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扇你又如何

“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这话和刚才明徽说的倒是大不一样，这叫哀家该听谁的？”这殿内坐的人里，也就是曹太后对这王老太太有些情分了。

毕竟王老太师也是教导过先帝的，如今叫这老太太没了体面，实在是难看了些。

这王老太太也是个拎不清的，既然又没道理，又没证据的，就收拾收拾告罪回府得了呗。

王老太太把方才荒谬的想法甩出脑子，接着说道：“老妇想请我那犯了口舌之快的大女儿王若与，还有晏家七郎的媳妇荣飞燕面圣，孰是孰非，当面对质。”

卫知意哂笑道：“对簿公堂啊，倒是有点意思。”

只是别当堂献丑就好，平白耽误了些时间。

“既然如此，那就传吧！早点收拾完，早点再看折子。”曹太后也开了口。

这话说完，太后就低着头看奏折了，知道这事惹了太后不喜，殿内的声音就更轻了一些。

殿内就只剩下翻看书页和啃瓜果咔哧咔哧的声音。

赵旭笑呵呵道：“把朕跟前的瓜果点心放到姐姐桌上去，姐姐若是饿了，再让人送些膳食来。”

听到动静，卫知意也抬头看过来，看向盛明兰的眼神愈发慈爱：“明兰这是没用午膳啊？”

盛明兰掏出帕子把嘴角擦干净才回话：“多谢官家、太后关心，是还没来得及用。许是这个孩子比姚儿要淘气些，如今总觉着饿的快，一饿下来能吃好些。偏有时候吃不下这个，吃不下那个，这胃口变化实在折腾人，连臣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姐姐今儿想吃什么，酸的？甜的？辣的？苦的？姨母用过膳没？不用客气，宫里管够！”这都离饭点过了两个时辰了，怪不得姐姐啃果子啃成那样，赵旭连忙招呼着。

盛明兰捏着金桔，一时竟想不出吃什么。

卫知意见状，开口解围：“清炒河虾鲜嫩可口，我近日尝着极妙。再配上拌黄瓜、奶房玉蕊羹、青梅荷叶蜜饯、番葡萄，皆是清爽解腻的吃食。若明兰不忌口，便让人备些来。这时辰离用晚膳还早，大家就一块儿打打牙祭吧！”

卫知意说的这些吃的都是鲜美下饭的，让盛明兰听见了眼睛一亮，口水都快流出来，跟着不住的点头。

很快饭就送了上来，每人面前都有一份，就连站在一旁的长桉和霍家两兄弟都有，倒是叫王若弗表情轻松了许多。

王老太太闭着眼不用，也没人非逼着她吃。

倒是王若弗瞧着众人纷纷动筷，松了口气，也赶忙吃上几口。

她一想到待会儿大姐姐那人进了宫，又跟荣飞燕面对面的，不知道要闹到几时呢！

不得不说她这预想是对的，王若与和荣飞燕在宫道上碰上了面，就没给过对方好脸色。这一下子没打起来都算是王若与胆子小。

这顿饭吃得香甜，刚吃完没歇多久，就有宫女进来禀告：“太后、官家，荣大娘子、王大娘子到了。”

“进来吧。”说话的是赵旭，他个年轻小子精力比大人们要好些，这时候还能打得起精神来，不像大人们吃完后就接连打起哈欠来。

荣飞燕早就同内侍、宫女们打听了清楚，知道盛明兰赶进宫里了，此时见她冲自己眨眼睛，不禁莞尔一笑。

这一下把王若与气得够呛。

这分明就是挑衅！

荣飞燕看她对自己吹鼻子瞪眼的也不怵，反瞪了回去。

曹太后看这两人行礼起身后，又瞪眼睛的样子，都无奈摇头：“别瞪了，你们俩当心把眼珠子瞪出来了。都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怎么解决？”

话音刚落，王若与便抢在荣飞燕之前哭诉：“太后娘娘，求您为臣妇做主！臣妇与荣大娘子往日无怨，她竟在众人面前，狠狠扇了臣妇一耳光！臣妇好歹是个官眷，按年龄来算，也该是她荣飞燕的长辈，她竟然这般失礼。”

眼看她越说越现原型，王老太太轻轻咳嗽了一声。

看她们母女俩联合作战，荣飞燕也不在怕的：“究竟是我扇你失礼，还是你在官家和太后跟前巧舌如簧失礼！”

“臣妇今日刚到宴席上，就听见王若与在造谣明徽郡主暗地里欺辱婆母，旁人问起话来，她还要言之凿凿！说什么知道明徽郡主人品！”这事儿还没过多久，就算扇了人一巴掌，荣飞燕都觉得还不痛快。

说到这里，直接指着王若与说道：“谁人都知，世人最看重孝道二字，更别说明徽郡主如今还有着官身。你这般在外造谣生事，难道当朝廷新颁的律法是儿戏？置我朝的威严于不顾？”

王若与被她说的节节败退，她是知道因为欧阳相公的事儿朝廷上下是清理了多嘴多舌的人的，现在在大殿上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无论是连累官人罢官，还是要流放，她都不能接受。

我可是王老太师之后！我爹配享太庙！我不能失去这份荣光！王若与想着，愈发慌乱。

王老太太见女儿阵脚大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向上行礼后才开口质问：“这么说，荣大娘子是承认动手打人了？”  这一问，生生打断了荣飞燕的话。

荣飞燕看了这面慈心苦的老太太也不怕：“我是打了王若与，那又如何？”

这般直截了当的承认，倒让在场众人都为之一怔。

盛明兰又急又感动：这傻姑娘！哪怕扯个谎，说手滑，只是帮我那便宜姨母打蚊子也好啊！就这么大大方方认下，可不是把把柄往人手里送！

盛明兰正要开口替荣飞燕圆场，王老太太却冷笑一声：“太后娘娘，您都听见了！这荣家大娘子目无尊长、公然施暴，若不惩戒，日后世家贵女岂不是都要效仿？”

荣飞燕挺直脊背：“就算我殴打官眷要受罚，那王若与造谣生事更该罚！”

她枯瘦的手指颤巍巍指着荣飞燕，眼中满是算计：“若是我儿说的话就是事实呢？那还算是造谣吗？再请问，殴打官眷要受什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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