前世出身微贱，也是靠着谨小慎微、诞育子嗣、弟兄争气才能常伴帝王身侧。今生在生下赵旭之前，也是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打小就穷苦，长大了就把自己送进宫了，寻着法子才出了头。

所以这两姐妹是真的明白，也真的愤怒。

就算同为良民，但一个是有权有势的雇主，一个是无权无势的奴婢，前者就是能换着法儿的欺负后者，还能叫后者有苦说不出。

王若与没想到就这样宣判了她的结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上面三人的神色，皆是厌恶，这才慌了神，扯着娘的衣袖：“娘！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见老母亲默默垂泪，似乎别无他法，又哀求着王若弗：“妹妹，我不想死，你不是她盛明兰的嫡母吗，你给我说说好话吧，要多少银两，我都愿意给！”

又对盛明兰哭诉：“盛明兰，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放过我！我可是太师之女，我父亲配享太庙，能跟那些贱婢一样吗！”

王老太太知道事不可为，拉着王若与的手，叫她别哭：“我的若与啊，都怪娘，是娘没有照顾好你，你先去吧，娘用不了多久就来陪你。若是在下面见到了你爹，你别怕，叫你爹别骂你，要骂就骂娘吧！娘亲自去对他请罪！”

话虽如此，死期将近又怎么可能不怕，王若与不可置信的看向母亲。

她才六十岁的人，还能痛痛快快活不知道多少年，母亲就这样放弃她了？

是了，如今妹妹比较有本事，母亲就不再需要她了！

听着大女儿如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王老太太心痛如绞，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曹太后嫌她吵嚷，让人把她拖了出去即刻处置，才说起对其他人的处理。

看向站都站不稳了的王家老太太和王若弗，曹太后也没个好脸色：“你女儿这样，可知是你教养无方，这样的人品实在担当不起诰命夫人，现收回诰书。念在你年纪大了，就不必服以徒刑了，以后就在家里闭门思过吧！

王大人当官倒是当成帮凶了，还有那康家王氏的夫家康大人，这两人都不必为官了，这两人的子嗣后代三代都不得录用。

都说教书育人最在乎品行，如今儿女都成了这个样子，王老太师实在不配享受太庙供奉，免得还叫天下人对皇家指指点点，移出来吧！”

王若弗早就预想到了这结局，可听着父亲遭到牵连，还是不可置信的哀求道：“太后娘娘！”

曹太后的脸色还阴沉着，这样的人家还教导过先帝，这不是叫人诟病吗！

见她还想再求情，直接回道：“律法森严，不可轻怠！若今日对你们家网开一面，日后皇家威仪何在？律法尊严何存？念你不知情，又是出嫁女，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不必再说了，带着你母亲出宫去吧！”

王若弗谢恩后这才失魂落魄的带着母亲出去了，待走远了些，王老太太再忍不住了，喉间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昏死了过去。

“母亲！母亲！”

......

见碍眼的人走了，旁边伺候的宫里立马拿了擦布擦干净方才几人站过的地面，又端上果蔬盘，更换茶水。

卫知意看底下两个实诚孩子还站着呢，忍不住噗嗤一笑：“都坐下吧，杵着那儿反而挡了光。”

盛明兰、荣飞燕双双行礼：“多谢太后娘娘赐座！”

“还有荣家的丫头还没罚呢，殴打官眷，也该领罚！”曹太后见这两小丫头已经松了口气喝茶水了，便开口说道。

卫知意倒是很欣赏她，我朝女儿就该如此飒爽，出言诽谤就该吃大嘴巴，因此为她求情：“不若就罚她三个月的月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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